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很大,江湖的人很多,江湖上的劍法招式,更是層出不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騷數(shù)百年。
但百年間,總會有天才誕生。
他們是天生的劍客,是注定的武林神話。
葉孤城,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人。
不僅是他這個人,他的劍法更是如此。
或許有一天,人們忘記了白云城主是誰,但絕不會忘記他的劍法。
這劍法其實沒有幾人真正見過,就像凡人從沒見過仙人一樣,仙威如獄如海,豈是肉體凡胎可以接受的。
仙人的容顏可不是好見的,因為差距太大了,生命的本質(zhì)完全不同,就像人跟螞蟻一樣。
或許你不想傷害它,但你無意間的一腳,對螞蟻來說,就是致命的災難。
你知道,你一生踩死過多少螞蟻嗎?
你根本不會知道,因為你根本不會在意,就算知道了,你也不會放在心上。
哦,原來我踩死了這么多螞蟻啊?
語氣平淡,但這就是最真實的反應。
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唐僧的愿望是好的,他愿眾生平等,愿一切平安喜樂,愿螻蟻和飛蛾也能活下去,但十萬八千里的取經(jīng)路,他的腳下有多少生命的殘骸,他自己都不會記得了。
這世界哪有么那么多的平等,哪有那么多的公平。
蘇源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他不會惋惜,因為對敵人,是不須手下留情的。
他也清楚的知道,他這一式的劍下,必有一條生命凋零。
“你要死了!”他輕聲說道。
隨即他輕身后退,猶如一縷清風,沒有一絲聲息,仿佛他本來就不在這里。
青年凝實的劍尖也落空了,但他沒有氣餒,因為他的底牌還在,才掀開一半。
他嘴唇輕動,虛幻的影子凝實起來,尤其是雙腿,變得粗大,似乎在影子在下面又長出了一雙腿。
看來兩條腿的,確實跑不過四條腿的。
尤其是這其中兩條腿,還很不一般,帶著莫名的力量,空氣都發(fā)出陣陣波動。
所以他的速度很快,因他似乎跨越了空間,距離對他來說,似乎失去了意義,剎那間,那虛幻的雙腿,就帶著青年來到了蘇源身邊。
“時間不多了。”青年想道。
時間確實不多了,越是強大的東西,越是需要更多的能量,他的底牌也是如此。
能作為一個門派千百年底蘊的東西,肯定是很強的,所以他需要的能量也很多,但青年越不能長久滿足它的需求。
短小無力,所以更需抓緊時間。
青年沒有任何猶豫,體內(nèi)氣流瘋狂的流轉(zhuǎn),所有的力量都運到劍身,那影子也化為一道流光,融入他的長劍。
劍尖不在發(fā)光,也沒有逼人的寒意,只有一層淡淡的黑影覆蓋在上面。
劍身黯淡,似風中殘燭,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但黑影搖擺,左搖右晃,卻不熄滅,反而在搖晃間,光芒越發(fā)穩(wěn)定,燭火也越來越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微弱的火苗,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何時亮起,但卻有燒毀整片草原的力量。
青年要做的,就是把這火苗,送進蘇源的體內(nèi),或者說,讓蘇源自己燃燒起來。
聽起立有些奇怪,但他的底牌,可以做到。
虛實轉(zhuǎn)換,以無生有,只要他想。
他想了,他想蘇源死,所以蘇源感覺到體內(nèi)一股鋒利的氣息傳來,仿佛有一把長劍,要從自己身體內(nèi)長出來。
從肚子里長出一把劍,人還會活嗎?
“不會。”蘇源在心底做了回答。
蘇源想活,所以他打斷了這一切,而想要打斷這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敵人先一步死去。
只要人死了,就什么手段都使不出來了,就這么簡單。
劍客之間的交流,是天底下最簡單的。
所有的手段,都在劍里。
你只要打斷了他的劍,你就能明白他所有的手段。
......
......
今晚的夜色其實是不好的,因為有云,云遮住了月亮,遮住了這天地間,唯一的光。
對之前的蘇源來說,他是喜歡的,因為他今晚要做個賊,月黑風高,很適合下手。
但現(xiàn)在的蘇源不喜歡,他喜歡月亮,因為在月下舞劍,很帥氣,很飄逸。
他還喜歡速度,在月白風清的晚上,他喜歡一個人迎著風施展他的輕功,飛行在月下。
不喜歡這種場景,所以他要改變這一切。
月亮被云遮住了,怎么能讓它出來呢?
很簡單,只要把云劈開就行了。
不過云太高了,從下而上揮劍,似乎很累,所以蘇源決定,從云層之上劈開。
他這么想了,也這么做了。
他的身影消失了,似乎真的去了云層之上,青年也是眼神一凝,停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蘇源去了哪里。
沒有目標的劍,是刺不出去的。
但沒有主人的劍,能刺出去嗎?
要是以前,青年肯定嗤之以鼻,劍不握在手上,就像離開了水的魚,是死物。
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錯了。
因為云層之上,高天之巔,有一柄沒有主人的劍,向他刺來了。
或者說根本不是刺向他,那劍劈開了云層,月光重新亮起,也許它本身就是月光。
天地間一片銀白,月光落地,如霜,清冷幽遠,仿佛玉露初臨,金風未凜,好似仙人降世,將月宮搬來了人間。
仙人是否存在,青年不知道,這一式劍法里,他沒有看見,連凡人也沒有。
飛劍如仙,劍如飛仙,天外飛仙。
青年不想再拔劍了,他只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可是什么速度,比得上月光照耀的速度呢?
青年還在掙扎,他用了底牌最后的力量,想要遁入虛空,躲過這一劍。
如果這是劍法的話,或許可以,但可惜,這不是。
劍從天上來,月從云間落。
青年做不出任何動作,一切都是徒勞。
但就在這時,躺著的中年人突然爬了起來,他大聲吼叫,隨即全身血肉崩潰,化為一道血光,流入了青年身上的一片龜甲上。
“師弟,不要死,不要死啊!”青年似乎聽到了中年人的吼叫。
他也感受到了,龜甲上的顫栗,有一種更加磅礴的力量在躁動,但他搖了搖頭。
“遲了,師兄,太晚了!”青年輕聲低語,淚如滿面。
是的,太遲了,他躲不過這一劍的。
劍鋒刺入了他的眉心,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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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這幾章是不是寫的有點飄啊,馬上結(jié)束這個劇情了,后面應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