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急了:“不行,事情緊急,我必須當面向老爺稟報!
“老爺說了,有事我得第一時間稟報與他,小的不敢怠慢……”
陶二少爺不在意道:“是別莊遭搶劫了,還是死人了?那小莊子也沒什么好東西。下人若遭搶匪殺害,我允許你多給他們家人點錢……”
見二少爺一臉不耐煩,曾泉直接跪下:“二少爺,煩請通報老爺一聲……要不,請讓我見見老爺身邊的伍護衛(wèi),我與伍護衛(wèi)說。”
見曾泉愿意將事情告訴父親的身邊人,也不愿意告訴自己,二少爺臉色更難看了。
“好你個曾泉,我看要是大哥在,你一定就直接跟大哥說了,沒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哼!我不管了。”
二少爺一揮衣袖,轉(zhuǎn)身快步出去了。
這么就走了?
我還以為你要罰曾管事呢。
難怪別人當你紈绔,這么不穩(wěn)重,肯定不成事。
陳樂在屋頂默默吐槽。
卻見出門后的陶二少爺,藏身于拐彎處,與黑暗融為一體。
陳樂無語。
曾泉這才如愿,很快就見到了陶老爺?shù)馁N身護衛(wèi),伍仁。
門外,二少爺從黑暗中出來,躡手躡腳地來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里頭的動靜。
屋頂上的陳樂差點笑出聲來。
“伍護衛(wèi),不好……”看到伍仁,曾泉熱淚盈眶,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屋里只有他們二人,曾泉卻也難以開口,眼神復雜,又是慚愧又是擔憂,還有遺憾。
“撲通”一聲,曾泉直接跪下。
見狀,伍仁蹙眉問道:“曾管事,出什么事了?”
他有不好的預感。
“小人愧對老爺……老爺交給小人保管的物件,不見了!”
“嗚嗚~”
曾泉哭出聲來,看起來很悲痛,仿佛丟失的是他的命。
“怎么回事?”伍仁臉色也變了,沉聲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在,都好好的,我一直好好照料著,半點不敢怠慢。
“除了沐浴、如廁,睡覺,我就沒離開過半步,今夜我睡前去檢查,就,就不見了!
“我把全莊都找過了,沒找到,莊子里的人,我都關(guān)起來了,待老爺發(fā)落,曾泉愧對老爺信任……”
曾泉邊抹眼淚邊稟報,看著好不心酸。
這下他連別莊的管事都做不成了,只怕要變成最低賤的奴。
他本以為自己時來運轉(zhuǎn),只要辦好這件差事,定能成為老爺?shù)男母埂?/p>
哪知道,風險這么大。
伍仁毫不猶豫道:“我去稟報老爺。”
他快步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哎喲!”
門一打開,外邊靠在門上的二少爺?shù)腴T內(nèi),踉蹌著撞到伍仁身上。
伍仁抬手一托,將二少爺拉起來,沒待對方站穩(wěn),就像沒看到他一樣,直徑走了出去。
“哼!”陶二少爺不爽地望著伍仁的背影。
這個護衛(wèi)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二少爺回頭,看著從地面起身邊抹眼淚的曾泉:“什么東西丟了?爹把什么貴重東西放在別莊了?”
“嗚嗚……”一聽這話,曾泉哭得更傷心了。
“哎!一個大男人,就知道哭。”二少爺不耐煩地一甩衣袖,轉(zhuǎn)身出去了。
陶老爺把什么貴重物件保存在松來別莊,命曾泉看管,今夜不幸被偷了。
陳樂邊跟著伍仁走,邊于心中思考。
陶家怎么這么容易丟東西,這次陶老爺又丟了什么?
回想陶老爺?shù)哪档なЦ`,接著放在別莊的寶貝又失竊,還有曾泉的驚嚇反應……
陳樂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她捕捉著那個念頭,身子飄入一座院子,落在一間房的屋頂上。
伍仁來到一間房前,敲了敲門。
敲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很是清晰,屋內(nèi)安靜。
“咔嚓”一聲,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
一男子穿戴整齊地走出門來,很快便來到伍大人旁邊。
“出什么事了?”男子壓低嗓音問道。
伍仁看了男子一眼,轉(zhuǎn)頭對房門開口道:“老爺,有急事。”
片刻后,屋里亮起了燈。
很快,房門被從里面打開,陶老爺一身綢緞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內(nèi)。
他沉默地看著門外倆下人,他的貼身護衛(wèi),還有貼身男仆,冷靜的眼睛中還多了一絲嚴厲。
“老爺,曾泉來了。”伍仁恭敬道。
“嗯?他來干什么?”陶老爺語氣不悅,莫名的,他有股不好的預感。
伍仁湊近主人耳旁,唇齒動了幾下。
陶老爺?shù)耐最D時微微睜大,其中有驚色掠過,手掌握成了拳頭。
到底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陶老爺沒有失態(tài),默默深呼吸了口氣,鎖眉沉思。
片刻后,他轉(zhuǎn)向一直靜立一旁的隨從,沉聲吩咐道:“叫北陽來。”
北陽是陶老爺?shù)牧硪粋€護衛(wèi),平日里和伍仁輪流保護陶老爺。
“是。”陶老爺?shù)馁N身男仆立刻轉(zhuǎn)身去辦。
此刻,屋頂上的陳樂剛解開一個謎,卻又多起來了一個疑問。
“陶老爺保存在松來別莊的物件,可能是那對外宣稱失竊的牡丹”,這是陳樂剛才出現(xiàn)的念頭。
伍仁向陶老爺稟報的內(nèi)容,證實了這一點。
她聽到了伍仁對陶老爺說的話。
這就叫陳樂好奇了,為何陶老爺要將即將參加賞花大會的牡丹藏起來?
很快,北陽到來。
他一身黑衣,黑發(fā)披肩,雙眸隱約含笑,不似伍仁那般冷酷,氣質(zhì)放蕩不羈。
陶老爺直接道:“曾泉來了,別莊的花被盜了,你帶人去別莊查。
“夜晚無法出城,派人去城門守著,只要有人運出去沒看到實物的東西,就留意。”
陶老爺冷靜地安排調(diào)查,頭腦清晰。
“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不管你怎么查,我要一個結(jié)果。”
陶老爺目光凌厲:“花要找到,偷花的人也要給我找到。”
北陽笑道:“收了老爺你的高額聘金,卻整日陪你種花賞花我都怪不好意思的,現(xiàn)在,我一身本事終于派上用場了。”
說罷,他轉(zhuǎn)身出門去。
陶老爺不在意北陽隨意的態(tài)度,帶著希望目送他離開。
“你覺得府里誰有嫌疑?”北陽走后,陶老爺問伍仁。
伍仁愣了愣,回道:“我不知道。”
陶老爺挺直的腰癱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整個人顯得無力。
“本以為他人不會想到我失竊的花就藏在自己的別莊內(nèi),萬萬沒想到,最后,被戲耍的是我自己。”
他搖頭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