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嘉年不吃她這一套,聲音變得嚴厲:“我去美國的時候說過,你離開B市一定要告訴我,而且這話我記得前兩周也給你說過吧。”
“我錯了。”簡懷思光速道歉。
“錯在哪里?”
“錯在不該吃那么多魚,現(xiàn)在污染嚴重,魚的體內(nèi)含有很多重金屬,導致我的記憶變差了很多。”語氣真摯,毫不猶豫地推翻這兩天在尚合一面前夸耀自己的記憶力好的結(jié)論。
郁嘉年被她逗得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看來你還是沒有認識到錯誤,我不介意先暫緩了手中的項目回國一趟。”
“別別別,嘉年哥哥,我知錯了。下次只要有超過50公里的挪動,我就立馬匯報,就算你在睡覺,我也要拼死呈上。”簡懷思絲毫不認為他在開玩笑,郁嘉年可是說到做到之人。
郁嘉年這才放緩語氣:“你一個女孩子在外我當然不放心,就算住在簡叔叔朋友家我也擔心。你這幾天身體怎么樣?”
“非常棒,晚上吃了兩大碗,現(xiàn)在快撐死了,這種飯醉菜迷的生活,腐敗啊。”簡懷思躺在床~上感嘆。
“不許喊著減肥,吃得下才好。”
“Excuseme,你不是醫(yī)生嗎?還鼓勵我吃這么多,世界上只有你和我爸認為我吃得少,還不胖。”說完這句話,簡懷思意識到說錯了,她咬了下嘴唇,感覺眼眶在發(fā)熱。
這世界上,她已經(jīng)是沒有爸爸的人了。
“小思,簡叔叔不在,還有我。”郁嘉年輕聲道,聲音充滿了溫柔。要是讓他的同學聽到,一定大呼神奇,冷靜鐵血的郁醫(yī)生竟然還有這樣充滿人性的一面。
“嗯,沒關(guān)系。”簡懷思吸吸鼻子,終于抑制住剛才的哭意。
“小思,你要在A市待多久?什么時候回去?”
“我...”簡懷思猶豫了下,“暫時再多玩幾天吧,反正工作早就辭了,也不著急。”
郁嘉年雖然不想她一個人待在外面,但想到能讓她放松下心情,也沒有催促她早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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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電話,簡懷思仍然仰躺在床~上沒動。
什么時候回去?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確定了。
她來這里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一個她無意中偷聽到的計劃。
由于簡戰(zhàn)葬在老家,按照鄉(xiāng)下的規(guī)矩,他的遺體將在堂屋里擺放幾天再下葬,每天就安排親戚朋友守一段時間。尚哲元雖然已經(jīng)是大老板,但一來就要求守夜,連帶著隋玉玲和尚安和一起。簡媽媽勸了也沒用,只好隨他去。
晚上,簡懷思先安排媽媽去樓上休息。鄉(xiāng)下早就修了三層樓房,一樓用來做喪事,二樓全是臥房,三樓就是存東西的地方。簡懷思想到爸爸馬上要下葬,雖然已經(jīng)守了一整天,但絲毫睡不著,于是上到三樓去。
鄉(xiāng)下人都會自己在家存糧食,簡家也在三樓修了谷倉,只是后來沒人種糧食,如今已經(jīng)空了。簡懷思記得小時候每次回來,喜歡藏在里面,讓爸爸來找她。她走上樓,也不開燈,打開谷倉門,小心翼翼爬了進去。
靠著倉壁,她失神地望著外面,然后又把門關(guān)上,好像這樣做了,下一刻爸爸就會來把門打開,笑著說找到她了。
簡懷思待了一陣,谷倉坐著很硬,她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