太后寢殿。
看著一桌的菜,有些是小灶房做的,但最中間的魚湯卻是眼前的兩人端來的,蕭綽突然一絲感觸,這不就是她想看到的想要的嗎?子孝媳賢,家庭和睦溫馨。
“好,好,你們孝順母后很感動。”
“母后,我跟惜兒以后會一起好好孝順您的。”耶律隆緒看著她眼中滿是柔情,羨煞旁人。
“母后,只要您高興,我們天天來陪您吃飯?!蔽⑿Φ恼f著。
蕭綽感動,“好,母后高興。母后欠你一句對不起,以前那樣對你?!庇行┗?,但萬事回不了頭。
“事情都過去了,我不記得了,母后也忘記吧,以后只要一家人開開心心就好?!?/p>
“是啊,母后,王嫂都這么說了,以前的事情就過去吧。現在最重要的是選個吉日正式冊封之禮。”
“這個事情還用你來說,你王兄早就與哀家商量,再過一個月是你王兄壽辰,就定在那日,雙喜臨門普天同慶?!?/p>
“恭喜王兄王嫂?!迸e杯,“臣弟先干為敬。”耶律隆慶真心恭喜。
“只要惜兒一直呆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币陕【w說著。
李清惜拱眉,沒個正形,抿唇顯然她受用。
~
乾安殿內。
耶律隆緒抬眸看著走出內室的她,連忙放下筆,走了過來。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搖頭,上前看著他批閱奏折,“最近你忙國事常至深夜,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就是普通的國家大事和各地承上來的奏折,有些等著批閱所以才會晚一些,委屈你了。”心疼。
“我不委屈,只是怕你為難。”
會意,“放心吧,連母后都沒意見,那些朝臣也不會太有阻礙的?!?/p>
“可是~”
“再說大遼歷史上又不是第一次封漢人女子為后,你阿瑪已被宋帝加封開府儀同三司,顯然不再質疑你李家,再加上遼宋已睦鄰友好,冊封你為王后更能突顯我大遼愿與宋萬世修好,一舉兩得,誰敢有異議?”分析,打消她的顧慮。
“可是我~”她的身體還能支持多久?她突然有些怕那一天的到來,她不怕死,但她怕他難過,她不敢想象。
“你怎么?”察覺她的一絲微樣。
恢復自若,“可是我對大遼無功無德,我怕非議。”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還記不記得你最初是怎么來到大遼的?”
“和親?!?/p>
“這不就是了,你是宋先帝御封的公主又是宋太后的親侄女,宋帝的表妹,這些個身份就足矣讓你坐上王后之位,沒人敢有異議,除非誰膽大敢背上破壞遼宋和睦的罪名。更何況誰說你對大遼沒有功績,當初若不是你遂城早就失守,宋軍突襲,蕭撻凜哪有機會反敗為勝,多少百姓該遭殃,而且你還救了我母后,如果不是你,我與隆慶那場殊死一戰恐怕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了,還有好多,所以你是實至名歸,有名有實的王后,也是我唯一的妻子。”這一句才是他最想說的,愛她他絕不會委屈她。
李清惜早就聽的熱淚盈眶,激動的撲進他的懷中,天知道他越這樣對她好對她寵,她越放不下,越愧疚,越惶恐不安。
耶律隆緒摟緊她,此時無聲卻勝過任何言語,‘惜兒,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瘍刃牡莫毎姿桓以佥p易說出口。
~
雪落。又一場鵝毛大雪,晶瑩世界,很凈很美。
也奇怪她的寒邪居然沒犯了,難道連老天都在可憐她,不舍得她再受將死之苦。
“今年的雪很美。”因為她終于回來了,王兄有了笑容,王宮才有了一絲生機,這天空才除了黑灰多了一種彩色。
“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p>
“我以為你還是最喜孤梅。”說著,從身后拿出一枝雪梅,遞了過去?!耙姾笤好坊ㄕ?,所以摘一枝送你。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p>
接過,“謝謝?!蔽⑿?,“你與佳兒郡主還好嗎?”
“就那樣。”
簡單三個字顯然不耐與厭煩,“其實她稟性不壞,只是~”
“你不用替她說話,江山易改稟性難移?!?/p>
李清惜不再多說,雖然以前的事情大多數她已經不記得了,但自從她回來之后倒也見過完顏佳兒兩次,對她雖說不上熱情,但也是循規蹈矩恭敬有加,算了,轉身。
“啊~”雪太滑她差點跌倒。
幸好被耶律隆慶眼明手快扶住,“你沒事吧。”焦急詢問。
待站穩,李清惜松了一口氣抽回手,“謝謝。”不然她就該摔個大馬趴了。
“對不起,我一時情急所以~”
搖頭,“他應該在找我了,你也早點回府,最近天下太平,人自然也輕松很多?!?/p>
“嗯?!彼孟胝f一句關心的話,叫她好好注意身體,也許只有她自已沒察覺她的臉色并不好,有時候一點血色都沒有,讓人憂心。
注視著她離開,直到看不見仍不舍得收回目光,沙漠初遇已過九個年頭,這其中經歷的他應該早該放下的,只是他內心為何還會有一絲不舍得,也許此生他都遇不到再一個她,她是他的王嫂,永遠無法跨越。
“王爺?!蓖觐伡褍猴@然將剛才的一切看在眼里,眼中的嫉妒仍舊掩藏不了,只是她亦沒了當初的沖動。
“你怎么會在這里?”看著身邊不知何時來到的人,他斂起心事,恢復漠然。
見狀,讓她深深一嘆,只要面對她他從來就沒好一分面色,她都不知道該說習慣了還是有些麻木了,只是她的心還是痛還是傷。
“回去吧,天快暗了?!碧嵝?。
見他頭也不轉的離開,一點等她的意思都沒有,完顏佳兒只能自顧自的跟上,這一點她也不敢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