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段傾城被拉著陪葉清冉坐在沙發(fā)上看了半小時的美劇。剛好一集演完,段傾城起身回臥室洗澡,葉清冉想了想,拿出手機準(zhǔn)備給自家爸媽打電話。
鈴聲響了兩下就被人接起,那端夏米的聲音在陣陣風(fēng)聲的掩映之下,聽得不太真切:“小冉啊,我們現(xiàn)在在外面做項目,你有事直接和你公公婆婆那邊說,掛了啊。”
夏米雖然是喊出來的這些話,可是隔著一個大洋的距離傳進葉清冉的耳里,還是有些不太清晰。但是那公公婆婆四個字,她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俗話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是說女兒嫁出去不顧娘家,難過的都是自家父母。怎么到他們家,啥都不一樣了?
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到通話記錄頁面的手機,葉清冉有點懵逼。
沒遲疑多久,葉清冉就聽到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在客廳響起——不是她的手機。循著聲音看過去,段傾城的手機正在面前的茶幾上面小弧度的繞著圈。
探身看了一眼,是郁西暖打過來的。
葉清冉拿過來接起:“媽,您怎么打過來了?我剛剛準(zhǔn)備給你和爸打過去。”
“打過去打過來不都是一樣。”郁西暖在那邊笑,“你和長顧在那邊都安頓好了么?”
“安頓好了,您放心。”把電視的聲音調(diào)小,葉清冉放松的往后躺在沙發(fā)靠背上。
“好。你們兩個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家里不用你們擔(dān)心,有事就告訴我們。”自家兒子在外面也不是沒待過,她是不擔(dān)心。但是葉清冉這是第一次出國,又是一個女孩子。自家兒子再細(xì)心,也還是比不過女孩子的心思細(xì)膩,更別說事事揣摩著女孩子的心思。說到底,其實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尤其是長顧,要是他敢欺負(fù)你,你就只管來告狀。媽站你這邊。”
即使隔著屏幕,葉清冉腦中也仿佛能想到郁西暖此時的表情,她的臉上一定帶著笑,溫暖而又鎮(zhèn)定人心——這是一種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之后才獨有的沉穩(wěn)。心,瞬間就被填得滿滿的:“知道了,謝謝媽。”
“傻孩子,跟媽還客氣什么。”葉清冉聽到那邊有敲門聲傳來,然后郁西暖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媽這邊有點事要處理,就不陪你聊下去了,兩個人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恩,媽再見。”一一的乖乖應(yīng)下,然后葉清冉就聽到那邊傳來了通話被掛斷的提示音。
把兩個手機一起放回茶幾上,葉清冉拿過剛剛被她扔在一邊的遙控機,加大了電視的音量。
段傾城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發(fā)呆的葉清冉。放緩腳步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將人攬進懷里:“剛剛我媽打過電話?”
“恩。”葉清冉靠在他肩上,抬眸看了看他,“她說如果你欺負(fù)我,她就不要你了。”一雙手,習(xí)慣性的扯過他的手把玩。
將她的手納進掌心,他的聲音帶著幾絲蠱惑:“我會欺負(fù)你,恩?”
葉清冉抬頭,義正言辭:“重點難道不應(yīng)該是剛剛我為什么會發(fā)呆嗎?”
段傾城沒好意思說出來——就你那點什么都寫在臉上的小心思,還要猜?這要說了出來,他怕她會鬧起來。于是,猶豫著配合:“那你為什么發(fā)呆?”
葉清冉白他一眼,十分不客氣的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爺不開心,不想理你。快點,出門去逛街,爺要發(fā)泄。”
在她故作嚴(yán)肅的神情里起身,段傾城還是不客氣的笑了出來:“行了,別裝了,故作深沉,你做的累,我看的也累。”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蛋,段傾城拉著人往玄關(guān)走。
“一眼看出來的?”明明她裝發(fā)呆裝得很用心啊。
段傾城沒回她,只是轉(zhuǎn)身看了她一眼。葉清冉看得分明,他眼睛里閃著的,只有三個字:不然呢?
感覺智商被人碾壓,并且受到了來自于男朋友的侮辱。
葉清冉很不開心:“下次就算看破了,也得裝作沒看破,知道嗎?”
段傾城順著她的意思走:“好。”頓了頓,還是補充了一句,“提個小意見:裝得像一點,不然我累。”
葉清冉皮笑肉不笑:“知道我現(xiàn)在想干嘛嗎?”
