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烏城隨便找個賓館對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周以東就火急火燎地趕往HP縣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顛簸了許久,HP縣終于在望了。
剛從HP縣的汽車站出來,他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到朱老板那邊,拿著準備好的合同,跟后者簽訂好之后,他又讓后者趕緊確認一下雞的數量和重量,方便他一會兒過來裝車。
從城北市場出來,他又前往HP縣的貞陽大道,他得來這里找貨車。
上輩子基本上都在跟車打交道,所以,他這個老司機對車可是相當熟悉,哪些車行老板可以,哪些汽車公司上道,他是一清二楚。
釜陽汽車修理有限公司,這家公司在HP縣算是老字號了,老板秦祥兆為人忠誠老實,在縣里名聲可謂相當響亮,基本上玩車這一行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
周以東今天來這里可不是借車的,而是來租車的。以他現在具有誘惑性的年齡,誰會借車給他?租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好,我找你們的秦老板,請問他在嗎?”
上午十一點左右,釜陽汽車公司并不忙碌,靠近年關了,汽車公司都是這樣半死不活的狀態,特別是零六年,在道路還沒有完全修整好的HP縣里,汽車并不多,汽修公司的盈利并不是非常可觀。
幾個老師傅站在公司門口看著一輛大卡車,沉默地看著,都沒有開口說話。門口邊上還放了不少工具,大小不一的扳手、螺絲刀和各種型號的螺絲,地板上還殘留著抹不去的油漬,稍里面點,還有各種輪胎等等。
在門口這邊,除了一輛大卡車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車了。沒錯,這家公司是大卡車汽修公司,而周以東知道,他們還提供租車的服務。
“你找我,什么事?”跟幾個老師傅站一起的其中一個中年人,聽到有人找自己,馬上就回頭了,只是看到一個高個小年輕,頓時皺眉地說道。
這年頭,來找他的基本上都是老司機,更多的都是熟人,可是眼前的小年輕,秦祥兆并不認識啊。
周以東完全沒想到,年輕時的秦老板竟然是帥氣中年漢子,跟前者前世所見的糟老頭完全兩回事,這也是他一時間沒有認出來的原因。
“秦老板,你好,是這樣的,我有個生意想跟你談談。我想租一輛大卡車,三十噸的就行,要帶帆布的,另外,還需要一名司機,一天來回跑六個小時左右,您看看每日租金要多少?”
秦祥兆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獅子大開口,每天租金五百塊,油費你自己支付,怎么樣?”
跑六個小時的車程,按照一百公里每小時的平均速度,那就是六百公里。三十噸的大卡車,每公里油耗大概三十多公升柴油,而零六年柴油價格每公升是4.78軟妹幣,也就是說油耗需要九百塊軟妹幣。
那么,人工費用和租車費用,總共需要五百塊軟妹幣,這樣的話,對周以東來說,那就有點虧了。
“油費自付的話,我只能出三百塊。”
“不行,三百塊太低了,就五百塊。”秦祥兆聞言,犀利的虎目頓時瞪得大大的,大聲說道。
“秦老板,你是鐵公雞嗎?哪能一毛不拔呢?”
“反正就是五百塊,沒得談!”
周以東聞言,頓時小聲說道:“又不是只有你一家,欺負我小嗎?哼!”
然后,就裝作非常生氣的樣子,轉身離開了。
秦祥兆頓時有些急了,好不容易來了生意,竟然又拒之門外,五百塊可是不少了,人工費值幾個錢?一個合格老師傅每月薪資也不過兩千多塊而已,而大卡車反正也停在車庫里面,還不如出去跑一跑呢。
一步,兩步,三步,第四步的時候,秦祥兆終于開口喊道:“小兄弟,等等,再商量一下嘛,俗話說,好事多磨,對不對?”
多磨你妹啊,老子趕時間好不好?
