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的動不了,馮淵指了指紫鵑和林皓軒,香菱這才想起什么似得,望著他們抿嘴一笑。
玩了半日,也該回去了,晚了怕被林如海看見。因林皓軒的緣故,馮淵厚著臉皮進了林府。把個香菱羞的,從入林府開始,直到馮淵離開,臉都是紅的。
夜間黛玉和紫鵑還不打算放過香菱,取笑了她半日,才熄燈安寢。
林皓軒一大早起就在準備行囊,黛玉命人撿了好些糕點和布料讓林皓軒帶回去。
林皓軒哪里肯要,道:“又是吃又是拿,哥哥實在過意不去。”
黛玉笑道:“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哥哥無需放在心上。”
林皓軒看了眼紫鵑,笑道:“等母親身子好些,我來接你們去姑蘇游玩。”
香菱正愁他這一去,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見面,忙笑道:“哥哥可一定要接我們去玩。”
說話間,馮淵也來了,道:“林兄,多保重。”
寒暄一陣,林皓軒便告辭了。直到看不見他,黛玉三人才扭身走入林府。馮淵厚著臉皮進去了,紫鵑心情原不好,這會便樂了,笑道:“你跟進來做什么?你可不知你此舉于理不合。”
馮淵一時沒想這么多,跨進來的腳步頓住,笑道:“在下這次,亦是來告別的。”
三人皆是看著他,馮淵笑道:“在下回金陵,打算舉家搬來揚州。”
三人皆是愣了一下,黛玉想不到這馮淵原是這般癡情之人。若是真為香菱搬來揚州,此人倒真是嫁的。
紫鵑打趣的看著香菱,香菱臉色酡紅,跺一跺腳飛快的跑了。
馮淵欲要去追,又不敢造次,忙道:“我這一去,少則一月,多則兩月,若是安定下來,即刻前來拜訪。”
黛玉道:“馮公子一路保重。”
馮淵作揖:“告辭。”
待他走后,二人找到香菱,黛玉笑道:“那馮公子走之時巴巴的盼著你送他一程,你倒好,一聲不支就那樣跑了。”
紫鵑道:“可不是,馮公子說,等他安定下來,第一個就來給你請安。”
香菱惱道:“你們繼續嚼舌,我便不理你們了。”
二人見她動真格了,也不便打趣。林府不似賈府那么多人,府里只她們姐妹三,兩位姨娘也是安分的,整個林府異常的安靜。
黛玉這些時候,很是注重養生。每逢精神好,便拉著紫鵑和香菱逛園子。
林皓軒一回到姑蘇,就已派人送來信報平安。倒是那馮淵,時間已經過去兩月半,一點音訊也沒有。臨別時話說的那樣漂亮,想不到竟是這樣不守承諾之人。
嘴上雖不在乎,心里還是有些期盼。過去這么久,也不見馮淵來到揚州,香菱這些時候心情郁結,成日悶悶不樂。
黛玉暗惱,這都怪她,原以為上一世馮淵因香菱而亡,這一世必也是情根深種,哪里知道他說話這樣不負責任,倒叫她看走了眼。
紫鵑愁眉不展,惱道:“那混賬家伙,可把妹妹害慘了。繼續這樣憂郁下去,沒病也要悶出病來。”
黛玉道:“這事原是我的錯,如今已經這樣,可怎么樣開解她才好。”
紫鵑悔道:“解鈴還須系鈴人,當初我兩不該這樣取笑她,她心里還好過些。”
黛玉愁道:“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用,倒不如我們想個法子博美人一笑。”
紫鵑想了半響,都不得勁。黛玉也無法,香菱性格溫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她不開口,她們亦無從開解。二人皆是憂愁不已,暗悔當日玩笑開的太過。
夏日的天氣很是悶熱,香菱紅潤的臉逐漸消瘦下來。就連林如海也瞧出了端倪,忙請來大夫把脈。
因香菱身子不爽,林如海特意告假,在家陪她們姐妹。
他們正坐在涼亭喝茶,因大夫說香菱心情郁結,林如海成日在衙門,并不知馮淵這個人,也無從知道香菱因何事心情郁結,只怕是黛玉和紫鵑說話惱了她。除了這個,林如海實在想不通一個深閨中的女兒,為何事會心情郁結。將茶杯放下,笑道:“玉兒,你和爹說說,是不是你伙同紫鵑欺負了香菱?你們也忒不像話。”
紫鵑笑道:“爹爹可是誤會了,我和妹妹疼香菱都來不及,哪里會欺負她。”
林如海笑道:“平素就你話多,你和我說說,為何香菱會心情郁結。”
紫鵑和黛玉對視一眼,香菱揪著手帕,不安的動了動身子。
黛玉忙笑道:“許是天氣燥熱,成日悶在府上,肝氣郁結引起的,吃幾帖藥想必就好了。”
林如海道:“我雖不在府上,時常聽說你們二人打趣香菱。”
黛玉嗔道:“爹只心疼姐姐,把我和紫鵑姐姐都往后靠了。”
林如海笑道:“香菱性格溫順,不如你和紫鵑那般厲害,爹自是要多疼她一些的。”
正說話之間,管家疾步而來,手拿一封信,稟道:“老爺,甄家著人送了一封信,那送信的小廝我已請入偏堂讓他吃幾杯酒去了。”
林如海接過拆開,看了一看,笑道:“原是甄家二女兒生日,請你們三姐妹入府玩耍。”便看向她們,說:“玉兒方才說成日悶在府上香菱才會悶出病來,如今甄家來信要你們去金陵游玩,你們收拾收拾便去吧。一來是散心,二來你們上次去到金陵又不曾入甄府,這次去必要好好的給甄家老太君賠禮。等回來的時候,爹希望女兒郁結的心情開明起來。”命管家備好馬車和禮物,第二日便送她們離去。
黛玉本不愿前往金陵,那甄寶玉和寶玉長得一摸一樣,性情也相識,看到甄寶玉那張臉,就會令她想起不快的前程往事。只是此番前往金陵,她倒要去見見那馮淵,看他有什么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