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界,彩瑾將東辰安置在辰星殿,因?yàn)檫@里是他的家。
她來去自如,整個(gè)過程沒有一個(gè)人發(fā)現(xiàn)她。
云蕭和包子追了上來,見彩瑾果然將東辰歸了位,都松了口氣,他們真的怕彩瑾又將人偷偷帶走,他們根本攔不住。
“我注意到門口有許多天兵把守,這是怎么回事?”
彩瑾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出現(xiàn),嚇了云蕭一跳。
“怎么跟君上似的,走路都不帶聲的。”云蕭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么?”彩瑾看向他。
云蕭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君上的事很快天界就知道了,天帝尚在昏迷,天界方寸大亂,三皇子便趁火打劫,他是天后所出,背后有母族撐腰,支持他的勢力很多,如今君上神隕,他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想把龍族將士收為他的私兵,龍族將士不從,他便把龍族的婦孺都軟禁了起來要挾將士們,必須將魔族斬盡殺絕才能放了他們的妻兒,辰星殿只有我和云落,三皇子沒有放在眼里,但為了防止我們生事,還是派了人把我們看著。”
“三皇子只字不提君上的事,完全抹了君上鏟除魔帝的功績,擊退魔兵的龍族將士徹底寒了心,但妻兒在他手上,他們都沒有辦法。是云蕭頂著壓力,當(dāng)著眾仙家的面說應(yīng)該按照天界神君隕落最高規(guī)制為君上舉行喪禮,說要讓龍族的人送別君上。”
云落帶著哽咽聲音傳來,他走到彩瑾面前停住行禮,“見過女夷上神。”
彩瑾的身份從魔帝死的那一刻就人盡皆知了,只是彩瑾是上古神,天界早已沒有她的神階,所以他便按照上古神界的叫法喚她上神了。
彩瑾輕嘆,“云落,我不過是比你們多沉睡了些年頭,不用這些虛禮。”
“上神身份尊貴,云落這一禮你肯定是受得的。”云落目光瞟到冰棺處,眼眶迅速紅了,“只是君上他…”
再也不能受他的禮了。
彩瑾沉思片刻,“云蕭,你拿著這個(gè),去叫三皇子放了龍族的人。”
云蕭看著彩瑾手里的逆鱗,愣了片刻,還是拿著它依言去了。
“瑾兒,你要參與這些事嗎?”包子皺著眉頭問。
“上神,雖然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我想君上肯定也希望你安樂無憂,不希望你卷入這些是非中。”云落默了片刻,雖然現(xiàn)在龍族十分需要幫助,但也不是一定得讓彩瑾幫忙,這不是東辰想看到的。
彩瑾不在乎的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應(yīng)該和他站在一起。”
他從頭到尾都想保護(hù)她,卻沒有問過她愿不愿意站出來和他一起面對風(fēng)雨,所以他弄丟過她,她也永遠(yuǎn)的把他弄丟了。
云落見彩瑾這般說,也不好再說什么,便應(yīng)了聲是。
“云落,你把結(jié)魄燈取來吧。”彩瑾輕聲道。
云落想到彩瑾女媧一脈的身份,眼睛一亮,“上神有辦法救君上?”
彩瑾并沒有信心,但現(xiàn)在的她但凡有一點(diǎn)可能也不想放過,“試試吧。”
云落小心翼翼的將結(jié)魄燈放在冰棺的旁邊,但燈芯卻絲毫亮的意思都沒有。
彩瑾垂下眼眸,掩飾住失落。就算早知道希望不大,但看到如此結(jié)果她還是心里一陣鈍痛。
臭道士,你真的太過分了。
眸里傳來洶涌的酸澀感,但彩瑾沒來得及悲傷,云蕭就回來了,還說三皇子要讓彩瑾去與他詳談。
“談什么談?讓他放人便放人,難不成他還想提什么條件?”包子怒了,“什么渾小子,他想死嗎?”
自從女媧完全點(diǎn)醒了包子得靈智,他也有了自創(chuàng)世以來的記憶,他整個(gè)人便多了一份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看現(xiàn)在的神界的神仙們,都感覺是些不入流的小螞蟻。
畢竟是活了十萬年的神獸,與女媧一起為神界創(chuàng)造的功績都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他確實(shí)值得這份傲氣。
所以聽到他這么說,云蕭和云落都沒吭聲。
彩瑾卻拍了拍他的頭,雖然包子好像比她還老,而且在她沉睡的這些年,他一直在守護(hù)他,不過那些時(shí)候都沒有真實(shí)的感受,所以對她來說,他更多的就是那個(gè)她在杏花村里遇到的那個(gè)傻里傻氣又單純正義的孩子。
她安撫道,“沒事,包子。”
包子哼了一聲,“誰要敢傷害你,我會(huì)把他們?nèi)克核椤!?/p>
彩瑾笑了笑,“我們?nèi)タ纯窗伞!?/p>
包子點(diǎn)頭間就化成了獸形。
彩瑾到玉清殿的時(shí)候,以三皇子為首的一派正激烈的討論要不要剿滅剩下的魔,殿里眾人就見一通體血紅的獸載著一衣訣飄揚(yáng)的絕世女子踏云而來,落地后那獸還沖他們所有人吼了一聲,聲音振聾發(fā)聵,直擊內(nèi)心,倒是成功將眾人嚇了一大跳。
殿內(nèi)有一瞬間寂靜,直到云蕭和云落也趕來。
“放肆!”文德見到兩人后,率先喝道。
彩瑾不僅不慢的從包子背上跳下來,絲毫不在意眾人打量的目光。
這時(shí)不知道是誰認(rèn)出了包子,驚呼了一聲,“那是猙!”
