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熏衣愕然,她從不知男女授受不親是什么意思,但東岳帝君說的話,她一直都覺得是真理,對于真理,她自不會質疑。
不過為什么凡人也知道這句話,況且對方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碟熏衣滿臉黑線,感情一位好好的神仙竟然還不如人間大街上隨意拉來的一個小娃娃,這讓她情何以堪
歐陽恪現在已經大好,他剛才只是條件反射地拍了她一下,又說了這樣的話,如今看著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碟熏衣,他心里突然惶恐不安起來。
在他看來,像碟熏衣這么漂亮的女子,絕不會是她自己口中的鬼魂,而是仙女,只有仙女才會這么漂亮。
就算,就算真的是鬼魂,那也絕對不會是惡鬼。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向碟熏衣靠近,“仙女姐姐,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我只是……”
歐陽恪低下了頭,不敢再看碟熏衣,他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不屑和拒絕。
奶娘死了,那只可愛的小狗也死了,現在就只剩下他和二毛,而那些殺手……
歐陽恪握緊了手里的拳頭,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血債血還。
碟熏衣覷了一眼低著頭的小男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摸著歐陽恪的腦袋,碟熏衣心里不由得感慨,難怪東岳帝君與屈景臣那么愛摸她的腦袋,原來摸孩子的腦袋的感覺是這樣的好。
她也慶幸自己現在比他高,不然非要踮著腳或者是飄在半空中才能摸到。
“沒事,姐姐知道的?!?/p>
從沒安慰過人的碟熏衣說完這句話甚是別扭。
作為一代仙人,她何時需要安慰凡人,在上神眼里,人類簡直是低賤如同草蜢,誰還會在乎。
“仙女姐姐,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歐陽恪突然抬起頭,一雙眼睛如同受傷的小白兔,那么小心翼翼又充滿希冀,這樣的眼神,看得碟熏衣心疼。
心疼?
碟熏衣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覺得特別詫異,她的辭海里何時出現過這個詞語了。
她拖著下巴,卻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碟熏衣搖了搖頭,既然想不起干嘛還要想。
“姐姐怎么會生你的氣呢!”碟熏衣嘻嘻一笑,惡作劇的又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姐姐喜歡你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生氣呢!”
歐陽恪再怎么老成,可畢竟還是孩子,聽碟熏衣這樣說,立刻高興得跳起來,“謝謝仙女姐姐,姐姐你真好”
屋外,遠處人家的公雞已經叫過了三遍,天空開始逐漸放明,破曉的光芒開始籠罩著世界,漸漸地將這所有的黑夜驅走。
歐陽恪向碟熏衣張開了懷抱,打算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用來訴說他此時愉悅的心情,可是他剛向她撲過去時,眼前的美人卻瞬間不見了蹤影。
他眨了眨眼睛,發現還是沒見人影,他慌了,一把抱起地上的二毛,“二毛,你可看到仙女姐姐了?”
二毛的名字,他剛才聽碟熏衣說過,他問二毛,奈何二毛只得用一雙眼睛咕嚕嚕地轉動著,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歐陽恪揉了揉眼睛還是沒發現人影,他嘆了一口氣。
看來是他做夢了,這世界上,哪里會有什么神仙出現,如果真有神仙,為什么還有那么多好人要無辜慘死,比如——奶娘
碟熏衣聽到雞叫,跺了跺腳,暗罵了一聲就躲進了屋里最潮濕的角落里。
作為一只鬼,連陽光都無法享受,她不得不在心里一邊詛咒海天陌,一邊又希望他趕快想到辦法讓她恢復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