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雙蜂跳出包袱,東瞧瞧細看看,最終一溜煙跑進了廚房。
夕冥站起身,擦了擦眼淚,這才轉(zhuǎn)身,映入眼簾是一道傲然屹立的身影,他肩上背著竹簍,頭上戴著斗笠,那張臉,還是那般的好看年輕。
他一點不意外她的到來,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想轉(zhuǎn)身離去。一道疾風撲面而來,懷里多了一人。她緊緊攬住他的腰身,帶著哭音道:“師父,你去哪了?”
“最近研制的丹藥缺少一味藥材,我下山去采摘了。”他聲音很是平淡,垂著兩側(cè)的手遲疑半天最終安撫性摸了摸她的脊背。
夕冥一愣,繼而面色微紅,低聲問道:“這么說,師父早知道我要來?”
“在山下便瞧見了。”他語氣依舊平淡,夕冥一下子從他懷里跳出,結(jié)結(jié)巴巴道:“師...師父,我去給你做飯。”話落,逃也似飛奔去了廚房。
一切依舊未變,師父依舊如同一般冷淡,她的離開,如同昨日。
她想著如何說動師父隨她一同下山,這次妖獸恐怕有些難以對付,想到華辰的話,她深吸一口氣,師父軟硬不吃,看來她只能像華辰說的用她誠意感化師父了。
辛休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心中晦澀難當,如今的她,比起以往,多了對他的依戀。
他承認,他很介意她親手了結(jié)他,還是用那種辦法,真是始料未及。即使最終是為了將他帶出天書,可他心里,還是在逃避,在她心里,最愛的,是凡間的辛休?還是無憂界的花神?
夕冥手忙腳亂去了廚房,可里面干凈得有些過分,她楞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苦澀。她是凡人,自然離不開五谷雜糧,可師父,是仙人,自然不需要。
她出了廚房,石桌前的人安靜看著書,頭也不抬道:“你若是想吃,我叫鏡音給你帶點過來。”
她急忙搖了搖頭,咬了咬牙,半晌才磨磨蹭蹭上前,一下子便跪倒在地,在他驚愕眼神中道:“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沒有父親,想.....”她話還未說完,便被人拽了起來,他目光閃著幽幽怒火,瞇著眼危險道:“你胡說什么?”
夕冥瞪大眼睛,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發(fā)過這么大的火,真是嚇得她心肝亂顫。
夕冥不敢對視他,忙避開眼,貝齒微咬著下唇,委屈道:“師父,弟子只是不想跟你分開。”
辛休微微一愣,急忙放開手,微微側(cè)頭,目光望向遠處,半晌才道:“我不是你爹。”
夕冥側(cè)目,卻正巧遇上他目光,四目相對,他眼眸里閃過一抹驚慌。
她緩緩瞇起美眸,濃密的睫毛風情萬種的煽動著,黑瞳里閃過一絲慧黠的光,一下子便撲進他懷里,高興道:“我知道師父為什么不想當我爹爹了。”
辛休身子緊繃,神色有些慌亂,垂在兩側(cè)的手微微握緊。
“師父這般年輕,當?shù)茏拥鴮嵅煌祝菐煾覆唤橐猓蝗缇徒袔煾父绺绨伞!毕ぢ曇糗涇浥磁矗犞橙硕淅飬s是異常刺耳。
“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他面無表情將她推開,轉(zhuǎn)身就朝木屋走去。
夕冥心中很是慌亂,她想跟師父關(guān)系更親密一點,這樣師父就可以跟她下山了,可是師父好像很不愿意的樣子,她扁了扁嘴,眼中淚光閃閃,委屈喊道:“師父,弟子只是不想在跟你分開了。”
他背影停頓下,繼而若無其事進了竹屋,夕冥想要上前,可奈何某個鬧別扭的師父直接給竹屋設(shè)下了結(jié)界,她只能干巴巴站在門外。
這里是凡間最高的山,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太陽,夕冥帶著小狐貍一同坐在山頂一塊巨石上,頗有些無聊看著眾弟子御劍飛行。
鏡音站在遠處,看著一人一狐的身影,嘴角溢出一抹笑意,眼中含著濃濃的寵溺。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映照在她身上,她著一身黑袍,三千秀發(fā)用玉冠束于頭頂,一只手支撐著下巴,一只手撫摸著身側(cè)小狐貍的腦袋,正望著夕陽發(fā)呆。
“小冥,看師兄給你帶什么來了?”他嘴角含笑上前,朝她揮了揮手中的油紙袋。
夕冥回頭,見到他手上油紙袋驚喜站起身,拉著他手到了巨石上,垂涎將油紙袋打開,看著里面幾個小巧點心時,立馬拿了一個丟在嘴里,開心瞇了瞇眼。
鏡音看著她樣子,整張臉上溢出滿足笑容,眼神寵溺得快將人融化。
旁邊雙蜂可憐巴巴看著夕冥,最終靠著賣萌吃了一下塊點心。
“小冥,你已經(jīng)一年沒回來了。”鏡音有些哀怨,將頭輕輕靠在她肩膀,另外一只手放在她腰旁,輕聲道:“師兄好幾次想下山找你,可自從師父離開后南院便群龍無首,師兄走不開,小冥你不會怪我吧?”
夕冥舔了舔嘴巴,這才側(cè)目看向他,兩人鼻子對著鼻子,眼睛對著眼睛,鏡音一下子就慌了,身子失去平衡,直直朝她身上倒去。
夕冥一把抱住他,讓他不至于摔倒,繼而自然將他放開,有些委屈道:“不是我不想來,只是那日離去后師父肯定不想我回來,我怕惹他不開心,所以才沒有回來。”
“那這次,是為了什么?”鏡音有些失落垂下眼,一只手自然攬住她肩膀。
“山下有些不太平,我叫師父幫我。”她將山下發(fā)生一切如實道來。
鏡音挑了挑眉,繼而笑道:“我就說山下怎么多了那么多衙役,原來是跟著你來的,只是現(xiàn)在天色已晚,你難道還要下山?”
夕冥搖了搖頭,道:“有軍爺在,讓他們多等幾天無妨,我要說服師父跟我下山。”
鏡音呵呵笑出聲,繼而拍了拍她脊背,慵懶伸了個懶腰,道:“好久沒有跟你一起比賽抓魚了,南院已經(jīng)斷了半年葷腥了,那些師弟們早就饞了。”
“哼,說這么多就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抓魚吧。”夕冥很是不給面子撇了撇嘴道
鏡音聳了聳肩,笑道:“怎么樣,有興趣嗎?”
“滿足你吧!”她嘟了嘟嘴,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