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微風吹起陣陣漣漪,四處蘆葦隨風搖晃,空氣中傳來陣陣濕潤的氣息,略帶些許清香。
“哎喲!”蘆葦叢中傳來一陣驚呼,伴隨的是蘆葦被折斷的“咔嚓”聲。
一個十三四歲的白衣少女跌倒在蘆葦叢里,身上的白袍染上了點點墨色,此時她眼淚汪汪,哀怨看著腫得老高的腳踝。
“呵呵!”忽然身后有人輕輕一笑,她轉過頭去,從蘆葦縫隙中望向湖面,水聲響動,一葉扁舟從湖面上慢慢飄了過來。
只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站在船頭,長發披肩,全身白衣,頭發上束了一根銀色絲帶,他嘴角微微上揚,鳳眼里流動著絲絲光彩。
少女有些呆了,剛剛的惱怒瞬間化作了嬌羞,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
這時從男子如墨頭發之中,鉆出一個小腦袋,虎頭虎腦打量了一下四周,便開始在男子肩膀上嘰嘰喳喳跳了起來。
似是再跟男子說著什么,男子寵溺伸手摸了摸小鳥腦袋,嘴里溫柔說道:“雙蜂,別鬧。”
雙蜂有些氣憤,怒目瞪了他一眼,不耐道:“不是說帶我去找我家主人嗎?怎么跑來這里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祭司隱忍著笑意,輕聲道:“你不是一向最愛人間美食嗎?我們不如在這錦都住段時間?”
雙蜂歪過頭去,它是那種沒良心的寵物嗎?
大祭司無奈吐了口氣,這小家伙,一看就動心了,偏偏自己不許自己做這個沒良心,那這個“沒良心”的人只能是自己咯。
他頗為無奈,下船走近少女,在她面頰火熱心怦怦跳時候,彎腰將她落在一邊背簍拿起,柔聲道:“你這腳再不治療會很痛。”
他一本正經說了句廢話,沒有風度直接朝外走去。
雙蜂鄙夷不已,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少女興奮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望著那背影,就覺得臉紅到不行,真是太好看了。
大祭司可不管身后的人心里想什么,他想的是,要怎么討好肩上這個惱人的小家伙。
外面大道上停留著一輛馬車,馬車四周站滿丫鬟奴婢,其中一個背著背簍,一臉焦急,見到少女,急忙跑上前,一臉焦急:“小姐,你總算來了,以后這種采藥的事情就交給奴婢就好了,小姐你要是丟了,奴婢也不活了。”
少女臉色有些不好,卻又不好發作,只能隱忍道:“我們先回去,我腳扭了。”小丫鬟一臉焦急,還想著說什么,便被少女不耐打斷:“我是紀家小姐,不是別人那種文文弱弱的,若是你再說,直接將你送走。”
小丫鬟憋得臉通紅,少女冷哼一聲,直接抬腳上了馬車,道:“留一個人等去找我的人,剩下的,回府。”
她說罷,才發現身側大祭司一直看著自己,臉微紅,她這樣,是不是表現得太過強勢了。
紀家小姐坐在馬車里,一只手緊張捏住衣袖,她想要他跟她走。
“公子,不如跟我一同回去,我也好報答公子。”她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大祭司嘴角卻是一樣,直接撩起幕僚坐了進去。
“小姐,這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會被人家說閑話的。”小丫鬟急得跺腳。
紀家小姐卻是不耐催道:“車夫還不走?”
車夫聞言,也不敢再停留,直接驅動馬匹緩緩朝紀府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未言語,紀家小姐滿臉通紅,低垂著眼不敢看他。
他樂得自在,逗弄著肩上的小家伙。
“你認識她?”雙蜂十分不爽問。傳到紀家小姐耳朵里的,只是小鳥的嘰嘰喳喳聲。
“紀文文。”他在手心寫了幾個字。雙蜂氣急敗壞道:“我就說你沒這么好心,原來是來幽會老情人啊。”雙蜂心里冷哼一聲,這人,居然敢勾引它家大祭司,它心情十分不好。
大祭司哭笑不得,雙蜂見他沒有反駁,氣得跳腳,大祭司無奈吐了口氣,這小家伙,這就醋了?
他一把將雙蜂從肩上拿下,將它藏在自己胸口里,讓它感受自己心跳聲。
雙蜂一下子就安靜了,動也不敢動,這大祭司,太無恥了。
馬車行駛到了紀府便停下來,大祭司向紀文文告別,只說看著她安全回家便可。一人一鳥瀟瀟灑灑離開,紀文文看著他背影,滿眼冒星星,愛護小動物,又如此君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丈夫人選。
夜晚來領是,她迷戀的人正在翻她家圍墻。
大廳內,燈火通明,四周站滿了小廝婢女。氣氛顯得莊重而熱鬧,大廳中央,擺著不少山珍海味,兩個中年男人正在舉杯對酌。
“紀兄,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年輕,不愧是神醫妙手。”玄色長袍的男人毫不吝嗇夸贊道
白色衣袍的男人聞言客氣道:“羅兄謬贊了!”
“哎!紀兄客氣,我羅成說話雖然不假思索,可是都是發自肺腑的,這個紀兄是知道的。”他臉色微帶不贊同道,話畢他哈哈大笑了幾聲。
氣氛頓時變得輕松了不少,紀盛臉上的笑意真實了不少,略帶些隨意問道:“這次羅兄來也不事先大聲招呼,害紀某都沒有好好準備一番。”
羅成聞言豪爽笑了幾聲,雙目注視著他,不在意道:“咱兩啥關系,還在意這些。”
紀盛聞言呆愣片刻,繼而舉起手上的酒杯,熱情道:“對!對!對!今晚不醉不休。”說完仰頭喝完杯子里的酒液。
羅成見狀也不矯揉造作推遲,仰頭喝完杯子里的液體。
兩人相視一笑,身旁的仆人急忙上前為兩人斟滿酒。
“紀兄,不知道賢侄可否在府中?”羅成貌似不經意問道
紀盛聞言手中的酒杯一頓,繼而笑呵呵道:“云兒還小,這會兒恐怕還在房間里學習藥理。”
羅成聞言不贊同道:“紀兄,男兒志在四方,賢侄這個時候,正是報效國家的最好時候。”
“呵呵,羅兄何必這么看得起他,我們不過是前朝王府遺孤罷了,幸得入皇上圣眼,我們不僅沒有被株連九族,還保留前朝封號,實在是皇恩浩蕩啊。”紀盛搖了搖頭,語氣略帶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