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王秉文的臥室內(nèi)。
臉色蒼白的王秉文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吸顯得有些急促,額頭之上布滿了渾濁的汗珠。
此刻王秉文的一旁,郭天達一手摸著他的脈門,一手不斷翻動他的眼皮,不斷地監(jiān)察他的各種生命特征。
王玉心和王陵站在一旁神色慌張,有些焦急的等待著。
張宇則無所謂的抱著膀子,頗有興趣的看著郭天達在那里忙進忙出,他真的很好奇,這郭天達究竟用什么方法治療王秉文。
剛才一進門,張宇就用神識探查了一下王秉文身體,發(fā)現(xiàn)此刻王秉文已經(jīng)毒氣攻心。這種情況,即便你是放在后世醫(yī)學發(fā)達的年代,幾乎也是沒治了。
果然,張宇發(fā)現(xiàn),郭天達檢查完王秉文的病情后,神色好像凝重了很多。
王玉心同樣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有些顫抖的問道:“郭神醫(yī),我爺爺?shù)牟∏榈降自趺礃恿耍俊?/p>
誰知那郭天達霍然站起身來,無比鎮(zhèn)定的回答道:“我郭天達出手,就算是死人,也能還魂。”
張宇眉頭一皺,心中有些茫然:“怪了,他怎么這么有底氣,難道有什么特別的手段不成?”
實際上郭天達心中卻不那么淡定:“毒氣攻心,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幸虧我早有準備,不然這玲瓏玉石可就要失之交臂了。”
定了定神,郭天達故作從容,伸手拿出一根銀針,直插王秉文的胸口,同時嘴里還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
不過郭天達聲音比較隱晦,眾人也沒聽清他說的什么。
說來也奇怪,剛才還奄奄一息的王秉文,被郭天達扎了一針之后,居然悠悠然的睜開了眼,甚至還自己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見到王秉文醒來,王玉心的淚水嘩的一下就涌了出來,上前一把抱住王秉文哭泣道:“爺爺,你可算醒來,嚇死玉心了。”
不過那王秉文被自己的孫女抱住,居然眼泛精光,面容猥瑣的呵呵傻笑。
“真是神了!”
王陵也是被郭天達神奇醫(yī)術贊嘆不已,拱手謝道:“多謝郭神醫(yī),郭神醫(yī)真是名不虛傳啊,這醫(yī)術簡直是神了。”
郭天達則一副高人姿態(tài),捋著胡須四十五度仰視天空,一副這都是小意思的模樣。
唯有張宇在一旁暗笑:“原來如此,這就是這位郭神醫(yī)的神奇醫(yī)術,怪不得說,連死人都能治活。”
張宇在一旁看的真切,實際上郭天達那一針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治療效果,正真有效果的是郭天達小聲嘀咕的那幾句話。
王玉心和王陵都是肉眼凡胎,自然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張宇卻清晰的看到,一道隱晦的身影從郭天達袖筒中飄出,然后隱入了王秉文的體內(nèi)。
張宇一眼就認出,那身影是一道鬼魂,再結合郭天達之前用小鬼害自己事情,他已經(jīng)把郭天達的手段猜了個差不多。
實際上這郭天達是有些醫(yī)術,不過卻不像江湖上傳的那么高明,之所以他在江湖上有那么高的名望,全因的學會的一門奇術——養(yǎng)鬼術。
若是碰到疑難雜癥,或者必死之病,他都會讓自己養(yǎng)的惡鬼附道病人身上,然后表現(xiàn)出已經(jīng)完全康復的模樣,如此他神醫(yī)的名號就傳開了。
這郭天達不但騙取財物,而且心狠手辣,為了怕自己的醫(yī)術露餡,往往會讓病人在被鬼魂附體一段時間后,找機會讓他死于非命,以免鬼魂離開后,病人家屬發(fā)現(xiàn)端倪。
今天他發(fā)現(xiàn)王秉文已經(jīng)無藥可救之后,立刻故技重施,讓鬼魂附到王秉文身上,假裝出一副康復的模樣。
想通了郭天達的手段,張宇心中殺意盎然,這種不顧病人生死的醫(yī)生,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饒恕。
“總捕頭,現(xiàn)在王老爺子的病我也治好了,你是不是該兌現(xiàn)承諾了。”郭天達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玲瓏玉石,因此也沒有過多矜持,直接開口討要,并暗中給鬼魂下了指示。
那鬼魂正在享受王大小姐的美人擁抱,收到郭天達的指示,不情愿的撐起王秉文的身體說道:“沒錯,這次我得以痊愈全賴郭神醫(yī)出手,可不能虧待了人家。”
鬼魂這種事做的多了,說起話來也有模有樣。
王陵正打算如何賴賬,可他一聽王秉文這么說,也只能點頭說是。
王玉心站起身來,有些擔心的向郭天達問道:“郭神醫(yī),我爺爺?shù)牟∷闶侵魏昧藛幔院筮€會不會再復發(fā)?”
郭天達一揚脖子,滿是自信的說:“王小姐大可放心,王老爺子的病再也不會復發(fā)了。”
見郭天達如此保證,王陵和王玉心同時松了一口氣。
“當然不會復發(fā),過幾日王老爺子恐怕就死于非命了,又怎么會再次發(fā)病呢?”
