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是一件白色的裙子,周邊鑲著一圈人工繡的小花,看起來既顯得精致又大方。然而穿在姜若漓的身上卻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裙子的上面是一根細細的絲帶,姜若漓的手臂,肩膀脖子還有后背都露了出來。
她的皮膚很白,只是白皙的皮膚上面爬著一道道像蜈蚣一樣粉紅色的疤痕,露在空氣中顯得格外猙獰。連售貨小姐看了,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十八歲,正是一個女孩子如花般的年紀,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到底經歷過什么,才弄得自己身上傷痕累累。
余洋有些愧疚,從旁邊拿了一件牛仔外套披在姜若漓身上。
“這樣…挺好看的啊”售貨小姐又拿了一件衣服,這次是件稍微沒那么露的衣服,有袖子的。
逛了兩個小時,兩人才回去。
姜若漓的房間就在余洋的旁邊。
夜里余洋一直沒睡著,腦海里想的就是姜若漓身體上爬著的一條條疤痕。
姜若漓也睡不著,因為明天就能見到妹妹。
如此一來,兩個人迷迷糊糊到了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姜若漓已經在樓下面吃早餐。
余洋無精打采地坐下,“黎伯,我要一杯咖啡。”
“少爺,昨天你沒睡好?”黎伯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余洋。
余洋又想起了姜若漓身上的疤痕。
對面的姜若漓穿著昨天那套白裙子,外面一件短的藍色牛仔外套,長發披肩,看起來甚是動人。
“沒有啊——”余洋口是心非地說。
九點,兩人便往S市開去。
A市離S市并不算遠,但還是花了他們三個小時,又加上找路的時間,他們在下午兩點才找到那家孤兒院。
院長聽說了姜若漓要找姜若童時,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出去了一會兒。
不出姜若漓所料。他們果然是不會輕易地讓她見到妹妹。
不一會兒,院長從外面走進來,“不好意思啊,小姐,我們不能隨便讓孩子跟陌生人走,雖然您說您是姜若童的姐姐,可是有什么證據能夠證明您是姜若童的姐姐呢?姜若童當初是從另外一家孤兒院接過來的,她的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我們還要先弄清情況后,才能讓您見她。”
“我妹妹自然認識我,你讓她出來見我就知道我是不是她姐姐了!”姜若漓有些憤怒。
“院長,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呢?”余洋在旁邊不著調地問。
“我叫徐懷安…”
“哦——”余洋故意拉長了語調,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喂——周姐嗎?咱們集團名下那個孤兒院的院長是不是叫什么徐懷安啊?是對嗎?是就好了,我覺得這個人不怎么適合當院長,把他撤了吧,我想當試試……”
“哎——你小子怎么啦?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余洋故意按了免提健,周秘書的聲音便傳出來了。
院長在旁邊聽了,嚇得冷汗直冒,他當然知道余氏集團董事長有個姓周的秘書。
“好了,你要么讓我們見姜若童,要么你就等著下崗離職,等我哪天當了這院長的位置,我們再見她也可以。”余洋輕飄飄地說。
“好吧!”院長聽了,一咬牙便答應了,他何嘗不知道這院里的規矩?這個孤兒院雖然看起像天堂似的,可只有院長知道余氏集團利用了這個孤兒院干了多少數不清的勾當。
院長走出去,十五分鐘后從外面帶進來一個年紀十歲左右的女孩子。
女孩子被帶進來,見屋里站著一個大哥哥,一個大姐姐——那個大姐姐似乎很熟悉。
“若童!”姜若漓道
是姐姐的聲音!
姜若童立即便聽出她的聲音!
“姐姐…”姜若童朝姜若漓跑去,姜若漓俯身抱住若童。
姐妹倆已將近三年沒有見面,一時突然相見,都淚流滿面。
若童給若漓擦了擦眼淚,“姐姐怎么不來看我,你已經三年沒有來看我了。”
“姐姐有事”
姜若漓見妹妹比從前長高了些,卻有些瘦了。
“我們要帶她出去一會兒,你看她們姐妹倆已經好久不見了,總要好好待一會兒吧?”余洋道。
“呃…好吧,但是你們一定要在六點之前把她帶回來”院長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這么啰嗦”
“……那我的工作呢?”院長還是問了出來。
“這院長的位置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要我整天面對這些小孩子不把弄瘋才怪!”
余洋說完,便跟在姐妹倆后面出去了。
若童比三年前長高了不少,已經快到若漓的肩膀了。
兩姐妹在前面走著,一邊寒暄著,看起來十分親密。
余洋帶著兩姐妹吃了頓飯,看了場電影,才將姜若童送回來。
“姐姐,你還會來看我嗎?”
“當然會!”姜若漓摸了摸姜若童的腦袋。
“余洋哥哥,我有話對你說”姜若童又道。
“什么事啊?”
“你過來,”姜若童湊到余洋耳邊道,“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嗎?”
“啊——”
“我知道,我告訴你,你要好好照顧我姐姐哦,不準欺負她,知道嗎?”
若童宛若一個小大人似的,一臉正經地看著余洋。
“咳~我知道了”
“這還差不多…”又轉過頭對姐姐說,“姐姐,你一定還要來看我哦!”
姜若漓笑著點頭。
姜若童往孤兒院大門走去,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姜若漓才收回目光。
“我們走吧”
“嗯”姜若漓點頭。
回去的路上,姜若漓不是沒有想過今天完全可以就這樣帶若童離開這里,她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從此不在受任何人的掌控,獲得自由——可是她就算能夠帶若童離開,她又憑什么能夠撫養姜若童呢?她唯一學會的只有殺人。
總之,這一生她是永遠離不開死亡的陰影。
幸好有妹妹,否則,姜若漓想自己肯定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妹妹,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余洋想,她見了妹妹之后,應該會很開心,可是回來之后,卻并沒有那么開心。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望著窗外,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