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
沐昭月發(fā)出的聲音細如蚊蠅,即便是十年不見,他對她的影響依舊如此巨大。就好像,這十年的光陰根本沒有讓兩人的相處發(fā)生任何變化。
而對于面前男人的手段,她也是記憶猶新。
“是嗎?”男人發(fā)出一聲輕笑,掐著沐昭月臉頰的手指不禁用力,堅銳的指甲幾乎要嵌入她的肉里。
疼痛,刺激著沐昭月的神經(jīng),也讓她能夠保持清醒,而不會被駭?shù)没柽^去。
“十年了,其實……我也是想你的……月!”
男人的唇緊貼著沐昭月的耳朵,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柔軟唇瓣的碰觸,臉頰與耳根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她已不再是當年少不更事的小女孩,而面前的……不知道如今的他,究竟長成了何等模樣。
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xiàn)出十年那張精致絕美的面容。那樣的年少氣盛,那樣的……攝人心魂。
“只可惜……你已不再是當年的你了!”
男人猛地松手,失去力道支撐的沐昭月,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泥濘的草地,浸濕了她的衣裳。明明只要輕微的抬頭,她便能夠……
“月依然是月,永遠都是清哥哥……”
“夠了!”
男人的語聲中透著薄怒,不過很快,又變得柔軟起來。
“我了解你,你喜歡的……不過是唐家少主的身份。而如今……那個男人的身份,要比唐家少主金貴吧!”
提起那個男人,沐昭月能夠明顯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她知道,他在強壓著自己的怒火。
顫顫巍巍的跪好,低垂著頭,不敢有任何窺探之心。
“那一切,都不過是家族……”
“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么嗎?”男人忽然出聲打斷她的話,語氣很平常,淡淡的,仿佛在跟人話家常一般。
沐昭月微微抬起頭,只見面前垂著一根黑色的細繩。而繩上,掛著的是那顆唐家視為圣物的黑曜石。
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聚焦,視線緊緊追隨著那顆黑色石頭。
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的壓迫感早已消失,抬起頭來,四周沒有了任何人影。
沐昭月的眼中透著一絲迷茫,而后視線開始聚焦,猛地回過身,只見草叢中鉆出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姐,是我!”
沐昭陽望著那把對著自己的手槍,淡淡的開口。
“是你?原來是你!”
沐昭月的語氣有些奇怪,無神的跌坐在地上,直到被沐昭陽拉起來還覺得有些腿軟。
“出來的時候,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會輕舉妄動的嗎?這回好了,不光帶出來的人死了大半,還打草驚蛇……”
說到這里,沐昭陽忽然頓住,唇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我一定是遇見他了……”
沐昭月仿佛沒有聽見弟弟的聲音,只是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喃喃自語。
沐昭陽伸手將沐昭月頭上的雜草拿掉,似乎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語而吃驚。
“這件事本來就蹊蹺,憑空消失了十年的唐家少主,怎么會突然冒出了他的消息?姐姐……”
“蹊蹺又如何?真的是他,只要能夠抓到他……”
沐昭月抬起頭,直視著弟弟的眼睛,眸中的激動與野心可謂昭然若揭。
“姐……你難道不害怕嗎?”
沐昭陽的一句話,猶如一盆冰水,將情緒激動的沐昭月潑了個清醒。她的身子不自覺的顫抖,即便是記憶消失,可是身體卻依然忠實的記住了那種恐懼感。
“害怕,可是……我更害怕成為一個無用男人的妻子。”沐昭月側(cè)身,將臉埋在了弟弟的肩上。
沐昭陽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希望能夠給予一點安慰。但其實他心里也很清楚,面對姐姐的困苦,身為弟弟的他實在是無能為力。
從前如是,現(xiàn)在如此,將來……
“姐,別去惹他,你惹不起。唐家的任何人,咱們都惹不起。回頭吧!”
終于,他還是決定勸一勸她,哪怕明知是在做無用之功。
果然,沐昭月忽然推開沐昭陽,后退一步,似乎想要好好的看清楚這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
良久,忽然笑了。那張俊美的容顏上,綻放出一朵殘忍而嘲弄的笑容:“沐昭陽,你若真是害怕,只怕是在我提出建議的時候,便會立刻跟他們匯報了吧!”
沐昭陽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似乎是默認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嗎?你不就是想要見他一面嗎?沐昭陽,你是男的,就算你穿著女裝,就算你能夠欺騙自己,你能騙得了所有人,但是你能騙得了他嗎?”
沐昭陽因為她的話,垂在腿側(cè)的雙手微微拽緊,精美的容顏依舊保持從容。
“我告訴你,當年他就看出來了,只是覺得好玩,所以沒有拆穿你罷了。現(xiàn)在大家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你以為……他會喜歡一個男人嗎?不,他不會,他只會覺得惡心而……”
“夠了!”
沐昭陽忽然情緒失控,面如菜色,雙手捂著耳朵,不敢再繼續(xù)聽下去。
這是他的秘密,守護了這么多年的秘密。可是如今,卻被自己的親姐姐揭露在陽光下。他的弱點,竟早已如此清晰的曝露在人前。
“你兇我有什么用?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然……你為什么一直不敢告訴他,你為什么總是穿著我的衣服去接近他呢?”
“姐,這么做,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
沐昭陽抬起頭,受傷的眼神中,摻雜著一絲恨意。
“這樣你就受不了了?不如,我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好了?”
面對突然過來的沐昭月,沐昭陽的第一反應(yīng)是立刻轉(zhuǎn)身就逃。但是他還是慢了一步,被沐昭月緊緊地抱住,耳旁是她那清婉而殘忍的語聲。
“其實……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他催眠了你!”
沐昭陽瞪大了眼珠,不敢置信的望向一臉同情的沐昭月。
“不……這不可能……”
“傻弟弟,你真當自己是同性戀啊!這不過是他一時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