正在王陵和王玉心欣喜不已時,張宇略顯陰冷的聲音在房間響起,惹得幾人同時皺眉。
王陵脾氣最是火爆,當即罵道:“臭小子,說什么呢?居然敢咒我父親死,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之前張宇恭維郭天達已經(jīng)讓王陵很是鄙視,現(xiàn)在又聽到他咒罵自己的父親,還以為是他嫉妒郭天達的醫(yī)術,所以才說出這種惡毒的咒罵。
王玉心同樣挺著鼻子罵道:“張宇,我真看錯你了。本以為你什么江湖高人,沒想到居然是個嫉賢妒能的小人。你走吧,我們王家不歡迎你。”
他們王家好像都是一根筋,都認為張宇是在嫉郭天達的功勞。
反而郭天達被張宇的話嚇的一愣神,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張宇的話可謂是正中他的要害。
不過聽到王陵和王玉心主動替自己圓場,郭天達再次裝模作樣的說道:“年輕人,話可不能亂說,說錯了可是要死人的。”
“是嗎?”
聽著郭天達威脅性十足的話,張宇渾不在意,轉身看著一臉怒容的王玉心說道:“你要不信,可以向你爺爺問一些王家的私事,看他能不能回答出來。”
這一刻,那鬼魂第一個坐不住了,他只是臨時附體,那里知道什么王家的事情,于是主動解釋道:“我大病初愈,神智有些模糊,以前的事全忘了。”
其實鬼魂若是不說話,王陵和王玉心還真未必把張宇的話當真,可此時鬼魂不打自招,卻反而讓二人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郭天達見孤魂自己先亂了陣腳,暗罵一聲廢物,同時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剛才我……。”
“還要狡辯,看來不拿出些實際證據(jù),你是不會承認了。”張宇沒心思和郭天達玩什么圈圈繞,直接邁步走向王秉文。
“你要干什么?”
王陵、王秉文、王玉心、郭天達同時驚呼,王陵和王玉心是擔心張宇會傷害王秉文,鬼魂和郭天達則真是嚇的。
張宇不理會眾人驚呼,在離驚慌失措的王秉文還有一丈多遠的時候,伸手王秉文虛抓一下,同時怒喝道:“孽障,還不給我滾出來。”
隨后,在王玉心和王陵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眼神中,一道昏黃的人影飄飄忽忽的從王秉文體內(nèi)飛出,然后被張宇重重的甩到了一旁。
鬼魂離體,王秉文自然再次陷入昏迷。
而鬼魂落地后,翻了一個跟頭,快速跑向郭天達,同時呼救:“郭大師救我。”
郭天達陰沉著了,毫不掩飾的將鬼魂收到袖筒之中,咬牙切齒的盯著張宇,一副和張宇有血海深仇的模樣。
他對王家的玲瓏玉石早就惦記上了,只不過對王家官府的身份有所忌憚,一直沒有動手。
最近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下手的好機會,居然還被張宇給破壞了,所有他心中對張宇恨的要死。
這一刻,就算王陵和王玉心再笨,也知道自己被郭天達給耍了,王陵怒氣沖沖的說:“郭天達,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你別想安然走出王家。”
隨著王陵的怒吼,一大批在屋外待命的捕快就沖了進來,一個個刀劍出鞘,將郭天達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郭天達此刻卻極其平靜的說道:“本來想安安靜靜的拿走玲瓏玉石,沒想到最后還是要逼得我大開殺戒。”
話音一落,就見他仰天怒吼,衣衫蕩起鼓鼓強風,強大的氣勢壓的四周的捕快全都倒退了半步。
“全都去死吧。”
一聲怒喝,郭天達化作一道殘影,穿梭于眾多捕快當眾。
可由于的速度極快,眾捕快沒有一人能捕捉到他一絲痕跡,反而不時有人被他所傷。
“啊、啊、啊。”
一聲慘叫傳來,瞬間屋內(nèi)的捕快倒下了大半,中招者無不口吐鮮血,至于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王陵還在為郭天達展現(xiàn)出的實力感到吃驚,突然感到一道陰影襲來,下意識的反手一掌打出。
“噗嗤”一口鮮血噴出,沒有任何的懸念,兩掌相接,王陵當即被震的口吐鮮血,連著倒退好幾步才穩(wěn)住了身形。
王陵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咬牙道:“上品一流高手。”
原來這江湖盛名的郭神醫(yī),居然是一名上品一流高手,要知道王陵還只是一個下品一流高手,又怎么會是郭天達的對手呢?
“現(xiàn)在才知道后悔,晚了。”郭天達殘忍的笑道:“今天你們王家所有人都要死,不過這怪不得我,要怪就怪這多管閑事的臭小子吧。”
只要現(xiàn)場的人死光了,就沒人知道是他郭天達干的,也就不會被官府通緝,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和朝廷對著干,所以才想殺人滅口。
郭天達的話讓王陵感到絕望,因為他明白郭天達話中的意思,這一刻他甚至有點埋怨張宇多管閑事。
至于王玉心,從郭天達大開殺戒就已經(jīng)嚇傻了,她畢竟只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何時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管家老劉則早就被郭天達一掌打趴下了,只不過他長期修煉內(nèi)功,所以還保持這一絲清醒。
絕望籠罩著整個王家大院,王家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猶如風中殘燭般瑟瑟發(fā)抖。
“你既然說,這一切都是我惹出來的,那我就真的不能坐視不理了。”就在眾人絕望時,已經(jīng)快被人忽略的張宇,突然開口了。
張宇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脾氣,他本來是想等會再出手,讓王玉心和王陵多吃一些苦頭,誰讓他們狗眼看人低。
不過那郭天達下手太過兇狠,他如果再不出手的話,整個王家還真可能被郭天達給收拾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