“三百塊,快點,老秦,我趕時間,如果你不要,那就算了,我好找下家。”周以東只好無奈地停住腳步,回頭道。
雖然他是這么說的,但老秦這個老油條又豈會不知他的小伎倆?于是,趕緊上前拉住他,好聲好氣地讓他坐下來繼續談下去。
兩人你來我往,再討價還價了幾分鐘,終于商談好以三百八十塊的租借費,租給周以東。
“對了,幫我挑一個老實點的司機吧。”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周以東也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老秦自無不可,點頭答應。
有關押金一事,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有提起此事,因為司機是老秦的人,押金自然跟周以東沒什么關系了。
很快,十多分鐘不到,一輛大卡車就來到城北市場,朱老板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周以東,頓時笑得跟菊花似地涌上前來,親熱地道:
“小東啊,你可算來了,老哥我等你等得好急呀。”
看到老朱這種討好似的語氣和動作,周以東暗暗一笑,這老朱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想想前世的時候,老朱可是沒少呵斥于他呢。兩相對比之下,這種強烈的反差實在太喜感了。
不過,還好,他能沉得住氣,沒有當場笑出來。
“今天總共一千三百五十八只雞,按照你的要求,全都是銅壺雞,大概都在八斤重左右,你看這精神頭,絕對杠杠的。”
朱老板帶著周以東,指著雞籠里面的雞,豎起大拇指道。
前者一輩子都跟雞打交道,對銅壺雞那是相當熟悉,什么部位好吃,什么部位肉質鮮美,什么時候殺才能最大限度保持雞的原汁原味,在整個HP縣他自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因為他才是這方面的權威。
可是,這些東西對于周以東來說,那就是扯淡,賺錢才是最正經的大事,雞肉而已,又不是沒吃過,那么多講究,麻煩死了。
“過秤,登記,裝車,老朱,你讓他們都快點…對了,有沒有雞草料和水?我怕沒多久它們就得餓死了。”
聽到他的話,老朱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樣子,胸脯拍得噼啪響。
半個小時后,終于裝車完畢,看著車上滿滿當當地堆滿了一車雞,周以東心中豪氣頓生:“第一桶金就靠你們了。”
“那個,小東啊,錢是不是該給了?”在這個時候,朱老板忽然笑瞇瞇地站在他旁邊開口道,頓時讓他的豪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朱,總共是一萬零八百斤,對吧?我應付你七萬九千塊,沒錯吧?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貨款可是三天后結賬的哦,難道您忘記了?”
朱老板聞言,頓時扭捏起來,不好意思地道:“可不可以先結一部分?畢竟這么大金額,我也怕啊,你說對吧?”
“說來說去,老朱,你這是不信任我啊?”周以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但老朱也是臉皮堪比城墻厚的人,又怎么會怕呢?
兩人斗雞眼一般,大眼瞪小眼,最后前者退后一步,從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一打錢,遞給對方,并且寒聲道:“老朱,為了我們以后可以愉快地合作,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這是四萬塊,后面的其余貨款,三天后結,可以吧?”
整個HP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朱登臨昨天就跟人打聽了一下周以東的身份,后者的家確實就在華坪中學附近的安居小區里面,而且后者的父母就在百花市場賣菜,也算半個老關系了。
但,畢竟這是七萬多的貨款,交給一個才十八歲的小伙子去折騰,老朱心里還是有些打鼓,放心不下。
要知道,他家的孩子同樣上高一了,卻成天只知道玩耍,哪里懂得替父母分憂?
“行,四萬,那明天還是一樣。對吧?”
從周以東手里接過沉甸甸的錢,老朱心里安定了不少,露出兩口黃牙,然后豎起大拇指道:“小東你是干大事的人,就別跟我這個市井小民計較了…”
前者點點頭,沒跟對方計較太多,“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會跟你說,具體要多少。”
老朱拿著錢,高興地點點頭,期待周以東晚上的好消息。
這次開著大卡車前往烏烏城,就不需要到烏西城那邊換車了,而是直接走省道,可以直達目的地,省事了不少。
當然,距離卻沒有短多少,油耗還是那么多,在出發前就加滿了油,也不怕半路忽然拋錨或者沒油而耽誤自己的賺錢大事,因此,周以東對這些都是考慮得十分到位的。
開車的司機叫郝建民,乃是秦祥兆下面的一個老實司機,為人古板,待人真誠正直,而且還不怎么說話,一直都板著一張嚴肅的臉,搞得周以東想套套關系,看到這張臉之后,瞬間就打消了注意。
告訴對方目的地之后,郝建民嗡聲甕氣地道:“小老板,這條路我經常走,你就安心地睡覺吧,到了地方,我喊你。”
“謝謝,我相信郝師傅的駕駛技術,咱們穩一點,不趕路。”
畢竟是第一次合作,周以東鬼知道對方的駕駛技術如何啊,但見人說人話嘛,做生意的,哪能不油嘴滑舌、八面玲瓏呢?
郝建民嚴肅的臉上忽然張嘴一笑,周以東剛好看到,頓時覺得,您老人家還是別笑比較好。
瑪德,這師傅笑起來也太丑了吧,簡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