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兩種方式,我們何家皆已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方公子,你選擇哪種?”
何詩說話時,依舊是那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之前她帶著面紗,方遠倒還沒覺有何所謂。
但此刻她的面紗已經摘下,那張滿是青澀的俏臉,配上這不急不緩的“大人”口吻,真的十分違和。
不過,這并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他在思考的是:兩種方式相差這么多,這明顯是在故意誘導他選擇第二種。而第二種的“表面”條件又這么優越……
其中必有蹊蹺!
“我選第一種,你們給我十萬兩,我以后不再開設盛武堂。”
知道其中有問題,他自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只是不開“盛武堂”而已,不是還能開“弘武堂”、“揚武堂”嗎?
何詩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搖頭道:“方公子如此短視嗎?”
方遠輕笑道:“我們這種小門小戶,自然比不得你們何家之人目光長遠,能拿個十萬兩,對我來說,已經知足了。”
何詩細細的盯了他一會兒,面色愈發失望,正欲開口,她身旁那老者卻先說話了。
“方家小子,你是看第二種方式我們讓利太多,覺得其中有何陷阱,這才選擇第一種的吧?”
方遠笑而不語。
“而且選擇第一種,你今后就算不開設盛武堂,卻能開設弘武堂、揚武堂,而以你那滿腦子的詭計,就算沒了首創之名,怕是也有法子搶去我們的生意吧?”
方遠面上依舊在笑著,但心里已經開噴了:你特么是有讀心術吧?連名字都想到一塊去了!真尼瑪是“老而不死是為賊”!
那老者也笑了笑:“你祖父方孝白,年輕時豪氣之名享譽潭都,到老才長了幾個心眼,你倒是繼承了他現在的性格。”
不是壕,要毛的豪氣?方遠只當他是在夸自己了,一臉“謙遜”的笑著:“老先生過譽了。”
此言一出,屋內瞬時靜了三分,眾人皆是有些無語了。
那老者也是滯了半響,而后才搖頭道:“兩種方式都是與你祖父商量過的,沒有你想的陰謀陷阱。”
說著,他看向了坐在下手位的何長貴,示意道:“長貴,你與他說說吧。”
跟老爺子商量過的?方遠聽的皺起了眉。都已經商量過了,那還要他來談什么?老爺子又是怎么想的?
“是。”何長貴起身施了一禮,而后又看向了方遠,拱手道:“方二少,聽聞您曾言,這分售靈藥湯的鋪子,如若開遍楚國,每月的利潤不會低于五萬兩,但您可知我們楚國各大世家的勢力分布?”
方遠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何長貴解釋道:“楚國雖僅十三州,可橫縱數萬里地,能生產靈藥的世家也足有二十一家,可謂是幅員廣闊,勢力繁多。
“而我們何家雖然號稱楚國第一世家,但勢力遍及之處,不過潭、相、南、淵四州之地,其余九州,根本無暇顧及。至于將分售靈藥湯的鋪子開遍楚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頓了頓又道:“四州之地,不過五十余城,根據我們的估算,除了前幾月的利潤會高一些外,到了以后,每城每月的利潤也就在百兩左右。”
“所以您選擇第二種方式的話,每月的利潤應是在兩千兩左右,并沒有您想的那么高。”
按照他這算法,每月只有兩千兩利潤的話,那么十萬兩的買斷價,倒是也不算低了。
可是,每城每月才百兩的利潤,這可能嗎?
方遠暗自冷笑,淡淡道:“我盛武堂開張未滿十日,盈利已經超過一千兩。其中還有過一次罰金,還重修過店鋪。而且,我們靈藥的成本,幾乎是五兩一株,而你們靈藥的成本,應該不會超過一兩吧?”
“方二少只算成本,卻不提開支。”何長貴搖頭道:“先不算那些瑣碎銀兩,只每間鋪子請一位先天境強者坐鎮,其月俸就得要五百兩,除去這筆開銷之后,您覺得每間鋪子還有多少盈利?”
方遠瞬間便哽住了。
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有這一節。每月五百兩,這“人工成本”也太特么高了吧?
可是,一個先天境,還真值這個價,起碼他就愿意每月花五百兩請一個。
君不見,自從馬忠方來了之后,他少了多少麻煩?
何長貴見他沉默后,笑了笑,又說道:“而且相江城是一洲首邑,城內百姓足有數十萬,盈利自然要遠超其他小城。”
“就拿我們清和靈藥鋪來算,在相江城的清和,每日能出售五株左右的初級靈藥,但其他小城,時常一整天也售不了一株。”
方遠愈發沉默了。
也許是這些天盛武堂的生意太好了,他賺的太多了,這讓他有些忽略了此世銀子的“價格”。
這一兩銀子可是相當于五千塊啊……一百兩,那特么就是五十萬!
一個月盈利五十萬的店鋪,這尼瑪已經很變態了好伐?
要知道,當初他跟周知未簽訂字據時,一個月一千兩的靈藥,都讓他擔心了老半天……
而十萬兩,那可是整整五億!
講真,無論是十萬兩,還是四成利潤,別人這真已經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了。
什么創意能賣五億?又有誰以創意入股,能占近半股份?
可笑自己還覺得別人是有什么陰謀……
飄了,膨脹了,賺了點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別人要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自己這么“傲嬌”,估計早就被轟成渣了吧?
“方家小子,想明白了嗎?”那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方遠回過神來,頷首道:“是小子多慮了,我還是選擇第二種吧。”
他是“知錯就改”了,但是有人卻不愿意了。
“方公子是覺得我們何家和善可欺嗎,你想選哪種便是哪種?”
說話的自然是何詩,她看向方遠的目光……有些復雜。
方遠只當她是不爽自己的“出爾反爾”,被她懟了一句,倒也沒有生氣。
看著她那“故作威嚴”的樣子,反而覺著有些好笑。
他想了想,決定露上一手,總不能讓妹子小瞧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