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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后宮長歌

何處歸

皇宮禁內,威嚴無比,宮中的大隊人馬、執禮大臣和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執著儀仗自晉安門跨入。片刻后,三聲號角莊嚴傳來,滿朝文武開始入宮。

一名衣著華麗的女子面帶笑容,朝皇帝慢慢道:“你小心些。”

隆懿帝端坐于金黃的龍椅之上,擲地有聲:“朕既已登基,然當行禮儀之道,尊生母王氏為圣母皇太后,冊福晉陳氏為皇后,側福晉沈氏有孕,特冊為沈妃,冊側福晉孫氏為懿妃,宮中用度應當從儉。”

“皇上仁厚,福澤萬民。”

空中光潔一片,重重宮殿飛檐卷翹,紅墻黃瓦,屋頂的琉璃瓦上閃著點點碎金,有著說不出的懾人氣勢。

京城南有一府,修飾氣派,高高的屋檐頂端閃著刺眼的光芒。該府是為“穆府”。

穆老爺共得子女共四口。穆老爺未納妾,因此家中只有一正室。

穆老爺和穆夫人有三女一子,三女為穆晴嵐和穆品嬈以及穆品潔,一子為穆冰。其中,穆品嬈是長女,而穆晴嵐則是最小的女兒,穆老爺三女皆有自己的侍婢,因穆夫人推說自己身體無恙,便未需要侍婢,穆老爺亦說自己身體壯健,照顧穆夫人倒也力所能及。

這一日,與穆府交好的安府前來探望,安府家的千金安素丹與穆府家三女很是要好。

三位女兒在府中自是無事可做,便懇求穆老爺讓幾人前去河邊游玩,穆夫人自然是不贊成的,但是禁不住女兒們的懇求,便托安夫人照料好安素丹和自己的三個女兒。

穆老爺倒很是疼愛幾個女兒:“新帝登基不久,不日難免要進行選秀,我的幾個女兒肯定不能完全避免,你們當中若是有人成了宮嬪,恐怕要從那高高的宮墻中走出來也很是不易了,爹爹不知道你們能在家里留多久,今日你們若是要出去便都出去罷。”

穆夫人卻含笑道:“我的女兒們個個養尊處優得多了,哪里受得了宮中的約束,罷了,罷了,就隨隨便便嫁一個好人家便是了。”

聞言,穆晴嵐心中對于選秀一事到底存了幾分疑惑,有些搖曳不定。

走出穆府,絲絲微風襲來,吹得穆晴嵐的青絲輕輕挑起。不知道走了多久,幾人便來到了河灘,河岸上的竹子剛被砍過,遠遠看去只有一泓靜水,如鏡面一般光滑,對岸樹葉繁盛,看上去如屏障一般。

幾人正看著廣闊的河面,穆品嬈卻見穆品潔快步朝河邊走去,不免擔心地喊道:“妹妹,你慢點兒,小心別摔了自己才是。”

安素丹看穆品嬈這般擔心穆品潔,便笑道:“姐姐不必擔心,有我娘在這里,自然是穩妥的。”

說著話,穆品潔早已行至河邊兒上。

忽地,遠處一聲尖叫傳來,刺動了所有人的心,嚇得幾人趕緊看了過去,只見穆品潔已摔倒在了地上,只靜靜地躺著。

穆品嬈雙手一甩,忙走過去,邊走邊帶著歉意道:“妹妹,怎地這樣不注意腳下,看吧,不聽我的,要是摔壞了自己可怎么好。”

穆晴嵐卻只遠遠地看著,似是有些害怕。但穆品潔仍舊是靜靜地躺著,并不站起來。

“妹妹,你怎么了,”穆品嬈叫道:“妹妹,妹妹,你醒醒,妹妹!”這喊叫聲震耳發聵,打破了片刻的寧靜,穆晴嵐也忙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剛要到穆品潔邊上,一股血腥之氣便傳來,穆晴嵐只覺心中被什么利爪撓著,滲出一道道血痕,只見從穆品潔背下有縷縷的血水滲出,仿佛曲折勾回的巨蛇,朝四周擴散開來,安素丹嚇得臉色蒼白,聲音發抖,手指不停地顫抖道:“姐姐,她這是怎么了?”

