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對沒有。”簡懷思小心解釋,“我只是覺得天天去玩太無聊了,尚伯父就讓我去公司鍛煉鍛煉。我也上不了多久的,就當學習下。”
“你想上班回B市或者來我這里都可以,你知道我擔心...”
“嘉年哥,”簡懷思不想聽到他接下來的話,“你為我好我知道,可我是成年人了,我想要有自己的選擇,路都是自己走下去的。”
這是第一次簡懷思反駁他的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郁嘉年才開口,“小思,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堅持。我只想保護你,永遠保護你。”
“我明白。”簡懷思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你去美國也是為了我,也許我會像爸爸一樣,在某天突然...”
“不會的。”郁嘉年的聲音有點哽咽,吼了出來,“不許胡說,有我在,你不會出事的。相信我,小思,現在醫學越來越發達,很多難題都可以解決。”
說到最后,郁嘉年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安慰簡懷思還是安慰自己。
但簡懷思一直都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死掉。
簡戰得的是癌癥,和簡懷思爺爺一樣的病。當時,郁嘉年已經從醫科大學畢業,進入醫院實習。他聽說此事,立即找老師咨詢,并對這種病進行基因查詢和檢測。
結果是,這種癌癥有遺傳性。
簡懷思一直記得當時自己得知這個消息時,手腳冰冷,周圍的一切都變緩。她知道人都會死,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可她才21歲,卻被宣判了死緩。
但這種癌癥有獨特性,它有可能在簡懷思的一生中都不會出現,也有可能突然發作。
簡懷思的爺爺在65歲時發病,簡戰在50歲,簡懷思不敢想象自己體內的定時炸彈會在什么時候爆炸。
當時,簡戰在住院治療,簡媽媽在一旁照顧。為了不讓爸媽擔心,簡懷思讓郁嘉年把這個消息隱瞞了下來,一直到現在。
郁嘉年拼命地查資料,和國外的同行取得聯系,最終得知加州一個研究所治好過這種病,后來病人因為排異反應去世。
這是他找到的唯一的救命草,縱使他舍不得在此刻離開這個他從小喜歡的人。
過了幾個月,郁嘉年成功申請到去加州讀醫學博士,專攻癌癥病變機制方向。
簡懷思吸吸鼻子,強裝笑容:“嘉年哥,我當然相信你了。我會成為你取得諾貝爾醫學獎的證明人,再說了,也許這種病和我天生相克,一輩子都不會來找我。”
郁嘉年聽出她在安慰自己,也聽出她濃重的鼻音,暗恨自己心急壞事,“對不起,小思。我應該尊重你的選擇,在哪里上班都可以,只要你開心健康就好。我在美國的研究也進展得很順利,就算發生了,還有我在。”
“其實呢,我有時巴不得它快點來。”簡懷思還是沒能忍住淚水,“如果它不來,那你一輩子待在美國嗎?全都怪我。”
“不怪你。”郁嘉年輕聲說:“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