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逼視著她:“你媽媽我可氣不死,我倒是擔心她花了昧良心的錢,天打雷劈!”
“你……”林嬌從沒被林靜這樣大聲回敬過,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茬了。
林嬌看著林靜明麗動人的臉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從小,林靜就比她長得好看,村里的人都對林靜顯示出了特別的好感。
相比之下,脾氣大長相一般的她,就沒有這樣的優待了。
所以,從小到大,她都是用欺負林靜去宣泄她的怒氣。
今天,她竟然被林靜給搶白了。她沖過去揚手就想打林靜。
林靜一抬手就將她的手臂擋下了,然后向后一拽,她的手就被林靜反手按在背后了。
二嬸見自家閨女吃虧了,趕緊假哭道:“哎呀,村長,你看看,我們都是被這丫頭一直這樣欺負的啊。”
林嬌見她媽媽假哭,也跟著假哭起來。
她們母女一邊哭一邊用眼角瞄著村長,盼望著村長站在她們這一邊。
可是,村長是個正直而聰明的人。這些年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并不是今天誰說一句就能改變他的印象的。
村長道:“靜子媽,你的意見呢?你想分家嗎?”
林母看看弟妹又看看林靜,小聲說道:“我都聽我家靜子的。”
林靜松了口氣,好在林母雖然懦弱但并不傻。
這些年受了這些氣,她也不愿在跟弟妹他們生活在一起了。
村長道:“好,既然你跟靜子都同意分家。那就分吧。”
二嬸氣得臉上的橫肉都顫了三顫:“村長,你做人可要公平。她們說分家,我們還沒同意呢。你怎么就能做主幫我們分家?”
村長高聲道:“你們的公婆早就過世了,家里已經沒有老人需要贍養了。
如果她老公還在,跟你老公都是成年男子了,為什么不能分家?”
二嬸翻了翻白眼,的確也找不出不分家的理由來。
村長看著一直在旁邊還沒出聲的二叔道:“鎖柱,你說句話。”
鎖柱是二叔的小名。聽到村長喊他,他忽地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道:
“村長,這些年,我兄弟過世了,可是我養著寡嫂和侄女。
現在侄女要成年了要分家,我養了她們娘倆這么多年。村長,這世界上可沒有白干的活計。”
村長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拴柱和鎖柱,同是一個媽生的,但性格卻截然不同。
拴柱以助人為樂,鎖柱卻總是想著占人便宜。
鎖柱這個黑心二叔,這些年他哥的那些撫恤金,可都是被他牢牢扣下了。
肥肉吃了這些年,他根本沒認真想過分家這回事。今天被林靜提出來,他的小眼睛滴溜溜轉了起來。
這還有不到一年,這撫恤金就沒有了。
說到分家,家里也沒什么像樣的財產。要說有什么值錢的,也就是這套祖上留下的老房子。
如果等撫恤金一分都沒了,再把她們母女趕出門,那以后他們夫妻倆在村里就沒法呆了。
趁現在把她們母女倆趕出去,再霸占房產,才是他們夫妻的如意算盤。
他才不知道,林靜才不稀罕這房子,她想要的是跟二叔二嬸徹底脫離關系。
二叔的鼠眼滴溜溜亂轉,他看了看大嫂又看了看自己老婆,他終于下定決心說道:
“大嫂,我大哥走得早,說到底,這些年,咱們老林家都是我在支撐著。”
林母不知道鎖柱的狼心狗肺,竟然點了點頭默認了他說的這些話。
鎖柱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大嫂,大哥都走了這么多年了,你跟靜子,也不該留在我們老林家的祖宅里了啊。”
林母聞聽此言,宛如晴天霹靂,這是要將她們孤兒寡母趕出林家啊。
村長怒道:“鎖柱,你能不能說句人話。”
沒等鎖柱言聲,他媳婦跳出來搶白道:“我們搭錢搭人,伺候她們母女這么久。
現在,靜子就要成年了,哪還有臉再賴在我們老林家。
大哥已死,靜子又不是繼承香火的男娃,你們憑什么要分我們老林家的家產?”