穆品嬈大叫道:“你們都別過來!”

穆晴嵐忙不迭退后一步,這才發現穆品潔躺的地方泊泊流出的血液已經愈來愈多,隨著淺淺的河水,慢慢地散開。

安夫人過來一看便傻了眼:“不好了,不好了,這兒的竹子剛被砍過,剩余的竹子底部仍在土里,這河水一涌上來便將其埋住了啊。”說罷,安夫人便不住地自責。

幾人已是清淚橫流。安素丹嚇得渾身發顫:“那娘的意思是那些竹子的底部刺穿了穆品潔的背部嗎?”

安夫人只流著淚,哽咽到不能說話,周遭的空氣仿佛盡數凝固。

穆府中,穆夫人見墨色已靜靜地染上天空,幾個女子卻仍未回來,難免有些擔心:“老爺啊,這都這么晚了,也該回來了啊,怎么連個人影兒也見不到?”

剛說完話,穆品嬈便突然面無血色地矗立在穆府門口,臉色蒼白如紙,像是被風搖碎了的秋海棠,那是一種脆弱的感覺,穆夫人從來未見過穆品嬈像這般虛弱無力,整個人遠遠看去好似只剩下了軀殼一般。

穆老爺一愣,神情疏淡地笑了笑,忙快步走上前去攙扶:“女兒啊,怎么不早點回來,我和你娘都很擔心你們。”

安素丹與穆晴嵐跟在穆品嬈身后,閉口不言。

安府的安老爺倒是一臉仁慈,走上前來道:“穆品嬈,怎么就你們幾個回來啊?穆品潔去哪兒了。”

穆品嬈眼神呆滯:“穆品潔,她,也回來了。”

聽得穆品嬈神仙不對勁,穆老爺臉上漸漸蓋了一層接一層的陰霾,只一個人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門外面去,只見渾身沾滿血跡的穆品潔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

穆老爺眼睛快要跌出眼眶:“我的女兒!”隨后便昏了過去,穆府上下很快便亂成了一團。

為了穆品潔的喪事,穆府上下一點兒也沒有放松,人人皆是忙手忙腳,穆老爺更是臥病在床,唯有穆夫人為家里忙里忙外。穆晴嵐亦是因為此事而身心俱疲。

此刻,皇后正在翊坤宮的寢殿里更衣。鎏金燭臺上的宮燈照在皇后明黃的千水裙上,照得裙擺如水一般泛起盈盈褶皺。一位宮女拿著一疊布料進了皇后的寢殿:“皇后娘娘吉祥。”

“起來吧,這些是什么物件?”

宮女低著頭:“回皇后,這些是安府的人送來的。”

皇后正梳著頭:“安府?本宮沒忙起選秀的事情來,他們倒送得挺快。”

宮女淺笑:“是啊,娘娘,眼下也該選一批秀女了,自然是個個都忙著討好娘娘您啊。”

皇后戴著鑲銀嵌珠護甲的手指在一堆布料上來回游走了一圈,綢緞便發出特有的悉碎聲,的確是上好的布料:“選秀本宮能幫得上什么忙?自己若是要討好,那便討好皇上去,省得本宮來操這個心。”

皇后身邊另一位面容稍微姣好的宮女開口道:“娘娘您不是不知道,這討好皇上該拿什么東西。”

聞得這話,皇后拿起一根玉簪:“討好皇上,那便拿軍功來說話,只是皇上最擔心那些功高蓋主的人了,當然是沒辦法討好的。”

拿來東西的宮女仍是捧著布料,低著頭道:“娘娘,這些東西您是否要留下?”

