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回過神來，手足無措，竟把自拍桿磕在墻上，造成了直播中斷。
重新連線后，發現眾多土豪打賞了價值不下六千的禮物，頓時欣喜若狂。開播至今，她單日最高紀錄不過五千元，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輕松打破。再看張陽時，眼中溢滿了感激。
張陽神色淡定，重新交待一遍后，把葫蘆遞給了她。
“主播，剛剛沒看清，求再來一次。”
“我錯過了什么？”
“這就是傳說中的渡氣？”
“一群傻瓜，套路都看不出來，有本事再找個狂化動物來，我就不信他真能治。”
……
妮妮不由意動，嗲著聲音問：“張醫生，您能不能再運功一次？”
張陽摘掉口罩微微一笑：“過猶不及，今天到此為止。你不方便的話，可以讓它住院幾天。”
“不用了，我明天再帶它過來。”妮妮想了一下，笑著說道。
她可不是怕花錢，主要想趁熱打鐵，再來做次直播。
帶著小貓離開以后，跟觀眾一講，果然有很多人表示期待，當即約定明日下午再來拍攝。
“她是叫妮妮？”張陽隨手在手機里裝了個小熊TV，在平臺一搜，果然看到個名叫“Baby妮妮”的女主播跟她酷似，便點進去看了下。
“竟然有這么多打賞？我是不是應該要個分成，或者干脆自己來直播賺錢？”
剛想到這里，電話響起，卻是失聯已久的同學兼舍友杜景明。
“陽子，我突然跑回來的原因，其實是父親得了腸癌，還是晚期。”
張陽大吃一驚：“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說聲。”
“唉，我也是怕你太擔心。以你的性格，肯定會鼎力相助，可你家里也不富裕，阿姨身體還不好。”
張陽惱火道：“都是自家兄弟，你想那么多干嘛？我手頭還有五萬多，先給你三萬救急，回頭我再想辦法。”
杜景明是個實在人，若非萬不得已，肯定不會開口。
掛斷電話，立馬去銀行轉了三萬給他，順便給家里也轉了五千。卡里僅剩一萬五，再交下房租，日子要艱難了。
他憂心忡忡地回到家中，正好碰上怒氣沖沖的房東阿姨。
“小張，你怎么回事？屋里弄那么多貓狗！本來房價要漲六百塊的，你這樣給我亂來，要么每月四千二，要么你趕緊搬走。”
“四千二？那豈不是一下子漲了百分之三十？”張陽差點跳起來。
“愛住不住！”阿姨光火地說，顯然對屋里的貓狗大為生氣。
張陽想了一下，這邊住著確實不合適。杜景明三五個月里肯定不會回來，雖說多個房間，但又不能讓狗貓當活動空間，如果找人合租，恐怕也不容易接受寵物。
何況，這邊距離同緣也不近，上下班挺麻煩的。
他點頭道：“那好吧，我這兩天抓緊找房子，爭取早點搬出去。”
“晚兩天也沒事，阿姨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畢竟相處得久，房東雖然生氣，也給足了他面子。
送走房東，張陽進屋一看，哭笑不得。
難怪阿姨那么生氣，這幾條狗顯然恢復得太好了，不再蔫巴巴不說，反而異常活躍，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就連那只瘸腿貓也跟著摻和。
“找房子！最好能找個有大院子的底層。”
他收拾停當，便開始在網上尋找，可房子要么太貴要么太狹小。翻了好久，終于看到一套帶個后院的底層二居室，月租居然只有兩千五。
再看日期，剛剛發布幾分鐘，趕緊打電話聯系，和對方約好稍后看房。
心急火燎地打車跑過去，居然有兩個同樣租房的女生已經先到了。
房子非常不錯，家具電器也比較新，里里外外打掃的很干凈，兩撥人都非常滿意。
帶他們看房的男子感慨道：“房東是個特別和善的老人，始終沒漲過房租，還是我不好意思，主動提的價。要不是因為工作變動，我肯定繼續長租。”
“我的東西已經搬走，留下來就是幫他把房子租出去。”
“老人喜歡房客不多事，最好能長期住，人際關系簡單點最好。房錢他不會催，但你們最好按時交。”
“有什么事情，盡量能自己解決，老人嘛，很多時候也是愛莫能助。”
兩個女生立馬說：“我倆完全沒問題，而且愛干凈。”
說著，挑釁地瞪了張陽一眼。
見張陽也點頭，那男子又仔細詢問了他們一番，覺得無法取舍，便帶他們去旁邊一棟樓見房東。
還在路上，倆女生就開始討論如何歸置后院，種什么花草，似乎勢在必得。
“還可以養只小貓。”有個女生興奮道。
男子立馬站定了：“老大爺不喜歡房客養小貓小狗。”
“那我們不養。”女生迅速改口。
“唉。”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他挺喜歡小動物，還是暴走事件給鬧的，怕寵物狂化傷到老街坊。小伙子，你沒寵物吧？”
張陽苦澀地一笑：“我有八條狗一只貓。”
兩個女生頓時面露喜色。
男子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道：“那恐怕不好意思了。”
“反正都快到了，讓我當面跟老人家商量下，萬一他現在改變看法了呢。”張陽努力爭取道。
“真會想。”那個改口不養貓的女生不禁嗤笑。
男子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一行人到了房東住處，敲門許久，才有個精神矍鑠的老爺子紅著眼睛走出來，非常熱情地將眾人請了進去，還端出水果點心。
“謝謝，爺爺您人真好！就跟您的房子一樣，我們特別喜歡。”倆女生迅速展開攻勢。
“我倆很愛干凈，也沒亂七八糟的朋友。”
……
連綿不絕的柔情牌打出，讓老人不住點頭稱是。
張陽心頭頓時一黯。
有個女生得意地瞥了他一眼：“關鍵是我們還不養寵物，不像這個帥哥，光狗都有八條。”
“還有一只貓。”同伴也補了一刀。
二女愉快地相視一笑，都覺得張陽已經毫無機會，眉梢眼底全是得意之色。
男子也歉意一笑，想著怎么給個臺階，讓他不要太過尷尬地離開。
不想，老者卻迅速扭頭看向張陽：“你也有八條狗一只貓？咦……”
他拿起桌上老花鏡，戴起來仔細端詳著張陽，忽然激動地指著他，跟男子張了幾次嘴，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張大爺，您怎么了？”男子趕緊上前。
老者歡喜地說：“他是剛才電視里那個小伙子！還跟我同姓，叫張……張陽，對不對？”
眾人都一頭霧水。
張陽猛地想起節目就在今晚播出，老人說的應該就是自己，當即笑著點了點頭。
“歡迎，歡迎來家里做客。”
“你來是……哦對，租我那房子是吧？住，只管住！反正我孩子都在國外，空著也是空著。我跟你說，咱那院子可不小，很適合你那些狗。”
老人完全剎不住車了：“我好喜歡你那個點點，剛才還想著去領養一條蝴蝶犬呢。”
“這下好啦，我都能天天見到它了。你要不嫌棄我老胳膊老腿，大爺幫你照看，保準像看孫子一樣用心。”
張陽拱手笑道：“那我過兩天就搬過來？”
“干嘛還要再過兩天，呀，今兒確實來不及了，那就明天來。小李呀，把鑰匙給小張。”
“哈哈，你是小張，我呢是老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親爺兒倆呢。”
小李和倆女生都目瞪口呆。
他們倆就這么談妥了？說好的討厭養寵物呢，說好的怕傷到街坊鄰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