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臉色一滯,見這架勢,她心思百轉,“龍君,這是要走?”
已耽擱許久,天上一日,地下便是一年,不知道瑾兒現在如何?
東辰心里著急,便敷衍道,“是,仙子請自便,東辰告辭。”
碧月連忙一攔,而后觸及到離歡身旁的那個女子,她眸間詫異,不過很快便回了神。
“龍君且慢,不知龍君有何要事?”
她終日派人守在月老閣,這才第一時間就看到他回來了,連忙趕來,又怎能輕易放他走?
東辰面上不耐,語氣就有些不友好了,“不關仙子的事,煩請讓開。”
碧月早就習慣了他這性格,但此次知道他定是被凡間哪個女子迷了眼,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所以還就真的拗上了。
“龍君,你這一走就是十幾日,西王母娘娘十分想念,近日挖了些早前埋在土里的槐花仙釀,甚是好喝,特差我來請你去嘗嘗。”她說話的語氣柔柔的,任誰聽了心里也舒服。
東辰卻越聽眉頭皺的越深,他才回來多久西王母就得知了?
別說西王母了,就是天帝來了也沒用。
他這暴脾氣,誰攔得住?
“最近靈族異動仙子沒發現嗎?舉族花草生靈悉數被滅,方圓萬里寸草不生。想來仙子是終日在這九重天上太逍遙了,起了懈怠的心,那么不妨東辰去請教天帝,瀆職該當何罪?”
這話太嚴重了,半分情面不講,而且外人在跟前看著,讓碧月臉色一變。
“龍君!”她雙眸噙著水光,“碧月只是想請龍君去品...”
話還沒說完,東辰寬大的袖袍一拂,“讓開,好狗不擋道。”
他東辰什么時候有耐心聽得這些膩膩歪歪半天說不完的話?
碧月踉蹌兩步,好半天才站直,這威壓!
她望著東辰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腳,居然喻她為狗!
碧月又羞又窘。
旁邊除了離歡和一個陌生女子,還有幾個奴婢,仿佛都在看她的笑話一般,她理了理衣襟看向幻菱,驕傲的抬起下巴,“不知這位姑娘是哪位?”
幻菱搞不清楚狀況,但一看對方就知道身份不一般,雖然剛才已知曉她算自己情敵,但好歹在人家的地盤…
“南海鮫族公主幻菱,見過仙子。”
碧月輕輕瞟了一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鮫人?下賤的種族!不足為懼。
她看向離歡,福了一福,“仙君,碧月告辭。”
離歡回一禮,風度翩翩,“仙子慢走。”
終于要走了!
離歡心里開心極了,快走吧快走吧,什么都別問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幻菱看到了碧月眼里的輕視,恨得拳頭緊握。
而剛走幾步的碧月,與身旁的仙婢耳語了幾句,竟突然回頭看向了幻菱。
幻菱一愣,連忙收起憤恨的表情,轉而柔柔一笑。
碧月挑眉,轉身離開。
果真與自己是一樣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離歡笑瞇瞇的,“既然東辰囑咐老朽將你送回南海,那我就不能怠慢公主了,請吧?”
幻菱聞言,看了眼俊逸的白衣男子,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她低低垂眸,“好。”
離歡挑眉,還算乖。
抬步往前,幻菱突然驚叫,“仙君,你看那里!”
離歡猛然看過去,一個黑影突然出現,距離有些遠且被白霧籠罩,他看不太清楚,只依稀見得那是一龐然大物,四角觸須無限延伸,外形可怖。
他疾掠而去,那怪物卻突然消失了。
離歡一愣,疑惑轉身,本該在一旁的幻菱早已不見蹤影。
…
魔界。
看著一個又一個魔族人被扔下深淵,彩瑾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怎么了,為什么要被推下去?”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均是搖頭嘆息。
“姑娘有所不知,他們是魔界的罪人,都是犯了十惡不赦之罪或者叛逃魔族的士兵,每逢圣典,他們便會被獻祭。”這次回答彩瑾的是采荷。
被那些可怕的魔物撕碎,或者被巖漿活活燙死燒死。
果然殘忍,還不如一刀解決了給個痛快?
那些魔族的人雖然面目可怖,可被推下去的那一瞬間臉上掩飾不了的驚恐,讓彩瑾不由得惻隱。
將死之人,都是一樣的。
看的膈應人,彩瑾索性不看了四處探頭打量起地形來。
忽的,目光被祭臺右側幾排有序排列的人吸引了注意,見之前橫沖直撞的怪物也都在其中,彩瑾起了興致,指著他們問,“那些是要參加比試的勇士?”
采荷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點點頭,“姑娘,所言不差,他們待會會根據抽簽的順序依次出場。”
彩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珠咕嚕嚕一轉,心生一計,“誒,你們這個比試,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啊?”
采荷點點頭,以為她說的是魔界之人,“是啊,想要成為魔君和殿下認可的魔族勇士,除了特殊時期建立功勛,就只有在圣典的時候各顯神通了。”
彩瑾眨了眨眼,狡黠道,“我也要去。”
青蓮和采荷俱是悚然一驚!
“使不得啊姑娘!”采荷急的直擺手。
“是啊姑娘,你開什么玩笑?你不是魔族人便罷了,這個比試是立了生死契,那些人死活都不論只講輸贏的,比試異常兇險,你怎么可以去以身試險呢!”
彩瑾翻了個白眼,挖了挖耳朵,感覺這兩丫頭聒噪極了。
“你們這個比武,有規定必須只能魔族人參加嗎?”
兩丫頭對視一眼,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那么還是說,你們這個比試不能自個兒認輸,非得一方把一方打死了才作數?”
兩丫頭又對視一眼,還是搖了搖頭。
彩瑾雙手一攤,笑嘻嘻的看她們,“那不就得了。”
青蓮臉色煞白,急急地勸,“可是姑娘,那么歷年歷代,我們魔族從來沒有哪個外界人得勝過。你這么一去,有無數未知的危險,若殿下知道了,得打死我們!”
彩瑾一臉奇怪,“誰說我要獲勝了?”
青蓮一愣,采荷也有些懵,“姑娘什么意思?可別把我倆急死了!”
彩瑾笑笑,“你們也知道我贏不了,不過就是無聊想去湊個熱鬧增長見識,為什么不可以去?“
頓了頓,見丫頭些依然苦大仇深的,她暗暗的笑。
“況且那么多年,你們就確定從來沒有外界人參加過你們的這個比試?外面不乏修為高深者遇見瓶頸特意來魔族歷練,又有多少魔化的外人投奔而來,這些你們清楚嗎?”
兩個丫頭被彩瑾唬的一愣一愣的,愣神間彩瑾白玉般的手兒一揮,“就這么決定了。”
說罷回頭,眨巴眨巴眼,“你們打不過我的,別起那方面心思。”
兩個丫頭不過三百多年,雖然她半吊子法術,可再不濟也比她們多活一倍歲數,不至于矬到這個地步。
青蓮和采荷苦笑,異口同聲,“婢子哪兒敢啊!”
彩瑾轉過頭,眸色一暗。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青蓮卻偷偷向采荷使了個眼色。
采荷點點頭,悄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