林靜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扶著林母在炕沿上坐下,然后朗聲說道:
“二叔二嬸,我跟我媽今天就可以搬走。”
二叔二嬸聞言,喜上眉梢。他們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心道這女娃是傻了吧。
林靜接著說道:
“剛才二叔說的話,我想請二叔白紙黑字給我寫上。那樣的話,我馬上帶著我媽搬出林家。”
二叔以為林靜有什么花招:“什么話,我可沒說什么不道義的話。”
林靜笑道:“二叔別急,我想要二叔二嬸給我簽署一份脫離關系的文書。
說白了,就是從今往后,我、我媽跟林家的二叔二嬸再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們母女二人,從此是死是活,都不勞二叔二嬸掛心。
二叔二嬸呢,也請自己好好過活,就算有什么事兒,也不要來打擾我們母女的生活。
二叔二嬸如果愿意簽署這份文書,我跟我媽馬上搬走。”
二叔看向二嬸,他可不敢自己做決定。
二嬸胖胖的臉上,那對牛眼骨碌碌轉個不停,心里盤算著除了房產,還能不能再從林靜母女身上撈到什么便宜。
林嬌忽然說道:
“媽,就答應她。她媽那個病秧子,以后治病要花不少錢。
她將來也不過是隨便村里找個人嫁了,能有什么前途。
她爸那點撫恤金,馬上到期也領不到了。就算她不簽署這份文書,我都要跑去找她簽署呢。”
二嬸捂住她的嘴,看著村長陪著笑:“這孩子說的是氣話,氣話。”她還不想她女兒將來落得個不好聽的名聲。
村長只當沒聽見:“靜子,你可想好了。你跟你媽搬出去,搬到哪里去呢?”
林靜只笑笑沒說話,她其實早就跟童曉柔說好了,暫時先住在她家。
不久,她就會將林母接到帝都去。
她是擔心二叔二嬸眼紅她們去帝都生活,將來糾纏不清,才讓她們簽署脫離關系文書的。
二嬸又想了想,覺得自己閨女分析得很對,就同意跟林靜簽署脫離關系文書,由村長作為見證人。
馬上就要簽字時,二嬸道:“靜子,我養了你那么多年,你爸那撫恤金還有幾個月,我看還是讓你二叔代領吧?”
林靜整了整衣服:“二嬸,我雖然年紀不大,卻也見過一些不要臉的人。
不過,像你這么不要臉的,我真是第一次見。
我告訴你,今天你簽就簽,不簽以后再也別想找我簽。就算你不簽,我也要到鎮上給我媽重新辦理身份證。
以后那筆錢,就不勞二叔去領了。而且,這分家的事兒,我會重新考慮。
我雖然是女孩兒,也有繼承家產的權利,從法律上來講,這林家的房子,我爸是要分一半的,而這繼承人,就是我!”
村長聽林靜這樣說,真是刮目相看。二嬸也傻了眼,不知道這孩子竟然還搬出法律來了。
二叔看出再不簽署就要吃虧,趕緊推開他老婆:“林家我做主,我來簽。”
就這樣,林靜順利拿到了她想要的跟二叔二嬸脫離關系的文書。
當天,她跟她媽簡單收拾了衣物,就搬到了童曉柔家里。
童曉柔的父母都是熱心腸,不僅親自出門相迎,還做了一桌子飯菜為林靜母女接風。
分家一事一成功,林靜就策劃去帝都尋找親生父母。
正好童曉柔高中畢業也沒有考上大學,她早就攛掇林靜去帝都打工。
之前的林靜膽小怕事一直不答應,現在這具驅殼換了主人,當然一拍即合。
當晚,林靜說服了林母,讓她去帝都打工。
當林靜再次踏上帝都的土地時,簡直熱淚盈眶。
她又回到了生她養她的地方了,她又可以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睡覺了。
當她急三火四地趕到她自己家樓下時,卻發現房子雖然還是那個房子,但是從那里面走出來的人卻是物是人非了!
經過她跟保安大哥的軟磨硬泡,她才打聽到:
現在住在她家那個房子里的,是杜教授一家。而她的爸爸媽媽,還有她曾經認識的那些人,都不存在了。
她一下子坐到地上就哭了出來。
保安大哥嚇壞了:“小妹子,你別哭啊,你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去杜教授家應聘保姆的嗎?杜教授夫婦人挺好的,你長得這么好看,如果去應聘,他們老倆口一定能留下你,你快別哭了。”
林靜用手抹了一把臉:“你說什么?他家在找保姆?”
保安大哥點了點頭。
林靜的淚珠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我見猶憐的樣子,讓保安大哥都看呆了。
她心里存了一個念頭,回到自己家的房子里,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能回到她以前那個時空去。
她覺得,她一定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力量,穿越到了一個跟自己原來那個時空的平行時空里了。
她想回去!
她順利通過了面試,成為了杜教授家的小保姆。
杜教授家有四口人,杜教授二老還有女兒女婿。不過此時女兒女婿去歐洲度假,要半個月后才回來。
杜教授是帝都第一學府經濟學的老教授,為人很有涵養。
林靜是住家保姆,只需要照顧二老的起居,多陪陪二老,也沒有什么特別重的活計。
除了林靜,杜家還另有保姆專門負責做飯等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