“拿去給沈妃罷,既然沈妃有了身孕,你便說這些都是本宮賞賜給她的,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做一件事情,你先拿這些料子去懿妃宮里一趟,叫懿妃只許挑一匹,然后將剩下的全都賞給沈妃。”

宮女淺笑:“是,娘娘。”

飛金朱紫窗外,夜風從長街肆意地穿行而過,疏影婆娑搖曳,投在薄薄的窗戶紙上,像是欲伸未伸的指爪。

懿妃則在自己的宮殿中梳著妝,鎏金燭臺上的宮燈輕輕搖曳,照得她姣好的面龐明艷得不可方物。隨后,懿妃的貼身侍婢便將皇后賞賜來的布料呈了上來。懿妃便挑了皇后送來的綢緞中最好的一匹,忿忿道:“沈妃不就是有了身孕嗎,就連皇后也要護著她,讓本宮只許選一匹!”

一邊兒的宮女忙勸慰道:“可是終究是娘娘您選了才讓沈妃選的啊,到底是皇后更看重娘娘些。”

“本宮總要讓那沈妃知道厲害,別以為有了身孕便可與本宮齊平了,本宮可是有協理六宮的權力的。”

那宮女說道:“聽說這些料子都是安府的人送來的,皇后一匹也沒有要,是不是表明皇后不喜歡安府啊?”

懿妃拿著布料:“好,本宮知道了,此次共入選九個人,光是貴人就有三個,皇上可真是看重這次的秀女。”

宮女笑了笑:“若論皇上看重誰,那誰能比得過娘娘?”

懿妃穿著一身淡綠色衣裙,外著一身橘色的輕紗,發絲上簪著青玉鍍金鑲銀發簪,顯得明艷無比,一臉高傲道:“那如此便罷了,本宮要就寢了。”

宮女扶著懿妃的戴著護甲的手:“那娘娘,這匹布料怎么辦?”

懿妃看了看布料,淡淡道:“拿去做成衣服吧,做好了放本宮宮里。”

過了幾日,穆老爺的病隨著選秀即將到來也快痊愈了,這一晚,他叫來兩個女兒來到自己房里,未開口,眼淚卻已泊泊流下:“原本爹是要讓穆品潔留在府中的,現下卻是不能了,本來我們家中可以只出一個秀女的,但爹以為讓你們兩個在宮中能互相照顧,因此爹才讓你們都去選秀,若是成了宮嬪,也能互相照顧。”

穆品嬈流下了淚水:“爹,女兒不去,求爹爹讓女兒留在府中照顧二老。”

穆晴嵐也拉著穆老爺的手:“爹爹,女兒也不去,女兒要同姐姐一道照顧您二老,爹爹。”

聞得女兒們這樣懇求,穆老爺實是不忍心:“好,好,你們都是爹的好女兒,只是若獨留你們一人在宮中,實在不便互相照顧,這府里啊,有穆品潔的侍婢照顧我們就行了。”

穆夫人在一邊早已哭得臉上滿是淚水,夜晚寧靜,窗外的微風肆意地穿行而過,引得枝丫一陣陣搖曳。

這一晚,穆晴嵐心中自是百味陳雜,那一日穆品潔身亡之事仍是讓穆晴嵐心中后怕不已。倘若那日走在前面的是自己,那身亡的便會是自己了,若不然,也有可能是穆品嬈。但更讓穆晴嵐有些不解的是,那日安素丹和安夫人偏偏是走在后頭。夜風肆意地從窗外穿行而過,穆晴嵐本就疲憊不堪,即便心中有許多疑惑,也慢慢睡去了。

選秀這一日,如期而至。穆品嬈和穆晴嵐早早地便已候在貞順門外,貞順門外側停著整整齊齊的馬車隊列,前來選秀的秀女們個個嫩臉修蛾,脂粉香撲鼻,五官清秀,很是高貴的樣子。雖說是黑壓壓一群人,卻都甚少說話,只專心看著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亦是有不少秀女緊張得渾身發顫。