“想也沒用。”何為道行?
葉清冉被堵得啞口無言:“段傾城你這樣是會失去你女朋友的。”話語里,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只是,段傾城并不以為意:“沒關(guān)系。”女朋友嘛,反正他現(xiàn)在也沒有,“我有未婚妻。”
“……”男神你當(dāng)初的那股子清冷哪里去了,你還我高冷人設(shè)。
和段傾城比段位,葉清冉承認(rèn),她比不贏:“行,我投降,你贏了。”
他接得倒是順口:“哦?俘虜在哪里?”
葉清冉徹底焉掉:“我還不夠?”他要敢說不夠,她就直接把他解決了。這個未婚夫,太特么的會膈應(yīng)人!而且一點都不懂謙讓她,要來何用!
段傾城微咳幾聲,掩去唇角的笑意:“余生太長,有你足夠。”聲音里,難得的深情。
葉清冉突然紅了臉,好好的,怎么說表白就表白?這么讓人心動的未婚夫,她收回之前的那句話——這樣的未婚夫,要來還是有用的。那低音炮,簡直蘇到心里,讓人無法自拔。
“換鞋換鞋。”再不敢鬧騰,老老實實的加快步子竄到玄關(guān),拉開鞋柜找出要穿的鞋子,就地蹲下開始換。
段傾城不急不緩的走到她旁邊,彎身幫她把垂到前面有些擋了視線的發(fā)絲勾到耳后:“你慌什么?”聲音低沉,依舊帶著幾絲不懷好意的笑。問完也不等她的回答,徑直拉開鞋柜拿出自己的鞋子,微微俯下身穿好。
她不慌啊,她就只是怕再下去勾起火來了她滅不了啊!她冤枉,可是她沒地兒說:“我慌我會買不到合適的禮服被人恥笑。”
明顯是胡扯出來的理由,段傾城也不拆穿她,壓著聲音開口:“這樣啊。”
葉清冉好想吼他一句:說話就好好說話,動不動就壓個聲挑個音算什么?不就是有副好嗓子。她沒志氣,她真會被誘惑!萬一她沒把持住,到時候起火了誰來滅?她是有大姨媽在身的人啊!
欲哭無淚,可是,她也拒絕不了啊!這樣的段傾城,多難見啊!
剛好換好鞋子,葉清冉本著逃離這塊是非之地的想法,飛快的竄出了門,留給段傾城一個灑脫的背影。干不過,我跑還不行么?
段傾城鎖好門跟在她身后往前走,也不急著追上去,兩個人之間,始終保持著半米的距離。
恩,某人對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不怕她作妖。
果不其然,才走了不到五米的距離,葉清冉就停了下來,臉色略微詭異的轉(zhuǎn)頭看他:“段傾城,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出門前挑逗她,然后在她功力散盡之后,放出大招讓她落荒而逃,可是她對這里又不熟,最后還是得自投羅網(wǎng)。
腳下的步子加大,段傾城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那又怎樣?”只是四個字,就已經(jīng)能魅惑叢生。
葉清冉不爭氣的,又被撩到了。重點是,這句話看上去,沒有任何可以撩人的特質(zhì)啊!葉清冉很是窩火——完了,她可能真的沉迷于段傾城,沒有任何救了。
“你是老大,你說什么都對。”
段傾城一臉孺子可教的滿意神情看著她,在她逐漸惱怒的表情里,伸手拍拍她的頭:“不逗你了,走吧。”
葉清冉如釋重負(fù)。
“很開心?”聽到她的那一聲長長的呼吸聲,段傾城的聲音,又帶著危險的低了下來。
葉清冉哪敢承認(rèn):“一點都不開心。”什么叫他不逗她了,她就一點都不開心了?反應(yīng)過來,葉清冉又覺得自己中套了。所以,某只被人逗得沒有腦子可言的貓,爆炸了,“喵的段傾城你長本事了啊,這樣逗我。”
他愉悅的笑聲絲毫不加掩飾,在她鋒利的眼神看過來時,也沒有任何要閃躲的意思:“是嗎?”卻是不答反問。
葉清冉嘴角掛著一抹假笑:“你這樣真的會失去我的。”
微微使力將人圈進懷里,頭壓下,額抵額,那么曖昧的距離:“是嗎?”
