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錚睨了容慶烊那尷尬不自在的臉,像沒聽到慕容弈這段話一般,扭開了頭看著他處,嘴角卻緩緩揚起好看的弧度。
容瑾玉因為他這幾句話,眉峰舒展開,心里暖暖的。她來到容王府,他還是第一個維護自己的人。
容慶烊只覺得老臉被人狠狠抽了幾巴掌,心里很不是滋味。慕容弈雖然不在朝堂,可他脾性完全和當年的郡王一模一樣。聲色俱厲,令人膽寒。
“的確是本王忽視了小女。”他賠笑兩聲,側臉吩咐道:“曹管家,本王不是吩咐你,給小姐添置衣物首飾,你是如何辦置的?”
曹管家身子一哆嗦嚇的跪在地上,“老奴知錯,老奴這就去準備。”
“不用了。”容瑾玉喊道:“前些日子秦姨娘倒是大方的送了一些補品給我,在加上弈世子這些東西,已經夠了。爹爹還是留著給側妃娘娘吧。”
容慶烊一愣,聽她又道:“爹爹,這側妃娘娘當了十幾年的夫人,如此總算是當上了妃,那秦姨娘是不是也應該封夫人了?”
容慶烊一怔微微點頭,“也是應該封夫人了。曹管家,府上還有兩位姨娘,都封夫人吧。”
“是,王爺。”
待曹管家下去后,他又伸手邀請,卻被慕容弈再次拒絕。
“本世子還是親自送瑾玉小姐回西廂苑,順道參觀下王府,王爺下次再喝上一杯。”
容瑾玉聽他如此一說,笑容滿面的走過來,扶著把手道:“我來推。”
凌錚看了一處好戲,只是沒走兩步,慕容弈又出聲道:“錚小王還是不要跟來了,西廂本就是瑾玉小姐的閨房,小王爺去怕是不妥吧?”
凌錚腳步縮了回去,沒好氣的瞪了前面那人一眼,還沒有想到如何還擊,聽他幽幽聲色道:“錚小王還是回去備好貂皮,我會派人前去取。”
凌錚嘴角狠狠抽了抽,指著他道:“你什么時候慕卿一個德性了?你好的沒有學會,跟著他學什么坑人!”
慕容弈挑眉,“沒辦法,近墨者黑!”
容瑾玉回頭看了凌錚一眼輕笑出聲,推著他往西廂走去。
凌錚憤恨的盯著他們,直到看不見后,他才收回視線扭頭瞧容慶烊還站在原地,拱手道:“看來今日不宜出門,本小王難得出來一下,損金千兩。此地不宜久留,本小王還是回府療傷去。”
容慶烊一聽忙喊道:“小王爺哪里傷了?”
凌錚眉眼轉動兩下,指著道:“年輕人的世界,你們老年人是不懂的。你這府上烏煙瘴氣的,是該好好打理打理了。呵呵,告辭!”
容慶烊瞧他大搖大擺的出了府門,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憤恨甩衣袖朝陳側妃住處而去。
……
過了拱橋她指著前面笑道:“那里就是我的西廂苑了,你也還沒有用膳吧,待會兒吩咐廚娘做點好菜招待你。”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吃過了。”他微微側臉,風吹的他發絲輕揚,銀色的面具映著白雪,顯得更加神秘,“今日和他學的怎么樣?”
她不滿的嘟起嘴角睨了自己的手指,“反正被他嫌棄了。”
慕容弈勾唇,語氣中透著笑意,“沒有人不被他嫌棄的。”
“難道他也嫌棄你?”她低頭問。
慕容弈挑眉,“那到沒有。”
她笑了笑,“他敢嫌棄你,我下次見面就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讓他去嫌棄自己去。”
慕容弈頓時咳了起來,不自然的看了看別處隨即道:“就停這里吧。西廂畢竟是閨房,我去多有不妥。”
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上,忽然笑道:“也難怪慕卿會嫌棄你。撫琴之人的手相當矜貴,你這些日子你還是把手給照顧好吧。”
她低頭睨了一眼收起來慌忙問道:“你要回去了?”
“嗯。”
“瑾玉小姐,我家世子身子太虛,不能在寒風中久吹,還望小姐體諒。”福伯笑著走過去將他輪椅調了頭。
容瑾玉點頭,目送他離開后才帶著吱吱高興的回了閣樓。屋子里的丫頭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幾箱子首飾。看到她回來紛紛行禮問好。
“小姐,這是弈世子送來的。”凝香放下了珍珠歡喜的跑過去。
容瑾玉看著那些東西,勾唇道:“這些綾羅綢緞拿下去做幾套衣裳,其余的東西放在儲物室吧。”
“遵小姐命,小姐總算是對自己好一次了。你們幾個過來,將這些東西放進儲物室,輕點輕點。”凝香頗有大姐風范的指揮著下人。
沒多久,福伯抱著一把上等的好琴給她送過來。
她高興不已撫摸著撥了幾聲,“這真是弈世子送我的?他沒有其他要交代的話嗎?”
福伯點頭,“世子說了,既然小姐要學琴沒有琴怎么能行,于是就送了一把過來,希望你能夠喜歡。”
“喜歡,自然喜歡了,只要是他送的我都喜歡。”容瑾玉愛不釋手,見福伯要走吩咐凝香,“快送送福伯。”
這兩日,她天天用艾草熏了手腳,還用鹽水泡了手。
這兩日,凡是路過西廂苑的下人們,都能聽得到她的琴音,如此如醉。
子時剛過,容瑾玉困乏,收了竹卷吹了燭火,屋子里漆黑一片。寂靜的夜晚,月亮掛在樹梢,冷風呼嘯,枝椏摩擦唰唰響。
倏然,一聲響。
她霎時睜開了眼睛,剛起身站起來一個黑衣閃到眼前,點住她的穴道。
“是我!”
他聲色帶著幾分隱忍,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一樣。但是她聽得出來,是慕卿的聲音。
他身子微微傾斜,直接向她倒去。
容瑾玉面色一寒,直接被他給壓在床榻上,接著就聽凝香聲音喊道:“小姐?”
她凝眉,聽著凝香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穴道被解開,忙喊道:“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待腳步聲遠去之后,她伸手推慕卿,卻發現他左肩黏糊糊的,這才錯愕道:“你受傷了?”
“不礙事兒,我可能要著你這里躲一晚上了。”他虛弱道。
容瑾玉扯了扯嘴角,伸手將他給推開,碰到他傷口,他緊咬著唇瓣,痛苦道:“等會兒會有人來搜查。”
容瑾玉看不見他模樣,聽他話后詫異道:“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又怎么會來了我這里?”
“你若不幫我止血,我會死的!”
容瑾玉瞪眼,點燃了燭火去弄了水和布料,只是還沒有下手,就聽樓下有人嚷嚷著。
慕卿一怔,正看著她。
她聽到腳步聲,慌忙將東西藏了起來,指著他道:“速度上來。”
慕卿蹙眉,她瞪眼道:“要不要活命了?”
他猶豫片刻這才不情愿鉆進了被子里,接著就聽容慶烊叩門喊道:“玉兒,你可發現什么異常嗎?”
她裝作剛剛睡醒的模樣,茫然問道:“沒有什么異常,怎么了爹爹?”
“就子時前,有人盜皇陵,大將軍一路追蹤到此,所以我便來瞧瞧你可有什么事情。”
容瑾玉睨了面色蒼白的慕卿一眼,滿是疑惑,回道:“原來如此,女兒這里很正常,若是有異常,女兒一定會通知爹爹。”
打發了容慶烊,她掀開了被子蹙眉詢問道:“你去皇陵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