“哦?那那女子可就是女媧之女女夷了?”
“天啊,我做仙幾千年了,第一次見到上神真容!”
眼看底下討論越來越激烈了,三皇子坐不住了,看著彩瑾明知故問道,“你是何人?”
他話音剛落,包子就一躍而上,直接跳到殿上最高的那個(gè)位置上,比肩膀還寬的爪子緊緊按住三皇子,懟著他的臉吼了一聲,赤紅的眼里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三皇子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又驚又怒,“來人,把它給本殿弄開!”
包子那樣,誰敢去動(dòng),不是找死嗎?
一時(shí)間沒人敢上前。
“包子。”淡淡的女聲傳來,還是彩瑾率先替三皇子解了圍。
包子懂彩瑾的意思,搖身一變,從獸形變成了翩翩少年的模樣。
三皇子一看,氣更不打一處來,“你!”
包子瞪著眼,雖然是少年模樣,但氣勢絲毫不輸他身旁的王族,“我怎么?三皇子好大的架勢,我在大戰(zhàn)魑魅魍魎的時(shí)候你爹娘都還沒出生呢,你在我面前威風(fēng)什么?”
“三殿下恕罪。”彩瑾緩緩道,“他只是在我母神前散漫慣了。”
三皇子正氣的不行,但又無法反駁這頭猙說的話,為了不下面子,他只好把矛頭對準(zhǔn)彩瑾,“你又是誰?”
聽見他再一次的明知故問,彩瑾勾了勾唇角,“三皇子真是貴人多忘事,不久前我們才見過面,那時(shí)候我不小心目睹了龍君把你從那上面拉下來,沒忍住笑,便被你鬧著要發(fā)落了,還記得嗎?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一口氣愣是沒提上來,那么丟臉的事竟然就這么被她面無表情的說了出來!
“回殿下,這位應(yīng)該是女夷上神了。”這時(shí)候文曲站了出來,還對彩瑾標(biāo)準(zhǔn)的行了一禮,“文曲見過上神。”
云蕭小聲的給彩瑾提示,說這是自己人,彩瑾便笑了笑,“文曲星君不用多禮,我沉睡多年,其實(shí)很多事情還得像你們這些前輩請教。”
“文曲不敢當(dāng)。”文曲將腰伏的更低了,開玩笑,他敢當(dāng)女媧女兒的前輩嗎?怕是在場沒一個(gè)人有資格吧。
“見過女夷上神。”這時(shí)候大皇子也上前,“剛才是我三弟冒昧了,他年紀(jì)尚小,不明白其中意義,忘上神見諒。上神將魔帝誅殺,還六界太平,實(shí)乃我天界大功之人。”
這是再說三皇子有眼無珠嗎?
三皇子聽明白了,氣的就要想上前理論,卻被文德示意不要妄動(dòng)。
見大皇子這般,屬于他這一派的仙家便跟著恭恭敬敬的行禮,“我等見過上神。”
彩瑾搖了搖頭,“真正誅殺魔帝的是龍君,你們要感謝該感謝他才是。”
“是,龍君壯舉我等敬佩不已,也無比痛心,我們剛才還在說要為龍君請示天神旨意,以帝君之禮為龍君舉行喪儀。”文德對著彩瑾拂了一拂,又狀似為難道,“只是天神的旨意只有神階神君之上的人才能請示,我們須得等鳳棲神君來做決斷。”
彩瑾愣了愣,鳳棲神君?
“這位的身份還不夠你們一個(gè)小小神君?”包子指了指彩瑾,嗤了一聲,“你要找借口也別用那么蹩腳吧?爺爺告訴你們,今天彩瑾說的話,你們不照做,爺爺把你們的頭扭下來當(dāng)球踢!”
“你!”董酒實(shí)在忍不了了,舉著長槍對準(zhǔn)包子,“怎敢出言不遜!”
包子眸里閃過一絲紅光,他不屑一笑,身影迅速挪動(dòng)道董酒旁邊,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一拳就將他打在地上,隨后用手腕死死將他的脖子抵住,看著董酒臉色由紅到紫由紫到青再由青到白,他歪了歪頭說,“瞧,還真有敢挑戰(zhàn)爺爺?shù)摹!?/p>
彩瑾無奈道,“包子,別嚇?biāo)麄兞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