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一絲不剩的盡數(shù)鋪在她的肌膚上,她不自覺的泛起陣陣顫栗,卻是再不肯退讓:“是的!”
看過去時,段傾城的眼中,她滿臉都寫著四個字:我很認(rèn)真!
唇角微勾,一雙眼,就那么緊緊地盯著她。葉清冉本著美色當(dāng)前,理應(yīng)當(dāng)先享用美色的原則,毫不客氣的抬頭咬住了他的唇——不就是想要用美色誘惑她嗎?她就是受了誘惑怎么著了。
四唇相貼,她慢慢的摩挲著他的唇,就在他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她干凈利落的一把把他推開,嘴角帶著得意的笑:“逛街,去買禮服。”說完十分志得意滿的大步往前走,完全忘了,這里不是,中國。
段傾城站在原地沒動,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唇,上面還殘留著她的氣息。看她越走越遠(yuǎn),他提高聲音朝她的背影說了一句:“路在這邊。”
葉清冉一愣,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又滾了回來——這么丟人的自己,她其實不認(rèn)識。
低著頭站在他身邊嘟噥:“我就想從這邊走,不行啊。”聲音極小,滿是不甘心。
段傾城將人半帶進懷里,右手牽住她的手,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行,晚上回來我們就走那邊。”
葉清冉從他懷里微微退了退,兩人相握的手被她拉開,手臂間的角度越拉越大,最后在30度時停下:“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樣的段傾城?”這一回到美國,他是要徹底把長顧的那些頑劣通通撿回來?
“你發(fā)現(xiàn)了這是以前的長顧就好。”他的臉上明明是面無表情,說話的聲音里卻滿帶著笑。一雙眸子眼角上挑,邪魅的看著她,眼底的光,亮到葉清冉有點不敢直視。
拉著他的手微微使了力拖住人往前走,兩個人的臂膀漸漸的因為距離被拉直:“就你會說。”
段傾城也不惱,任由她玩鬧,腳下的步子不緊不慢的配合著她腳下的速度,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相同的距離——剛剛好夠兩個人相握的手拉開臂膀的距離。
知道她不會真正的因為這點事就惱起來,段傾城招惹起她來,也就帶了些毫不節(jié)制。她的性子里,沒有一般女生的矯揉造作,豪爽居多。只要沒有真正的惹到她,她向來是不記仇的。尤其是對他,她簡直沒有任何脾氣,玩玩鬧鬧,從來沒個正行。
“那也只說給你聽。”
溫潤磁性的嗓音就這么毫無預(yù)兆的在身后響起,葉清冉往前走的步子慢慢慢慢的慢了下來。段傾城知道她的心思,并沒有跟著她的步子減速。幾步走到她身邊,兩個人并肩而立。
葉清冉低頭看著兩個人十指相纏的手,眸子清亮。段傾城剛剛停下來,她就俏皮的抬頭看他:“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伸手輕刮她的鼻尖,段傾城帶著人往前走:“講。”
葉清冉握緊了他的手,眼睛專注的看著兩個人步調(diào)完全一致的腳步,毫不含糊的脫口而出:“我嫌棄你太小了。”妨礙她名正言順的家養(yǎng)計劃。然而,邊上在她話落立馬就傳來的有些冷冽的眼神,讓她打了個顫。瞬間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馬補充,“我是說年齡,年齡。”
段傾城收回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路況:“去找你公公婆婆。”年齡這東西,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但是不可否認(rèn),她在這方面的急切,的的確確的,是取悅到了他。
他眼睛里有一瞬間閃過了一抹愉悅,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是在補充完那幾個字之后就一直盯著他那張臉的葉清冉還是捕捉到了。
“作為一個知書達(dá)理的晚輩,我覺得這種事還是你比較適合去做。”她是有良好形象的人,這種事情怎么可以當(dāng)面和她嫡親嫡親的公公婆婆討論。
在公交站臺那里停下,段傾城松開她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了50美分。一手拿著錢,一手拿著手機看信息,沒再牽她:“說這種話你是怎么好意思的?”他怎么就看不出來她哪里那么乖巧聽話了。
葉清冉抱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回他:“你敢不配合我你就孤獨終老去吧。”
段傾城無奈,剛好前面公交車已經(jīng)開了過來,只得順著她的話接下去:“知書達(dá)理的未婚妻,我們上車。”
葉清冉松開他的胳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