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臺側。
“如何？”楚老摸著胡須，滿臉欣賞之意。
曹永言亦是有些贊嘆道：“此子當真見識廣博，這夜明珠還有這么多名堂，我卻是前所未聞。”
楚老似笑非笑道：“老夫活了七十余載，也未曾聽過這‘東方明珠’之稱，更不知這夜明珠是吸日月之精華所成。”
曹永言一愣，而后驚訝道：“楚老您是說，這都是那小子瞎編的？”
楚老搖搖頭：“我不知道的，并不代表不存在，說不定他比我要見識廣博呢？”
“這怎么可能！”曹永言立馬否定道：“您數十年來博覽群書，知識之淵博，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能跟您比？”
“再博覽群書，不也無法入道？”
“這……”曹永言沉默了下去。
楚老收起心神，轉而問道：“你說讓他來做這拍賣師如何？”
曹永言眼神一亮，隨即有些猶豫道：“他會愿意嗎？”
楚老再度笑了起來：“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說不定人家正等著你呢。”
……
拍賣會場。
“方公子，我們掌柜的有請。”一個伙計走來，躬身對方遠說了一句。
來了！方遠淡淡一笑，毫不猶豫的起身道：“走吧。”
“他找你做什么？你不是跟他……”周若風滿臉疑惑，看了那伙計一眼，沒把話說完。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方遠“教育”了他一句，而后便跟著那伙計走了。
……
拍賣臺上。
流鶯正欲要人拿上第三件拍品，卻見一人走上臺，對她耳語了一陣。
而后那流鶯美目亮起，點了點頭。
那人下去之后，流鶯揚起笑臉：“各位客人，我們的拍賣會可能要暫停一會了。”
她話音一落，會場中瞬時嘈雜起來。
“等了許久才開始，為何要暫停？”
“這才拍了倆件拍品，暫停個什么？”
“對呀……”
眾人紛紛聲討起來，流鶯連忙解釋道：“諸位稍安勿躁，只是暫停一小會，我們換個拍賣師便好。”
換拍賣師？眾人皆是一愣。
見他們安靜下去，流鶯這才松了口氣，又說道：“小女子見識短淺，面對寶物卻不識，所以贈寶閣打算為大家換上一位，見識廣博之人做拍賣師。”
見識廣博之人……眾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剛才侃侃而談的方遠。
……
來到側臺，方遠一眼便見到了那曹永言，可其卻站在另一個很有氣質的老者身后。
他自是明白了什么，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方遠，見過老先生。”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頷首道：“老夫叫做楚子言。”
“楚老先生。”方遠再次拱手，而后才問道：“不知楚老先生喚在下來有何貴干？”
楚子言淡笑道：“有何貴干，你難道不清楚嗎？”
方遠心知算是遇上明白人了，笑了笑沒說話。
楚子言又道：“說吧，你有何條件？”
方遠想了想道：“這就要看貴閣需要在下使出幾分力了。”
“哦？”楚子言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
“尋常拍賣師報酬的十倍，在下可以使出五分力，拍品成交價格的一成利潤，在下可以使出七分力。”
楚子言還沒說話，那曹永言已經忍不住開口：“十倍報酬？你可知尋常拍賣師每拍出一件物品，我們贈寶閣便會給其十兩銀子，你敢要十倍？”
他只提了方遠說的第一種方式，至于第二種……一成利潤？你做夢去吧！
方遠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一臉淡然的看著那楚子言。
楚子言笑了笑道：“那若是要你使出十分力，你又要價幾何？”
“楚老……”
曹永言剛一開口，便被那楚子言打斷了：“聽他說。”
方遠不答反問：“每件拍品都有預估的成交價吧？”
楚子言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輕笑搖頭：“你倒是有自信。”
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方遠也就沒再開口。
楚子言想了想道：“若是一般人，這個條件老夫或許會答應，可是你的話……老夫擔心自己事后會后悔呀。”
這話說的，我優秀還有錯了咯？方遠被他夸的開心，開口道：“楚老先生大可放心，在下若使出十分力，那拍賣之法便能令貴閣受益無窮。”
“拍賣之法？”楚子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良久，點頭道：“那便依你之意，預估成交價之后的銀兩，都算作你的報酬。”
他頓了頓又道：“希望你不要負了你藥湯公子的名聲。”
藥湯公子的名聲……方遠聽著都想跟他翻臉了！
……
拍賣會場。
眾人等了一會后，又開始鬧騰起來。
流鶯在臺上，根本控制不住場面。
會場中嘈雜聲四起，喧嘩一片。
不知是誰好心提醒了一句，要她來上一曲。
流鶯恍然，立馬要人抬上了琴，開始“彈唱”起來。
“相江河畔青青柳色新，相水湖中蒙蒙雨浥塵……”
拍賣她是業余的，可唱曲她卻是專業的，不過……
這種古曲，太過陽春白雪了，方遠是欣賞不來的，他只能說：這妹子聲音不錯。
他欣賞不來，可會場中眾人卻是聽的津津有味。
待流鶯唱完后，甚至還有人起身道：“再來一曲！”
流鶯已經看到了在側臺等候的方遠，沒理會那人，笑了笑道：“我們的新拍賣師已經等候多時，小女子這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說完，她抱著琴走向了側臺。
方遠看的又是一陣吐槽：介紹詞呢？歡迎詞呢？啥都沒有！老子就這么出去，不是會顯的很尷尬？
尷尬也沒辦法，為了生活，尷尬也得上不是？
他整了整衣袍，跨步走向了臺前。
臺上。
方遠對著臺下眾人拱了拱手：“諸位客人，在下便是流鶯姑娘說的新拍賣師了，沒她長的漂亮，希望大家不會因此而心生不滿。”
他抖了個小包袱，可臺下眾人卻沒啥反應……
他又說道：“其實贈寶閣早就該請我來了，只是那曹掌柜心太黑，總想著用美女來誘惑大家，可在座的諸位誰不是人中龍鳳？怎會中他那美人計？所以，方才那淬體丹流拍，我說他這就是活該！”
“哄！”
臺下頓時熱鬧起來。
他拿著曹永言打趣，又捧了眾人，大家終于沒再吝嗇自己笑容，會場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