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軒感動的無以復加,不枉費他費盡心機護著她們姐妹。
賈母見黛玉掀開簾子打人,心里又驚又怒,因想必是賈敏故逝的早,黛玉年紀小小獨自打理家事,氣性兒大些,心里又有些心疼她。忙上前一步將黛玉摟進懷里,口內說著:“我的兒,何故生這樣大的氣?”
薛蟠眼見事情要出離軌道,指著林皓軒罵道:“瞧瞧,瞧瞧,饒是林皓軒做了這樣偽經背道的事,林大妹妹還這樣護著他,可見其心可怕。”
黛玉從賈母懷里掙脫而出,因怕寶釵難堪,一直忍著沒說,這會子又想起她爹皆是因薛蟠混鬧,才會加重病情逝世,不由怒火攻心,指著薛蟠罵道:“你倒好意思說我哥哥,你卻不省視自己。你入住我林府之時,只因記恨我哥哥會和你搶奪香菱,在我哥哥回姑蘇之時,遣人將他打個半死。只因你是寶姐姐的哥哥,又是太太的外孫,我爹一直將這事壓著不曾說的。你即要翻舊賬,當著老太太的面,我倒要和你分證分證,倒究你是錯了,還是我有理。”
薛蟠急的瞪眼,又因心里發虛,見黛玉振振有詞,又怕黛玉他們找著了什么證據,一時急的忙朝寶釵使眼色。
寶釵心里恨薛蟠恨得要死,畢竟是自己的哥哥,便笑著說:“事情過了這般久,過去了便也就過去了,何必舊事重提?再者過去這么久的事情,找出證據何其難?今兒老太太召集大家來,為的是哥哥和林大哥哥打架的事,我們休要提其他,且將事情兜轉回來。”一面又朝店小二喝道:“當著這樣多人面,如果你敢撒謊,不說林妹妹不放過你,我亦不放過你的。”
黛玉聽說,亦不好在說什么。只是紫鵑心中略感不快。
店小二哭喪著一張臉,他收吳公子的銀子是一遭,吳公子背后的勢力他得罪不起,唯有硬著頭皮說:“賈老爺位高權重,當著老太太的面,小的豈敢扯謊?這事卻是林公子的不是,說了好些侮辱薛大爺的話;薛大爺因想林公子是林姑娘的哥哥一直忍氣,換做是旁人,仗著身邊人多,早就不饒人了,那里還會被林公子打成這么樣。”
林皓軒氣的渾身發顫,店小二一口咬定是他挑的事,憑他能言善道,亦無可奈何。
寶釵心中納悍,這店小二說的煞有其事,莫非真個是她誤會她哥哥了?
黛玉也有些糊涂,可她始終相信哥哥的為人,但也沒了主意。
紫鵑和香菱雖急,可目擊證人言之鑿鑿,還怎么樣呢!
薛蟠得了意,冷笑道:“你偽裝了這么久,今兒總算無話可說了罷。”
黛玉冷笑道:“即便店小二是目擊證人,豈能聽信他片面之詞?何不把我哥哥的好友馮淵請來。”
薛蟠急道:“馮淵和你哥哥是故交,他自然是幫著你哥哥說話。”
黛玉冷笑道:“雖說是故交,但他從未想到祖母會將我們傳呼進賈府的,說的自然會是真話。”
賈母思慮一回,也覺有理,便問黛玉:“馮淵目前在何處。”
林皓軒忙回答:“因馮淵剛來,暫時在林府小憩了一晚。”
賈母忙又叫人去林府將馮淵找來。等了半個時辰,就聽守院子的婆子來報說,“馮淵來了。”
馮淵并不知是何事,惶恐不安的走進了屋內,就見客棧的店小二和老板亦在,不由說道:“今日還多謝老板將我和林公子送回府內,只是你們二位如何也在這里?”
陶居老板很是尷尬,店小二訕訕不敢搭言。
馮淵只是奇怪,婆子說賈母等在里間候著,作揖笑說:“在下馮淵,來回老太太話。”
賈母雖未見其人,聽他談吐清楚,想來亦是好的。便說:“今日請你來,不為別的,你且說說,林皓軒為何和薛蟠會在陶居客棧打架?”
馮淵聽說,心里跟明鏡似得透亮,也不敢扯謊,將在客棧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
賈母因見和店小二說的勃然相反,心里反沒了主意。
薛蟠按捺不住了,急道:“你心存不軌,自然是幫著林皓軒說話兒。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鬼主意。上次我聽寶兄弟說,那日林大妹妹請姐妹們去林府玩耍,你們猜寶兄弟看到了什么?”
賈母等忙問寶玉看到了什么。薛蟠冷笑道:“林皓軒和香菱訂了親,寶兄弟卻看到紫鵑和林皓軒趁無人的時候抱在了一起。”
紫鵑只覺當頭一棒打下,眼前一陣發黑,身子不由歪了歪。
黛玉忙扶住紫鵑,心中急的了不得,忙低聲朝紫鵑說道:“此刻不是急的時候,姐姐且穩著些。”
林皓軒亦是臉色蒼白,冷汗如淚般從額頭滾下。這許多人在,這幅樣子更加坐實了薛蟠的話,忙暗中掐了自己一把。
黛玉又將紫鵑往香菱那邊推去,心口一片冰冷,知道這不是慌的時候,強鎮定心神冷笑道:“你休要紅口白舌的污蔑人,我哥哥在不是那樣的人。你說寶玉看到哥哥和姐姐摟抱在一起,你且將寶玉叫來,我們當面對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