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淵并不知原委,倒是林皓軒猜測出一二,便笑著將香菱的事說了出來。水溶這才放下心來,又說說笑笑不提。
次日用過早膳,林皓軒便前往賈府,欲要將馮淵入京之事告訴她們姐妹。許久不見她們,便有些想她們,也借此將她們姐妹接回來玩耍幾日。
紫鵑聽說林皓軒來了,忙叫雪雁去將人請來。
寶釵和探春忙起身告辭,香菱朝黛玉抿嘴兒笑。待看不到寶釵,香菱打趣道:“瞧姐姐喜成什么樣了,你倒是坐下來,恍的人眼睛都花了?!?/p>
黛玉撐不住笑道:“來瞧你一會子就喜的這樣,將來成親的時候,拜堂到一半,姐姐莫不會喜的跳起來?這知道的人只當姐姐是因高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姐姐是瘋子呢?!?/p>
紫鵑聽說,將黛玉摁在桌面上要擰她的嘴,笑罵:“該死的小蹄子,今兒我不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你真當我是病貓了?!?/p>
黛玉一邊告饒一邊說:“你欺負小姑也就罷了,哥哥眼下不在,只當你是溫柔賢惠的。來日進了門,這樣欺負哥哥,哥哥可不要跌腳哀嘆,怎么進了門卻似變了個人般?悔哉,悔哉!”
紫鵑又羞又氣,正巧林皓軒進來了,見她們姐妹又在玩鬧,忙將黛玉摟進懷里,笑道:“好端端的怎么又鬧起來了?妹妹這樣嬌弱,你好意思成日欺負她?!?/p>
紫鵑啐道:“倒說我欺負她,你倒不知她怎么欺負我。”
林皓軒見紫鵑滿面嬌羞,不由笑說:“就屬你這張嘴最厲害,我不信妹妹能欺負你。”
香菱指著紫鵑笑道:“讓你成日伶牙俐齒,如今就連哥哥也不信你,你還不收斂著些?!?/p>
紫鵑亦知林皓軒拿她打趣呢,幾月不見,他又長高了不少,只是消瘦不少,必是獨自一人在府內寂寥無人排遣,笑說:“你們是親兄妹,我和妹妹比起來,哥哥自然是要幫著妹妹的。”又拿眼揪著香菱,說:“按理我們應該親近些,你必是因我不是林家正宗的女兒,趕著拍哥哥和妹妹的馬屁呢?!?/p>
一番話說的黛玉和林皓軒都撐不住笑了,香菱忍不住笑說:“你不是正宗的林家女兒才好。”
紫鵑便看著香菱,香菱笑道:“如果你是林家正宗的女兒,將來如何做我們的嫂子呢?”
紫鵑臉上火辣辣的,黛玉拍手笑道:“該,該,在料不到香菱姐姐嘴巴有這樣利的時候。”
林皓軒亦有些難為情,雪雁笑著端來茶,笑說:“姑娘們只顧說笑,這會子又不是在家里,倘或被人聽到,這里人多口雜,還不知要傳的什么樣呢。”
眾人聽說,便住了嘴不在說笑。林皓軒便將馮淵來到京都的事說了,香菱如灌了蜜般甜,又怕才奚落了紫鵑,紫鵑又拿她打趣,忙繃著一張臉,裝做滿不在乎的模樣。
紫鵑本要打趣,因想到雪雁的話也就作罷了。
因林皓軒說要將她們姐妹接回去,黛玉便說:“我們原也想回去了,但只馮公子來了,換做以前,倒也并無什么?!北銓⒃谱先胭Z府欲要給她難堪的事說了,又說:“怕只怕云紫又伺機鬧出許多事來,反倒不好回去的?!?/p>
林皓軒聽了很是不爽,云紫是皇孫貴族,他們只是平頭百姓,亦無什么辦法。略坐一坐,陪她們姐妹用過午膳,便就回去了。水溶和馮淵都候在府內,見林皓軒獨自回來,說不出的失望。然黛玉言之有理,亦不好說些什么。略坐一坐,便也就散了。
馮淵初入京都,林皓軒便想著帶他四處去逛逛。二人都騎著馬,往京都文人墨士最喜愛的陶居客棧行去。行至一半路程,一輛華麗的馬車擦肩而過。坐在馬車里的女子一襲華麗衣衫,她掀開轎簾一角,另坐在她旁邊的嬤嬤說道:“方才過去的那兩名公子,其中一位便是林黛玉的哥哥。另一位卻從未見過。”
云紫哦了一聲,勒令車夫將馬車停下,如此吩咐幾句,一名隨從便隨著林皓軒和馮淵去了。車夫仍舊驅趕馬車回郡主府。
林皓軒和馮淵來到陶居客棧,早有店小二將馬拴在一邊。二人便入了內室,里面三三兩兩坐著一些文人雅士。
今日林皓軒熟知的那些人巨不在,店小二是認識林皓軒的,知道他和北靜王交好,忙將人迎入二樓。
好巧不巧,薛蟠和幾名紈绔子弟亦在二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薛蟠看到林皓軒先是吃了一驚,原來雖知香菱不嫁他是因林如海不同意,要為林黛玉鋪路。如今知道一切是林皓軒從中作梗。今見馮淵亦來了,越發確定他被唬弄了,心中如火燒般難受。
林皓軒冷哼一聲,對薛蟠視而不見,朝馮淵悄聲說:“這個就是薛蟠?!?/p>
馮淵聽說,便勃然大怒,那日他會被打,皆是因被薛蟠算計。
薛蟠站起來就要命小子打林皓軒和馮淵,店小二忙將人攔住,哀求道:“薛爺,您可不能在這里鬧事。倘若你們有個好歹,我們可如何交代的了?”
薛蟠指著林皓軒罵道:“混賬東西,你阻礙了爺的婚姻大事,爺倒要看看,你是娶香菱不娶。明兒我就去找老太太做主,讓她評評理?!?/p>
林皓軒大為光火,這眾目睽睽之下,薛蟠竟抬出香菱和賈母。待要反駁幾句,又怕遷出黛玉和紫鵑,少不得忍耐著。
薛蟠越發來了興致,罵道:“你唬弄林如海很有一套,怎么眼下卻不敢還嘴?是因我說中了你的心事,還是怕被馮淵知道你朝秦暮楚,打算將她們姐妹都娶了?”
林皓軒聽薛蟠說得不像話,忙拉著馮淵要走。
薛蟠卻不肯放人,嚷嚷道:“我今兒要讓大家評評理,你自居文人雅士,一派道貌岸然的樣子,實則心懷鬼胎。我要當眾揭穿你,叫你無地自容?!?/p>
林皓軒不懼薛蟠往他身上潑臟水,只怕玷污了黛玉她們的名聲,便說:“你說我也罷,何苦扯上她們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