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此時上官使勁的一抹淚,剛剛聽到那句對不起,她不知為何就眼前一花,忍不住淚來,或許是知道了從此兩人不會再有什么將來了。
此時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連拖帶拽將初夏從浴盆里拉了出來。
“我...不勞姑娘費心...你...”見到對方突然如此粗魯?shù)呐e動,初夏剛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取出一塊毛巾給他擦干身子,剛說完不勞費心,卻發(fā)現(xiàn)對方眼淚一個勁的落下來,于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任由對方折騰。
“明早就你給我滾出去!”替初夏擦干身子,上官居然取出一套白色睡袍,替初夏穿上,直接將他架起來,扔死豬一樣扔在床上。抹了把紅紅的眼睛,咬著牙說道。
這套白色睡袍,與她身上那套材質(zhì)一模一樣,穿在初夏身上也頗為合身,乃是她之前突然意動看到有賣男女同款的就買下的。
可知其人本身對此事抱有美好的想法,可惜如今成空,不過還是給初夏穿上了。
“對不起...”看著自己身上同款合身的睡袍,與躺在不遠處背對自己兀自微微顫抖的身影,初夏只得顫聲道。
初夏只覺得自己眼睛也有些酸痛,隨即一熱,眼前有些花。不知為何,突然就特別痛恨自己的紫鸞基功法,哪怕這套功法曾經(jīng)可以說是救下了他的性命,也恨不得一掌擊破自己的丹田,直接將它廢去。
一夜無話,初夏內(nèi)傷不輕,酒勁未散,不知不覺中睡去了,上官不知為何也慢慢睡著。
“唉~”天還未亮,初夏轉(zhuǎn)醒,昨夜上官睡著之后,不知何時轉(zhuǎn)過身來,臉龐與他只在咫尺。不住心中一聲嘆息
看著對方的臉的,眉間微皺,初夏心中有種無法描述的感覺襲來,似是苦楚,似是感動,似是心疼,想伸出已經(jīng)恢復(fù)些力氣的手把對方抱在懷里,卻怕驚醒對方,于是一動不動,默默看著,希望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
北軍的修者休息極為警惕,除非受傷或者過度勞累和醉酒之外,休息時哪怕一點細微的響動都能驚醒,如同野獸般警覺,乃是長期在妖域執(zhí)行任務(wù)養(yǎng)成的本能。
當然,沒經(jīng)歷過危急的修者除外,他們在自己特別放松,覺得十分安全的環(huán)境下,又會睡得更深一點,比如此時上官。
“上官...”看著對方夢中都散不開的皺眉,微微發(fā)紅的眼角,初夏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輕將對方攬入懷中,輕輕呼喚。二人昨夜沒有蓋被子,此時相互依偎間有種溫暖的感覺襲來,從初夏胸前,直到心里。
“唉...冤家...”此時上官悠悠醒來,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卻不知道為何只覺得全身無力,不想掙扎出來,覺得就這樣自己很安心很舒服,只能幽幽嘆道。
“我...”
“再一刻...給你一刻時間,時間到了,我說出去的話,依然當真!”初夏剛想說話,卻被上官直接打斷,把臉埋在初夏胸口,摟緊了對方。
上官知道,當她再一撒手,也許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時候。
她很明白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但是這時候的感覺也騙不了自己,于是只得狠心告訴自己:一刻!真的只有一刻!時間到了無論如何都要把他趕出去,趕出自己的世界。
“我以道心起誓!真的只要一刻就夠了!”此時上官心中發(fā)誓。
“我不練紫鸞基了好不好?”初夏抱緊懷里的人,一刻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取舍之間,居然直接放棄了紫鸞基,認真說道。
“你舍得?”此時上官沒想到對方會愿意自廢修為,抬頭盯著初夏的眼睛問道。此時上官心中頗為感動,知道對方確實是真心實意的,起碼現(xiàn)在是!于是心中溫暖。
“舍得!”此時初夏翻身起來,直接一掌轟向自己丹田,毫不猶豫!
