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宗門大殿,玄真子立于大殿中央,身影若隱若現,一種難以言表的超凡氣質環繞,仿佛已融合空間。
“師尊,玉陽已經成功解除龍嘯劍的三重龍氣封印,看來這個小師弟的天賦,遠在我之上啊?!睏钐煲泶┑溲虐滓拢Ь吹卣驹谝慌?。
“天賦超凡,但是這處事…讓為師擔心啊…”
“師尊說的是,放走凰憐兒一事吧,玉陽畢竟年輕,心有憐憫,倒也無妨?!?/p>
“話是這么說,但如果他依舊那么幼稚的話,恐怕成就有限,自古以來,哪個成就仙位的尊者不是心如磐石。”
楊天耀點頭稱是,他思索一番,說道:“不如我帶他去趟劍冢,師尊意下如何?”
“哦?此舉何為?”
“這劍冢之中,聚集了天下數不清的寶劍,鋒銳之氣遠在我宗門的藏鋒谷之上,加上論劍大會上,劍術高手的殺伐之氣,我想,對玉陽的幫助是巨大的?!?/p>
玄真子嘆了口氣,深邃的眸子中仿佛蘊藏一個世界,“就按你說的辦吧,這孩子,不經歷世間殺戮與鮮血的洗禮,始終只是溫室中的花朵?!?/p>
“師尊,還有一件事?!?/p>
“講吧?!?/p>
“千機王朝和精靈帝國在墮龍谷戰役一事…我想去插一手!”
玄真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天耀,你能自紅塵中錘煉,為師欣慰,但萬不可深陷其中,你能成就四皇五帝之位,便有踏上仙路的資格,不要被外物左右了你的心智?!?/p>
“弟子明白,這次前去,就是想了解這段因果。”
“好,一切小心?!?/p>
“弟子告退?!?/p>
楊天耀恭敬地退出大殿,這輝煌壯觀的殿堂,此刻只剩下了玄真子一人。
他閉目通神,靈魂溝通那大殿之上的祖師堂。
“太上長老,弟子玄真子,請您解惑?!毙孀庸Ь吹胤诘厣?,虔誠而又迷茫。
“玄真子,你修為已步入真神境,還有什么事,是想不通的呢?”一道空靈悠遠的蒼老聲音,仿佛穿過萬古時間長河而來。
玄真子抬起頭來,喉嚨微微一顫,最終還是說道:“天地為棋,以萬物為棋子,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趨狗…太上長老,這棋局已變,九大世界、時空調查局、神庭、秩序守護者、圣域…混亂程度已經超出了弟子的想象,我玄天宗,該如何在這場風暴中前行,請太上明示!”
許久,那蒼老的聲音終于回應,他長嘆一聲,宛若嘆盡天地滄桑,“世間萬物,終不過有無二字,任你修為滔天,戰力無雙,最終也難逃命運囚籠,這棋,是死局,亦是生門!”
玄真子思緒萬千,執念甚重。
“玄真子,青都變數甚多,局勢尚且不明,這幾日,你就走一趟仙墓大世界吧?!?/p>
“弟子…領命!”
……
“呼…越往北走,天氣就越熱…”王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拍了拍身下的御風獨角馬,來到一條河流邊歇息。
凰憐兒脖子上的衣襟都浸濕了,黏糊糊的很難受,“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劍冢???”
