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整個專欄都炸了。
莫城一名高三學生因考試表白走紅，整個學校都傳遍了。
據說還是在評論網版主給的一首別個格調的情詩，頓時嘩啦啦的許多人都涌了進來。
來玩的，看戲的，湊熱鬧的，當然也有真沖著詩來的……
“你，一會看我，一會看云。”
“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云時很近。”——《遠與近》
這首詩瞬間就火爆起來了。
特別是背后還襯托著一個表白的故事背景，增添幾分詩意。
莫名一夜間風靡整個莫城中學的朋友圈，幾乎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朦朧詩的爆發來的非常迅速，以至于很多業內人士也都懵逼了。
當他們追尋到源頭，朦朧詩的概念，居然是評論網某個專欄版主第一個提出來的。
莫卓思的專欄訂閱人數飛速上漲，當天晚上就突破十萬人。
就連他本人也下了一跳！
這印證了什么？
這不正說明了，平行世界的詩集放到這里來，一樣能火！
莫卓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趕緊打開電腦登錄移動辦公軟件，進入了專欄的后臺。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顧城的名字加上去，并且多發了幾首詩。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一代人》顧城
“我從沒有被誰知道，所以也沒有被誰忘記。在別人的記憶中生活，并不是我的目的。”——《早發的種子》顧城
“你不愿意種花，你說，我不愿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避免》顧城
莫卓思覺得如果真的那么受歡迎，倒不如都分享出來給大家欣賞。
他沒想到，這個舉動將整個詩壇界都震動了。
一種全新的詩表達形態誕生，而且如此的優美，倍受追捧。
這個顧城誰是？
全世界都在尋找顧城。
寫得太好太妙了。
新聞社、雜志社、文學社、各種協會都在問同樣的一個問題。
陳滔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又一次電話響起。
鄭雪松問道：“老陳啊？那個顧城是誰啊？”
陳滔現在手忙腳亂，一大堆朋友因為找不到人，都來問自己。
他是一陣苦笑，顧城這個人他早就去查過了，同名同姓的很多，但怎么也跟這詩扯不上關系。
“雪松，我跟你說這事，你可能都不信。”陳滔若有其事地說道。
“得，你說！”鄭雪松覺得事情挺有趣的。
“聞一多你知道嗎？”陳滔問得神秘兮兮的。
鄭雪松暗暗嘀咕，聞一多？
自己這大半輩子都在文人圈子里混，基本上就沒有不認識的名家，即便是小有名氣的后輩，他也有留意。
但是這個聞一多是誰？
鄭雪松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陳滔早就料到了是這個答案，他大笑道：“你肯定不認識啊，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哎，瞧你這說的，這不白扯嗎？”鄭雪松不滿地吐槽。
陳滔眉梢微微抬起，認真地說道：“這很可能就是虛幻的人物，是精神產物。”
“嘖！”鄭雪松眉頭皺起說道：“我問你顧城呢，你扯別人干嘛？”
“啊！你別急，你聽我說完！”陳滔覺得這事不好好解釋，自己都沒法理清思路。
畢竟是在玄乎其玄。
要說聞一多是個謊言，精神病也只不過是自己瞎吹噓出來的。
但顧城的出現，又讓陳滔陷入了思維困局。
精神病的說法，完全是他急中生智的處理方式，連他自己都不信，這幾天都在找抄襲的痕跡。
但是找到的，卻是莫卓思詭異動作，精神恍惚的視頻。
這就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聞一多還沒找到，又跑出來一個顧城。
陳滔現在自己都有些懵，難不成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
“事情啊！是這樣的……”
因為來電話的是他二十多年的老友，陳滔避開了一些商業機密，把能說的編成一個故事，大概就是說莫卓思怎么被自己看上，有哪些讓人震驚的表現，最后卻將一切榮耀歸功于根本不存在的聞一多。
鄭雪松聽得目瞪口呆，這……
“老陳，話可不能亂說啊！”
陳滔試探性地問道：“你找我之前，有多少人在找顧城？”
“整個圈子都吵翻了，老一輩都問了一圈，根本沒人認識。”鄭雪松很是無奈地說道。
陳滔心里也想吃了一顆定心藥，他笑道：“這不就對了，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顧城其實也是虛構出來的人物？”鄭雪松雙眼瞪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天荒夜談。
如果不是真的碰到了，誰也不敢信。
陳滔當然是盼著自己能白撿一個天才，他笑道：“誰也不敢說，就看你們能不能把顧城這個人翻出來了。”
兩人嘮嗑一會，然后雙雙掛掉電話。
全世界都在找顧城，在莫卓思看來，這就是一場鬧劇。
此時莫卓思百般無奈之下接通了領導的來電，是徐青青打來的。
“兩個問題，朦朧詩，顧城，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徐青青很是干凈利落地問。
莫卓思抿嘴撓頭，這他能找到一百種說辭，但他卻不想拐彎抹角。
“朦朧詩我也不太懂，大概那幾首就是，顧城我也不認識，但上天讓我得到了他的作品。”
徐青青心里一緊，表情很是迷茫。
她自認為已經非常了解這個男人，但是最近，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了。
是以前自己理解錯了？
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了解過真實的他？
沉默了片刻。
徐青青才開口，她的語氣夾著一絲自嘲的笑意，“所以沒有人能找到顧城，他的詩也只有你能看到是吧？”
莫卓思很是理所當然地點頭：“對！”
徐青青仍然沒法相信，因為她覺得莫卓思滿嘴都是謊言。
“你就不能編一些別的故事嗎？比如說別人把些詩送了給你，或者托夢給你，甚至這就是你自己的詩。”她的語氣有些激動。
莫卓思眉梢微微皺起，他不太懂徐青青到底在氣什么。
他心平氣和地說道：“不行！”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寂寥無聲。
誰也沒說話。
“我不管你了！”徐青青憋了很久，放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嘟——嘟——嘟！
無情的電流提示，對面已經掛了電話。
莫卓思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咪起眼睛，他知道其實徐青青一直在關心自己，甚至跟董少華吵架的時候，她仍然站在自己這邊。
現在，大概是，真的放棄了。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