穆晴嵐有些害怕地拉著穆品嬈的手,雙眼堅定,擲地有聲道:“姐姐,你排在我前頭,若你沒能入選,我便特地出差錯不讓自己如選,若姐姐入選了,妹妹我便盡力而為。”

穆品嬈和穆晴嵐雖說未曾加以打扮,卻也是面容出挑,身上的綢緞更是由上好的西域絲綢制成,叫人不敢小瞧了去。

“好,妹妹,不過你千萬不可出現什么大的差錯,不然這可是涉及族人的大罪。”

選秀如期進行,穆晴嵐淡淡地看著一些緊張得渾身顫抖的秀女,不覺發笑。皇帝和太后端坐于殿內,看著眼前一撥一撥秀女走過,不免疲憊不堪,但仍是刻意掩飾,無人看得出來自己的疲累,只給人一種威重的感覺。

“通政使穆道寧之女穆品嬈。”

穆品嬈頗有雅致,緩緩行禮道:“秀女穆品嬈給皇上請安,給太后請安。”

太后仁慈地笑了笑,看著皇帝:“皇上覺得如何?”

“兒子覺得穆品嬈很有修養和風范。”

穆品嬈淡淡笑了笑,順利入選,并側頭看了看穆晴嵐,頷首加以鼓勵。

“通政使穆道寧之女穆晴嵐。”

穆晴嵐略微遲疑,低垂著頭道:“秀女穆晴嵐給皇上請安,給太后請安。”

皇帝似乎看得很入眼,太后看著皇帝:“這穆晴嵐到底是比穆品嬈俊秀些,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她姐姐那樣好的教養。”

皇帝思索片刻,看著穆晴嵐,開口道:“你都讀過些什么書?”

穆晴嵐遲疑片刻,心中一顫,低著頭慢慢道:“小女子讀的只是一些講女德和女范的書,識得幾個字罷了,讓皇上見笑。”

皇帝聞言,輕輕側頭,笑了笑道:“能識得幾個字便也算好的,你肯讀一些女德和女范的書,那更是不錯,那便留用吧。”

穆晴嵐雖說神色稍稍放松,心中卻大感失落。如此一來,這被高墻圍起來的四方天地,自此,便是自己的家了。

淡淡的橘色染上天空,等到所有秀女見完皇帝已是黃昏。四周靜靜的,穆品嬈拉著穆晴嵐的手靜靜步下漢白玉階,兩人手上的手鐲很是顯眼,穆品嬈終是開口道:“當真把我嚇壞了,以為妹妹你不能入選。”

“不過是沾著姐姐的光罷了,眼下恐怕府中早已知道我們已經入選的事情,我們早些回去罷。”

兩人剛走下漢白玉階,便有一位宮中的姑姑曼步前來,朝著穆晴嵐和穆品嬈道:“兩位小主留步。”

穆晴嵐一臉疑惑地看著穆品嬈,穆品嬈笑了笑,右手蓋住穆晴嵐右手的手背,說道:“妹妹,這位姑姑是在叫我們,眼下我們已是小主了。”

說話間,姑姑已翩然行至了兩人身前,行了禮道:“奴婢送兩位小主到貞順門外的馬車處。”

三人走到貞順門外,只見宮門外的馬車早已整整齊齊排成一長排,等待入選的小主上車。

穆品嬈牽著穆晴嵐的手:“快走吧,你我是坐不同的馬車。”

姑姑將兩人帶到了馬車處:“奴婢就送兩位小主到這里了。”說罷,便轉身朝宮中走去。

穆晴嵐轉身拉著穆品嬈,看著姑姑轉身遠去,姑姑走在一條長長的石板路上,侍衛站在石板路兩旁,路的盡頭是一座座氣勢巍峨的宮殿,暮色漸起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半是幻紫流金的云彩,如鋪開了一條長長的七彩綢緞,這樣幻彩迷蒙下,重重宮殿有一種說不出的懾人氣勢,讓人心生敬畏。