“快了,最多還有兩天的路程。”王絕把馬栓好,心中感慨那些御劍飛行、騰云駕霧的修士們,真是方便啊,御風獨角馬快是快,但說到底不如飛行速度快消耗少,最起碼飛著很舒服。
“快去洗洗吧,這附近沒有人家,今晚我們就在這過夜吧?!北疾撕脦滋?,王絕和凰憐兒大多數時候是在荒郊野外度過的,好不容易碰到幾個城池,狠狠地補給一番,凰憐兒也拿出一些珍貴的靈石水晶什么換成了物資。
一直坐在馬上,也是很累的,更何況每次都是連夜趕路,凰憐兒累得說不出幾句話來了。
王絕四處巡查一番,在河邊堆起石頭和木柴,忙碌之后也是坐在地上,靠著一棵大樹歇息。
四方大域,東南西北,其中除了北域之外,東南西三方大域都在玄天宗和仙人宗等勢力的掌控之下,而北域因為資源過于貧乏,直接被那些大勢力略過了。
北域中有名的千機王朝,精靈帝國,劍冢,就是在這種條件下建立起來的。
“四方大域之外,還有更為廣闊的地方,傳聞一直向東,有擎天立地的五行山,有漫無邊際的浩瀚東海,一直向北,有妖獸林立的荒蠻大陸,一直向南,有獨立世外的觀天塔,一直向西,有慈悲度難的大雷音寺?!?/p>
歇息之中,血衣的聲音傳來,向王絕介紹著青都大世界。
“大雷音寺…你說會不會和那個和尚有關系?”
“或許吧,但在他身上,我沒有感受到大雷音寺修佛者獨有的佛息?!?/p>
王絕深呼一口氣,“那家伙還在我體內種下一顆金色種子,這事兒我可沒忘記?!?/p>
“你是說,源世界那顆金色光球?黑和灰旁邊的那個?”
“對啊。”
血衣沉吟片刻,說道:“或許是我想多了,希望那和尚沒有惡意吧?!?/p>
“債多了不愁?!蓖踅^的臉上依舊是笑容。
“我洗好了,你去吧?!被藨z兒穿著單薄的紗衣,慢慢走來,窈窕身姿宛如出塵絕世。
王絕應了一聲,便走到河邊,把衣服一拔,便跳了進去。
河水很淺,流速很慢,清澈見底,涼爽舒適。
“不知不覺,離開家鄉已經過了一個月了…”王絕看著晚霞,猩紅的眸子顯得更加鮮艷。
“不知道廖晴他們過得怎么樣了…”
夜晚,火光照亮了兩人的身影,寂靜的河邊只留下了嘩嘩水聲。
月華撒下,清冷皎潔。
“月是故鄉明…”
家,對王絕來說,不只是一個成長的起點,更是充滿回憶的背包。
無論是莫小萌,還是君瑩,亦或是老李、米奧、菲莉安、廖晴…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在他的心中占據了一定的分量。
之前經過小鎮的時候,王絕買下了兩壺酒,不同于原來世界的酒,青都大世界的釀酒法融入了靈氣和對真元的運用,這樣的酒更加火烈。
望著天邊的月,王絕長嘆一聲,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水如同刀子一般滑下喉嚨,卻讓他的心,平靜了許多。
一時不注意,凰憐兒竟然拿起另一壺咕咚喝了一大口,頓時嗆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么難喝你竟然喝的下去???”
王絕無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沒有說什么,只是把酒壺拿開。
“干什么?你能喝得了,我也能喝!”說罷,凰憐兒竟然將酒壺搶去,又喝了一口。
王絕搖搖頭,看著使勁呼氣灌水,眼睛中掛著眼淚的凰憐兒,一事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凰憐兒看著王絕那硬擠出來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路走來,她看得出,王絕是一個很堅強、很樂觀的人。
一個修煉不出真元的人,竟然想要通過修煉劍術來提升實力,這種事情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天方夜譚。
沒有真元,就沒有修行的資格,凡人之軀,永遠成不了大道。
這是人們的共識,凰憐兒也是這樣認為的,當聽王絕說,他想要成為仙人的時候,凰憐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絕沒說什么,他只是看著天空,微笑著,一如既往地微笑著。
堅強,倔強地前進著,而現在,這個人開始借酒消愁了,是怎樣的愁苦,讓他難以釋懷…
王絕自嘲一笑,“烈酒灼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