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舍命就彩瑾的樣子,深深刻在碧月的腦海里,她現在異常的嫉妒,憤恨充斥著她的全身。真是好的很,他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別人,哪怕對方就是惹人厭惡的魑魅,一只暗地里茍且的蛆蟲,他都會駐足一看,卻永遠也看不見一直陪伴他的自己!
此刻沒人注意到,碧月的眉心里若隱若現的黑色氣息。
魔帝現世,震驚天界,此時又正值王母大宴后,許多還未曾離開的仙家被天帝急召,眾仙這兩日都在玉清殿商議對策。
此事本該由東辰主導,但因天帝和東辰正鬧別扭,天帝有意晾他便沒有喚他去,東辰倒是得了清凈,這幾日都有時間在辰星殿內。
東辰此時絲毫不慌,如此大事天帝不出三日肯定會找他的,他此時得了空,便想著將彩瑾的事情弄個明白。
云蕭和云落見證了此次事件的全過程,如今彩瑾被天帝抓了起來,辰星殿內氣壓極低,兩人說話做事也是戰戰兢兢。
兩人也知道,東辰不是不能保下彩瑾,而是彩瑾和他在賭氣,自己偏要去受罪。
“別杵外面了。”
東辰淡淡的聲音傳來,云蕭和云落對視一眼,進去的時候腳步都是輕害怕大聲一點便惹得那位不悅。
“何事?”東辰淡淡的瞅了一眼兩人。
云蕭嘿嘿一笑,但牽動了背上的傷口,這個笑就變得勉強起來,“君上,云蕭的懲罰也受完了,足足二十鞭,您能消氣了不?”
見東辰沒說話,云落垂眸跪下,“此事我也有責任,我自去領十鞭。”
“你瘋啦?”云蕭拉住云落,悄聲道,“我都差點一口氣撅過去了,如今背上皮開肉綻你也都看到了,你還主動去找打?”
“他是沒看好人,你是為何受罰?是擋得住魔主的魔氣,還是不怕混沌之氣?”東辰晃動著手里的茶杯,眸光淡淡,“還是說本君苛待自己的人,賞罰不明?”
“君上,云落不是這個意思。”云落的頭垂的更低了。
“起來吧。”東辰將杯里淡青色的茶一飲而盡。
云落同云蕭不一樣,他自小長在天宮,受天宮氛圍熏陶,一直都是個沉穩的性子,且愛攬責任。
“那君上,您如何打算的?如今落落還被陛下關著不知道好不好,鴕鼠也是個不靠譜的東西,也不見它來報個信兒。”云蕭愁容滿面,“要說落落生您的氣也是因為包子,要不然云蕭領人去趟魔界,將包子搶回來!”
越說越離譜了,云落起身后,默默踢了云蕭一腳。
“她不是落落,她是彩瑾。”東辰淡淡道,“包子的事本君自有主張,少不了你的事。”
云落聽罷,對此事倒沒有太多驚訝,這些天他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什么?”云蕭倒是很震驚的瞪大眼,喃喃道,“原來落落才是…瑾兒姑娘?”
是了,君上從未對任何人如此偏愛,僅看今天的事,如果換成別的人早就被君上滅的渣都不剩了。只是他為什么挺難過的呢?因為落落才是彩瑾,才是要和君上成為夫妻的人嗎?