穆晴嵐緊緊握著穆品嬈的手,望著遠處的飛檐卷翹的一座座宮殿,失落道:“十五入漢宮,花顏笑春紅。姐姐,從今日起,這里便是我們的家了。”

穆品嬈靜靜地看了片刻,眼角一滴清淚滑過,于心不忍地牽過穆晴嵐,道:“好了,妹妹,我們快回去吧,穆府恐怕早已得了消息了,爹爹也已經知道我們入選了。”

行至穆府,果然,府中所有人已在門外等待,穆老爺喊道:“臣穆道寧給兩位小主請安。”

穆老爺帶著一行人行了禮,穆晴嵐先是怔在了當場,隨后眼中便含了淚水,忙扶了穆老爺起來:“爹爹,爹爹這是做什么?讓女兒心中不安,爹爹快起來!”

穆夫人在一邊擺手,仁慈道:“小主有所不知,穆老爺雖是小主父親,但終究已是臣子了,理應給小主行禮的。”

回到府中,便見到殿堂中擺滿了一桌子佳肴。這頓晚飯,穆晴嵐吃起來無味。深夜,穆品嬈和穆晴嵐皆來到穆老爺身邊,三人未開口卻已是淚流滿面。

穆老爺開口道:“你們二人此去宮中便難以和爹娘見面,你們要相互扶持,若是有武氏一類殘害姐妹的事情,爹斷不能容你們。”

穆品嬈忍住淚道:“爹爹放心,我們一定會相互扶持,在宮里有一番作為。”

穆老爺眼中透著仁慈:“爹爹不求你們有什么作為,只要安然無恙,爹爹便放心了。”

新選的秀女進宮后需要學習禮儀,教秀女禮儀的都是宮里的教導姑姑,教導姑姑的地位比宮中的其余侍婢地位皆高,因此一些秀女雖是頗有家世,但亦不敢小覷了教導姑姑去。

秀女進宮這一日如期而至了。天剛亮,晨露亦未盡數散,去兩輛馬車便早已整齊地停在了穆府門前。穆老爺忍著眼淚,遲疑片刻,終是含笑道:“兩位小主快些趕路吧。”

穆品嬈抱著穆老爺:“爹爹,女兒同妹妹此去,怕是難以見到爹娘了,二老自己要保重身子才是。”

穆老爺一臉淚意:“好,只要我的女兒沒事,爹什么都好。”

仍要說什么,穆晴嵐卻只安靜地看著穆老爺,過了須臾,兩人踏上了馬車,穆晴嵐掀開簾子,看著父母距自己愈來愈遠,淚水打濕了她的雙眼。

早上,宮中到處皆是未干的晨露,像是零散的水晶碎粒。沈妃晨起后看著皇后送來的幾匹布料,斜眼道:“這些布料真是皇后娘娘送來的嗎?”

一邊的宮女依言答道:“正是,皇后娘娘讓懿妃娘娘挑選完了才將剩下的送給您,當真是過分,懿妃娘娘一定是挑了最好的一匹,當真是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

