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樽,你怎么了?”歐陽見我這般,甚是著急。
我不說話,我在等著那個聲音說話,沒錯,是這個聲音。
他不懂你,他不是你的愛人,雖然他愛你,但是他不是。
“為什么?”我朝著空氣說話,活脫像個傻子,但是也只能做個傻子。
熟悉的聲音沒有再回我了。
我怔怔地站著,歐陽將我抱著:“別亂想了,好嗎?”
亂想?
是我在胡思亂想嗎?
空氣凝滯了很久吧,我也不曉得,只是累了,就想伸手去夠東西吃。
“餓了?”歐陽問我。
“嗯。”
“吃吧。”歐陽將我拉到桌旁,讓我坐在他的身邊,“湯涼了,我讓人重新做,我先帶你去花園走走好嗎?”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似乎這種感覺,才是理應屬于我的,只是忘了,為什么會是屬于我的。
我被拉著走去花園,花園并不大,看了幾萬年,也沒有什么值得看的了,眼下,不過是他想帶著我散散心罷了。只是,揮之不去的聲音就如同存活在我的心底,讓我久久都無法釋懷。
但是,那個聲音說的似乎是對的,歐陽,的確不懂我。
忘憂花在夏日的威嚴下顯出一絲老氣,我看了一眼,自覺沒有什么好看的,隨即走到亭中,坐了下來。
“還在生氣嗎?”歐陽問我,近乎小心翼翼。
我搖搖頭,不想說話。
轟~
一股沉悶而又劇烈的響聲從遠處傳來,該不會又是天火吧?我心一沉,往東面忘去,平靜如水的西面除了與平日里的天火并無分別,不是天火,又是什么?
我扭頭去看歐陽,此時他的眼正盯著西邊,順著目光而去,西邊的一處山脈上空,火光沖天,雖沒有天火那般熾烈,卻也是足以將大地燒到一片荒蕪。
“那邊發生了什么?”我問歐陽,他臉色蒼白,看樣子就不是什么好事情發生,但是至于嚴重到什么程度,我卻也不得而知。
“還是來了。”歐陽自言自語道,驀地扭過頭來看我,“你且先待在這里,晚些時候我再回來找你,在我找你之前不要亂跑,在紅雪宮待著。”
聽起來更像是命令的口吻,我也只能點點頭,看著他匆忙地離開。
西邊的火勢越來越大,風中似乎在夾雜著西邊的熾熱,在我臉頰邊微微發燙,我沒有再停留在亭中,還是回屋去吧,眼下可能外邊都要如火般炙烤了。
鳶衡正好提著水桶準備打掃廊道,我叫住她:“鳶衡,提一盆水到我房中,順便叫鳶繭幫我擦拭一下身子。”
“西樽姑娘,眼下這井水都如火一般滾燙,恐怕不能擦拭身子。”這樣說來,我才發現鳶衡手中的那桶水也在冒煙。
“既然如此,那邊不叫了。”說完,便也開門進屋。
屋內的溫度總算是有所下降,眼下這天氣,實在是有違常理,只是,我卻什么忙也幫不上。
六月初六,大抵是個夏日,總不會有太多人喜歡。
“公主到!”紅雪宮外,一聲傳召傳來。
又是魔火公主,就在前幾天,魔火公主才來過泯渝殿生事,當時被歐陽強硬地請出了宮殿,現在卻又趁著歐陽出去辦事,又來尋我,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她來,也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但是我還是不能逃避。
“西樽參見公主。”魔火不請自來,現在又極其仗勢欺人地坐在我所應該坐的位子上,一眼都沒正眼看我。
“我看你這紅雪宮熱得跟火爐似的,想來連涼水都沒有吧?”的確,泯渝殿是金樽城內最靠西的宮殿,現在西邊烈火焚燒,泯渝殿受到的影響自然就是最大,“妹妹,我看你也是個嬌弱人兒,萬不可因為這西邊的烈火灼燒到了你這可人的臉蛋兒,要不,姐姐帶你去我的紫軒宮去避避暑氣,你覺得可好?”
前幾天還當著歐陽的面喊我賤人,如今卻以姐妹相稱,恐怕是笑里藏刀,我還是謹慎些為好:“謝公主好意,只是歐陽現在沒在泯渝殿,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我也不好走開……”
“歐陽歐陽,你還真把自己當主子啊?”魔火公主從位子上下來,我依舊低著頭,看到她的裙擺已到了我所能看到的范圍,“本公主想帶誰就帶誰,況且,我遲早是這泯渝殿的主子,你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如此強硬的命令,早已不將我放在眼里,早聞金樽城內的三個公主中,就數大公主余泯個性最火爆,若我是到了紫軒殿,怕是連命回來都沒有了。
“來人,把她給我帶回紫軒殿,我要讓她在我的水牢里避避暑,別說我怠慢了他們泯渝殿的人。”
水牢!原來并不是真的要讓我去避暑……
“公主,求公主手下留情,我真的沒有任何意思,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兩個大漢抓著我的手將我扛起來,又用繩子將我綁住,“救命啊,救我,鳶衡,鳶繭!”
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我試著掙脫,卻見眼前一黑,待我再醒過來,快浸到半身的水散發著惡臭,看來,這就是水牢了。
“放我出去!”我大喊,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偌大的水牢里,水深一直在上升,原本只浸了半身,如今卻快到嘴邊了。
因為手腳已被鐵鏈鎖住,就算我盡力掙脫,卻也無濟于事,魔火,你不得好死。
水里夾雜著一股腐爛的氣味,水開始漫過了我的眼睛,甚至蓋過了我的頭頂,我的整個身子此刻就在水里,任憑我如何掙扎,我的頭突然撞到了什么東西,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去看,竟是一副頭顱!
啊!
一個驚嚇,一口臭水灌進了身體,不能嘔出來,自然便是喝了進去,嘴巴張開了,就再也控制不住水流,我用盡力氣去撲騰。
我徐紅易,不能就這么輕易放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