“那君上,準備怎么處理彩,假彩瑾姑娘?”云落也有些換不過口,現下人還被關在房間里,限制著活動呢。
“殺了…”撇了一眼兩人驚訝的眼神,東辰緩緩道,“太便宜她了,她讓瑾兒受了如此多的罪。”
東辰把玩著手里小巧的杯子,思緒被拉遠到認出彩瑾那天。
原來在他看見彩瑾元神的那天之后,他查閱古籍都沒有查到換臉之法,后來還是在上古禁術中看到了一種奪舍之法,抽人元神滅殺,然后再將自己的魂魄注入,對于換臉,只是末尾提了一句,說若是若奪舍失敗了可以剝皮換臉,以魄養之,亦能不辨真假。
云蕭和云落聽的心驚,如此惡毒的邪術,施術的人其心可誅。
“是誰做的?”云蕭滿臉憤然。
東辰默然,元神不會騙人,他認出彩瑾過后也是強裝鎮定,因為他知道,彩瑾不與他說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是再責怪他之前對她做的一切。再加上彩瑾身上的謎團還有很多尚待解開,他就沒有第一時間與她相認,狠狠擁住她。
“南海鮫君,求見君上。”
“他來干什么?”云蕭暗自奇怪,又向東辰請示,“君上,我出去看看。”
“讓他進來吧。”東辰兩指攜起茶杯,杯體碧綠青翠,唇下觸感溫涼,他勾了勾嘴角,“你們不想知道現在殿里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云蕭云落眼里閃過疑惑,難不成還與鮫人有關?
“見過君上。”鮫君帶著鮫人太子恭敬行禮。
云蕭將人領來之后,便和云落一左一右候著。
“鮫君,一別多日,別來無恙。”東辰左手將多余的袖口一納,做出請的手勢示意鮫君落座。
“謝君上。”鮫君坐定后,決定馬屁還是先拍起來再說,“許久未見,君上依舊如此風姿卓然。”
“這便是鮫君的太子?”東辰提起茶壺替鮫君斟茶,絹細的水徐徐流出,落在杯子里發出好聽的脆響。
鮫君受寵若驚,雙手虛扶一把。
“是我那不爭氣的犬子,讓您見笑了。”鮫君看向兒子,“還不快再見過君上?”
鮫族太子應了一聲,便想起身,被東辰攔下了,“鮫君有事直說便是,無須多禮。”
又是夸他長得好,又是不停地行禮,有事相求的意味很明顯了。
“咳,也無甚大事。”鮫君有些尷尬,眼珠轉了轉,轉而拱手向東辰賀喜,“還未恭喜君上即將大喜啊!想想上次見君上和君妃同游我南海之時,就覺得您二人十分相配。這不,今日我和犬子特意獻上薄禮以表心意。”
說罷,鮫君眼神示意兒子拿出禮物。
東辰挑眉,這還沒大婚,就送上禮了?“鮫君禮送的這般早,意思是本君大婚之日你不會來觀禮了?”
鮫君愣了愣,“不不,觀禮自是要觀的,這...”
“行了,鮫君來意明說吧。”東辰淡淡道。
“我來說吧。”許是年輕,南海太子覺得父君太過于怕龍君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搶先鮫君答道,“不瞞龍君,其實我和父君今日來,是因之前在蟠桃宴上遇見一個小仙婢,她同我父君說在君上這里見過我南海公主,幻菱。”
“聰兒!”鮫君趕忙補救,“孽障不懂事,直來直去的,若是惹得君上不快還懇請君上見諒。”
東辰聽罷,垂眸輕笑,原來瑾兒那丫頭打的是這主意,若是沒幽藤那番遭遇,想必她也能得逞的,或許他這辰星殿此刻不是雞飛狗跳,也會是不得安寧吧?只是經這么一出,他倒正好和南海好好清算清算。
“鮫君為何信那仙婢的話,如此篤定的來我辰星殿找人呢?”東辰看向鮫君,眸光攝人。
感覺到東辰不善的目光,鮫君硬著頭皮道,“我自是信君上的,實在是太久沒有菱兒的消息了,我夫人因此已經病倒了,我這才不得已找到君上您這里,畢竟菱兒她確實是仰慕您許久。”
何止是仰慕,簡直是著了魔似的!
他本來是想著東辰日理萬機,他找個機會偷偷潛來辰星殿看看,總不能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吧!本來魔帝現世是個很好的機會讓他趁亂渾水摸魚,沒想到天帝又讓東辰自己在殿里閉門思過,他等不起了,這才不得已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