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堆像蛇一樣的木頭,周甜甜是打算寧死不屈的。
“你確定你要睡在地上?”厲青宇緩緩吐出這句問話。
“大不了清理下石頭嘛,又不是多麻煩的事兒?!敝芴鹛鸷軕c幸自己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滴滴的女生。以前也是經常下地干農活的。
厲青宇坐起身看了看天色,因蛇毒木比較矮,所以即使天空漆黑如墨,也能看到遠處慢慢彌散開的灰白色霧氣。
“用不了一個時辰,霧氣就會完全散開。”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就會覺得,陰風陣陣……”
像是為了配合厲青宇的話,周甜甜忽然感受到一陣陰風,好似滲到骨頭縫里。
“現在不是該農歷五月嗎?白天還很暖和呢。”周甜甜不解。
“這里氣候不受外界影響,白天一直溫暖如春,夜晚——”厲青宇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該怎么表達這個笨女人才聽得懂。
“夜晚怎樣?夜晚變成冬天?”果然,周甜甜腦袋里想的還是很簡單的。
“相傳這里每到夜晚,就會有霧氣彌漫,而有霧經過的地方,地下就會有邪靈蘇醒,直接接觸地面的生靈會被吸干血液,變成干尸。”
聽著厲青宇像講神話故事一樣娓娓道來,周甜甜很難相信自己置身其中。
“你……你說的是真的?莫不是在嚇唬我。”
“你可以試試,大約半個時辰后就知道了。”
“可是,”周甜甜看著旁邊那堆蛇毒木枝咽了咽口水,“睡在這種木頭上就不會被吸干了嗎?”
“嗯,而且躺上面身體還會越來越暖和,最好再蓋一層在身上,可防止邪風侵體。”厲青宇邊建議著周甜甜邊饒有興味的觀看她的表現。
周甜甜很是糾結,原本寧死也不要碰這勞什子蛇毒木的,可是這種死法……
“你的時間不多了。”厲青宇好心提醒她。
“可是……”
“你只會說可是嗎?女人就是女人。”厲青宇有些不耐煩了,這女人怎的如此膽小,她真的能助他們成就大業嗎?
周甜甜覺得受到了侮辱,女人怎么了?
她咬了咬牙,走到那堆蛇毒木旁,閉著眼睛深吸口氣,在心底告訴自己:“不過就是木頭,又不是真的蛇,周甜甜你怕什么?”
當她壯著膽子碰觸到一根蛇毒木,倏地縮回了手。原來那蛇毒木不僅外形像蛇,手感也像極了,涼絲絲的。
那種觸覺很小的時候她體會過。當時是夏天,她獨自一人在奶奶家院子里玩泥巴。覺得腳腕一涼,順手拂了一下。哪知此番舉動驚擾了爬在腳上的蛇,那只蛇反口就咬在她的手指上。她看到咬了她的那只蛇,嚇得哇哇大哭。不管不顧的沖到屋子里,還撞翻了奶奶剛剛腌好咸蘿卜的壇子……所幸那只是自家院子里的一條無毒小蛇,傷口也沒幾天就痊愈了。但是那種涼涼的滑滑的觸覺,怕是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周甜甜沉浸在自己的恐懼里,厲青宇很是不解:有那么可怕嗎?莫不說這木枝只是與蛇相像,就是真的蛇又怎樣?當年守衛邊關要塞那一戰,他還生吃過蛇肉呢!
厲青宇覺得女人就是麻煩,膽小又嬌氣。
若是這女人再繼續發呆下去,小命也該交待在這里了?!翱龋眳柷嘤畛雎暣驍嗔酥芴鹛痫h遠的思緒,“你且靠邊?!?/p>
周甜甜回過神依言走去一旁,捏了捏剛剛碰觸蛇毒木的手指,暗暗罵自己沒出息。
厲青宇再次用法術將那堆蛇毒木層層鋪開,做成了到膝蓋那么高夠一人平躺的“床”。
他解了自己的腰帶,把披在身上的白袍脫下來順手一揮,平平整整的落到剛剛為周甜甜鋪好的“床”上。
周甜甜一驚,不由得看向厲青宇。但見他光著上半身,下邊卻還有一條白色的褲子。
周甜甜呼了口氣,說不上是慶幸還是遺憾……
但是感動肯定是有的。人家已經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了,再磨嘰下去自己都覺得有點矯情。
周甜甜壯了壯膽,木頭又不會咬人,怎的也比被個什么邪靈吸干的好。
當周甜甜克服心理障礙躺在蛇毒木床上時,發現一開始涼颼颼的感覺慢慢消失了,竟有了溫熱的感覺。
她懷疑自己出現錯覺了,忍不住伸出手在身體沒挨著的地方摸了摸。卻和剛開始時一樣,涼涼的。
厲青宇發現了她的小動作,給她解惑道:“不是錯覺,你用手握著一根木枝,過一會兒也是溫熱的?!?/p>
周甜甜窘了窘,沒有那么排斥這奇怪的木頭了。
“謝謝你……”
“嗯?!?/p>
“……”
兩人無言,周甜甜放松了心神,不一會兒就在溫暖的“床”上睡著了。
厲青宇看她睡著,用法術摘了些細小的蛇毒木枝,輕輕蓋在周甜甜身上,順便讓她“睡得更沉”。隨即把剩下的那只沒有烤的野雞掛在一顆蛇毒木上,便躺下身,微瞇著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