沈妃是沈忠將軍的女兒。沈忠自平定上次西北一亂以來,便不太把朝中文臣放在眼里,皇帝雖嘴上不說什么,可是心里恐怕也是有一點兒介懷的。

但西北一帶戰亂不斷,若無沈忠帶領的軍隊,必定外敵早已入侵朝中,為權宜算,皇帝不得不隱忍不發,但到底提防著沈忠,可眼下武將兵權頗大,皇帝亦是很為難。

關口偏遠,難免糧草不濟,因此從朝廷運糧過去亦是很艱難,懿妃父親同樣在西北一帶握有兵權,倘若軍力分散,外敵必定截下糧車,沈忠的軍隊便會不戰而敗,許久前,蠻夷曾攻破西北關口,若非沈忠沖入戰陣身先士卒,一箭擊中蠻夷首領肩頭,便不會有如今安穩平靜的格局,因著沈忠大振士氣,朝中軍隊亦是一掃南下的蠻夷士兵,打得對面落荒而逃,沈忠更是令軍隊北上,殺敵眾多,血流成河,使得西北蠻夷許久不敢發動戰亂,沈忠不可不謂鐵血丹心,更是軍功頗大,因此沈妃亦是成了皇帝必選的妃嬪。

“皇后娘娘真能這么好心賞本宮這些料子?聽聞是安府的人送來的,該不會有什么不妥吧。”

宮女滿臉疑惑:“應該是沒有的,娘娘,您這次可是搶了懿妃娘娘的風頭,是好事。”

說話間,仰嬪已從殿門外翩然行至沈妃的寢殿。仰嬪看到了桌上的布料,溫和行了禮笑道:“嬪妾給沈妃娘娘請安,沈妃娘娘這些布料是從哪里來的,這樣好。”

沈妃眼中一閃,示意了一番貼身侍婢,旋即含了淡淡的笑容道:“難得仰嬪肯來本宮宮里走一趟,賜茶吧。”

身邊的貼身宮女看了看沈妃的眼神,頷首示意,淺笑著端了一杯安神茶遞給仰嬪,仰嬪穩穩當當地順手接過,那宮女卻雙手一滑,整杯茶一下倒在了皇后送來的布料上,水晶茶盞亦是碎成了零零散散的碎片,如同帶著利刃的刀一般。

沈妃身邊的宮女忙頹在地上,朝著仰嬪哭喊道:“仰嬪娘娘,您要是不喜歡沈妃娘娘的茶可以直說,為什么要倒在皇后娘娘送來的新布料上難為奴婢?”

仰嬪看著沈妃,怔在了當場,滿臉驚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妃立刻按住自己的小腹,緊緊拉著邊兒上宮女的手,指關節陣陣發白,喊道:“本宮肚子好痛。”

被沈妃拉著的宮女大聲叫道:“快來人啊!”

外頭忙進來兩個太監,沈妃指著仰嬪:“把她給我拖出去,賜白綾。”

兩位太監錯愕,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名太監慌忙道:“沈妃娘娘,仰嬪娘娘沒犯什么錯啊,賜白綾會不會太過分了些,更何況沒有皇后的手諭,娘娘您是不能賜死嬪妃的。”

沈妃含怒說道:“本宮說賜白綾就賜白綾。”

仰嬪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如同一袋破舊的麻袋一般,任由太監將她拖了出去。兩名太監剛出了沈妃的宮殿,便遇到了皇后的貼身宮女穗兒,穗兒叫了另外兩名太監隨意行至一個稍稍有些偏遠的宮殿,便將仰嬪吊在了房梁上。

過了須臾,穆品嬈與穆晴嵐已行至了貞順門外,一名太監畢恭畢敬走到穆品嬈身邊,行了禮道:“小主,請隨奴才來吧。”

穆品嬈跟著帶領自己的太監走到了懿妃的宮殿。穆品嬈看著這名太監,小心問道:“公公,就是這里嗎?”那太監只打了個千兒,面帶微笑,示意穆品嬈進去,穆品嬈打量著氣派懾人的宮殿,慢步走了進去,靜靜地看著寬闊而莊嚴的庭院。

穆晴嵐看著穆品嬈遠去,過了好久,另一名太監方才來到穆晴嵐身邊:“小主久等了,同奴才來吧。”

穆晴嵐亦很是有禮,淺笑道:“不打緊,我隨公公去便是。”

走在長街上,穆晴嵐只感覺背后傳來陣陣涼意,只小心翼翼地跟著那太監在長街上緩緩行走。

胡Ke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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