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涼憶視線再次轉(zhuǎn)向銅鏡中。
本就嬌艷的紅唇又被宮婢繪上唇脂,配上精致的妝容,又平添了幾分冷艷與妖嬈。
繁瑣的發(fā)髻已然被綰好,鳳冠被莊重地戴在頭上。
涼憶抬手低眉間,宮婢們?yōu)樗┐髦蠹t色的宮服。
袖擺微舒,腰際被錦帶束住,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盈盈纖腰。
“娘娘,好了。”宮婢們應(yīng)聲而退,涼憶的心情也從漫不經(jīng)心變得認(rèn)真而……緊張。
鏡中的她,她細(xì)細(xì)打量。
先前只是妝容與發(fā)髻,未配上這身衣服,倒也沒有給她過大的感覺。
而今一身大紅色鳳袍加身,頭頂鳳冠,再配上宮婢們細(xì)心描繪的妝容,著實讓她有了幾分震撼的感覺。
想不到,她來到這個古代的時刻,做一國之后竟是如此模樣。
白皙纖長的玉手大半被掩在寬大的袖擺中,涼憶微微抬起一只手,對著銅鏡,輕撫著衣襟。
觸手絲滑的感覺告訴她,“古有云錦,一匹天下難求”,恐怕依著蒼銘的性子來,如今這身所用布料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金絲銀線勾出的云霧與飛鳳,栩栩如生,細(xì)密而毫無差錯的針腳,即使涼憶是個門外汗也知道一定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最讓她驚嘆的是,飛鳳的眼睛竟是用天然圓潤的血玉點綴,羽翅之下,極薄的玉片穿孔綴其上。
涼憶衣袖一拂,桃花水眸散去細(xì)細(xì)的打量,逐而換上漫不經(jīng)心,本就上挑的眼線,隨著下顎的微微一抬,配上艷麗到極致的紅唇。
氣勢,傾泄而出。
總有那么一些人,明明散漫無心,靜靜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卻蘊足了氣勢。不怒自威說的就是他們。
若是談笑間,必是墻櫓灰飛煙滅……
而涼憶,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單單下顎微抬的動作,就足以讓原本淡然平靜的空氣凝結(jié),轉(zhuǎn)而變得肅穆。
原本為涼憶繪妝著衣的宮婢們,本就低下的頭顱此時恨不得緊挨胸口。
空氣中無端緊張的氣氛,她們也感受到了。
而讓她們最為震懾的是,她們竟在這個未來皇后娘娘的身上感受到了與她們皇上一般無二的氣勢。
原來如此,后宮佳麗三千皆不屑一顧,若水三千單取她一瓢,這樣的女子,問這滄瀾大陸,如何能找出第二個?
只有她,配的上耀辰一國之后的位置;也只有她,擔(dān)得起與他并肩的資格……
“還要待到幾時才能出發(fā)?”
蓮步微移,涼憶轉(zhuǎn)身,看向而今低著頭的站齊一排的宮婢。
“回皇后娘娘,還要待到莫笙嬤嬤來才好。”
莫笙嬤嬤……
涼憶挑眉?算是送她出嫁的人嗎?
“老奴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免禮。”
“老奴是皇上派來送您去邵將軍府的,皇后娘娘,請——”
邵將軍府?為何去哪里?蒼銘究竟要做什么?
涼憶秀眉皺起,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前所謂的莫笙姑姑,倒也未從她布滿皺紋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算了,姑且先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