修者只要沒到金丹御空期,一般來說自行擊毀丹田,雖然會讓所有功力消散,功體盡廢,修為掉回凝氣先天初期,但是只要丹藥及時,還可以再次修行,但是丹田之傷對于修行天賦肯定有不小的損傷,修者們便稱之為:傷了根基。
初夏這一掌下去,會直接毀掉他九聚九散的紫鸞基和汞元玄解的功力。而且,再次突破歸元時,還要經(jīng)歷幾乎十死無生的純脈之禍!也許一生都再不能再突破歸元,更不論更高的境界了。
“住手!這是何苦?!”上官就在身前,大驚之下倒是反應(yīng)迅速,拉住了初夏的手,制止了他瘋狂的行為。雖然上官不知道初夏突破歸元何等之難,這樣做事需要多大的決心。但是依然心中極為感動,再次滿眼淚光。
“為了你,我沒別的辦法了...”
初夏一生至此,第一次感受到這般苦楚不舍之情,實在不能明白明明兩個人都是真情實意,為何還是這般痛苦。要說有錯,只能是紫鸞基的錯,于是不管不顧,決心廢掉自己的紫鸞基功體。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可是我不能看你自毀前程!我已經(jīng)道心起誓,就算你廢掉功體,此事也不能回頭了。”此事上官已是滿臉淚水。這等決心要說感天動地肯定做不到,但是感動一個本就心有情意的上官還是綽綽有余了。
“何苦這般?!”聞言初夏慌了,就算知道自廢功體要再從生死之間在尋突破他也不曾這么慌張過。知道即使現(xiàn)在懷中抱的緊緊的人,不到一刻之后也會失去,不知道自己還能抓的住什么。
“你還有半刻時間...”此時上官深吸一口氣,脫出初夏懷里,用力抹去眼淚,鄭重說道。
上官慧一生,第一次動情,本是好事,只可惜其人如其名:慧!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如今實在難熬,不會比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不斷投入她人懷抱更難熬!也不會比見到心愛的人毀掉自己修為前程,此生郁郁不得志更難熬!
何況在上官心中,初夏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一身修為精純雄厚遠超常人,滿腔豪情似是無所畏懼,如此人物,將來必能傲視群倫,怎么舍得他傷了根基,從此泯然眾人?
正所謂:慧極則傷,傷人且傷己!
“上官...”見到對方眼中的決絕,初夏知道,上官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此時只能緊緊抓住對方的手,不愿放開。
“半刻...你想做什么?”上官順勢靠在初夏懷里,瞇著眼感受背后胸膛的堅實溫暖,緩緩道。
“咱們說說話吧...其實咱們也沒好好說過幾句的,都是你在氣我。”
“噗!你想說什么?”聞言上官破涕為笑,心想這人真是個呆子,此時雖說時間不多,其實對于身為初哥的初夏而言,足夠做一件讓兩人終身不忘的事情了。
誠然,這種時候無論說什么,怎么也沒二營長的意大利炮好使啊!看官們你們說對不對?!
“你看,外面下雪了。”此時天已微亮,透過屋內(nèi)的窗子,可見無數(shù)雪花落下,化在湖水中。飛雪化在水中無聲無息,可是只有水才知道雪有多冷,是水溫暖了雪?還是雪冷了水的心?
如同這平淡的對話飽含的情義,只有場中二人能懂。
“是啊~北域半年飛雪。”
“以后我還可以來看你吧?我喜歡看你跳舞...”
“當然可以,我會一直在快哉亭。”
“你哪天不想待在這里了,我來帶你走啊~”
“你將來要帶的人太多了,加上我你就太累了...我就在這里等你吧。”
“我要走了...”
“時間還沒到。”
“與其等你待會兒讓我滾出去,不如自己走。”
“噗!算你懂姑娘幾分了。”
“走了~下次來看你。”
“冤家!等會兒!”
“怎么?...唔!”
此時一吻,遠勝花前月下,可比地久天長。
常言道:慧極則傷~若是拋下一切冷靜,放下所謂的大智慧,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只能說兩人在感情上還太幼稚,面對問題沒想到去解決,而是只會被動的接受事實!
實際上,這算屁大個事!兩人要是肯先去好好打聽一下,自然會知道世上還有能讓初夏修行的功法,而且那《蒼武真律》吳豪手里就有!用很多種方法都能換過來!
奈何二人一慧一癡,都是情感之路上的新人,太過沖動。于是暫時只能有緣無分,蹉跎大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