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洋所處的病房處于高級住房區(qū)——顧名思義,這個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夠有能力住得上的。通常是一間病房只住一個人,所以即使是碩大的一棟樓,其實(shí)人并不多。
早晨姜若漓出去給余洋買早餐,路過來來往往的走廊時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她突然一回頭,走廊上除了出來活動的病人還有醫(yī)生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
姜若漓疑惑地往樓下走去,一個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兩個月不見,你的靈敏力不如從前嘍!”
一名身穿紅色緊身裙子,梳著栗色的大波浪卷發(fā)的女子靠在墻角,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一只煙。
正是姜若漓在A國時的搭檔Linda。
“你有什么事?”
“有任務(wù)了,需要我們兩個一起去完成。”
姜若漓不滿地皺眉,“現(xiàn)在她的任務(wù)不是保護(hù)余洋嗎?”
Linda吸了一口煙,“這項(xiàng)任務(wù)完成后,我就不用再守著那個小帥哥了。”
“什么意思?”
“走吧”Linda自己自顧自地走下樓梯,“這里不方便說。”
醫(yī)院旁邊空曠的草坪上,Linda坐在草坪上,舒展著修長的雙腿,閉著眼睛享受溫暖的眼光,一張濃妝艷抹的臉上蕩漾著舒適的愜意。
而姜若漓此時聽完Linda的話后顯地?zé)o比沉重。
“刺殺歐振陽?為什么?”
“有什么為什么好問?先是余勝風(fēng)搶了歐振陽的單子,歐振陽不甘心,找人撞了余洋,呵——接著余勝風(fēng)也找人去撞歐振陽的大兒子,不過這回倒好,把人直接弄死了,歐振陽會甘心嗎?已經(jīng)撬了余勝風(fēng)好幾回輪子了,余勝風(fēng)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干脆把歐振陽做掉算了……嘖嘖嘖,你說說這些有錢人,是不是一天到晚吃飽了撐著?你殺我我殺你的?”
姜若漓沉默不語,許久才道,“什么時候去?”
“我得先花三天勘查一下歐振陽家的地形,安保系統(tǒng)……三天后吧!”Linda停頓了下,“有件事,本來我不該告訴你的,不過看在咱們好歹并肩作戰(zhàn)了這么些年,還是告訴你比較好,省地到時候你到了黃泉路埋怨我……”
姜若漓突然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Linda翻出手機(jī),在手機(jī)圖庫里翻了許久,才從里面翻出一張照片,“你看”
正是一張通緝姜若漓的國際通緝令。
Linda悶悶地吸了口煙,“不過我倒好奇,那個唐人街女孩兒怎么知道人是你殺的…你走后一個月,警察就查到學(xué)校里了…”
“可能是她看到了我的笛子”
“什么笛子?”
“我從那個生物博士身上拿來的笛子,多半是由于那只笛子。”
“那個女孩兒好像也是這樣說,說什么你手里拿著她爸爸送給生物博士的笛子,才聯(lián)想到你和謀殺案有關(guān)系。”
Linda忍不住想好好鄙視姜若漓一番,“早就和你說過,做事要干脆利落,你呢,偏偏還要搞什么遺愿錄音,你搞清楚我們可是職業(yè)殺手,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fù)!”
發(fā)泄完怒氣后,Linda消了氣,“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沒在現(xiàn)場留下任何痕跡,就算找上你,也沒有證據(jù)給你定罪。”
“他們大概什么時候會找上我?”
“不出意外也是在三四天后。”
“我知道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我還想去會會余勝風(fēng)那個小兒子呢,聽說是枚小帥哥。”Linda屁顛屁顛地跟上來。
病房里,姜若漓拿著吃的東西走進(jìn)來,與往常不同的是她后面還跟著個身姿妖嬈的女子。
“哈嘍,帥哥!”Linda摘下墨鏡,朝余洋粲然一笑,“我叫Linda,若漓的朋友。”
姜若漓聽著Linda那樣親昵地叫自己,十分不舒服,不自覺皺了下眉頭。
“你好,我叫余洋。”
“我知道”Linda像跟在自己家一樣坐到旁邊,“余氏集團(tuán)余董事長的小兒子嘛,A市誰不知道。”
“我還從沒聽若漓說過她有什么朋友。”
“是嗎?她健忘,不管她。”Linda笑道。
Linda見余洋雖然和她說些話,視線卻總是停留在正在削水果的姜若漓身上。
“你喜歡她啊?”
“嗯”余洋敷衍地答道。
“是啊,像她這種女孩子的確很收人歡迎,長地美麗,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又神秘,你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很吸引人,對不對?”
余洋聽出Linda話里有話,“你什么意思?”
“追求她的男孩子有過很多,可是她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他們,你覺得你憑什么能讓她答應(yīng)你?”Linda繼續(xù)問,“你了解她嗎?知道她的過去,了解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如果不了解,為什么不了解,為什么她不告訴你?”
余洋被她說地啞口無言。
“看來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Linda嘆了口氣,“那就趁早放棄吧”
Linda起身,姜若漓端著一盤水果走過來,Linda順路拿起一塊蘋果,說道,“走嘍,謝謝你的蘋果。”
“你們在說什么?”姜若漓把水果放在桌子上。
“沒…沒什么”余洋道。
晚上,余洋一直沒睡著,但卻看見姜若漓悄悄地起來了,從腰側(cè)抽出她那把隨身攜帶的短刀,窗外的月光照進(jìn)來,照地刀身亮晃晃的。姜若漓拿出一塊白布,慢吞吞,仔細(xì)地擦著刀身。
萬籟俱寂,天地之間仿佛就只有這一個孤獨(dú)的人似的。
“余洋,你睡了嗎?”姜若漓背對著他,問道。
余洋也著實(shí)有些吃驚,“你怎么知道我沒睡?”
“感覺”擦完刀,姜若漓重新把刀插回刀鞘里。
她走下床,來到余洋床頭,靠在余洋的床頭,保持與他面對面的姿態(tài)。
“你怎么?”
“——別動,我想好好看你一會兒”姜若漓把手放在床上,認(rèn)真地看著余洋。
月光從姜若漓的背后打過來,余洋看不清姜若漓的面容,卻能看得見余洋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余洋看著那個黑影沉沉睡去,然后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夢里都是鋪天蓋地的月光,悠悠悲傷的曲聲,還有一個孤寂落寞的身影。
就這樣被這些夢境纏繞了一夜,余洋才醒過來。
腦袋疼地要緊。
“若漓?”
對面的床鋪空蕩蕩,被子整齊地疊著,所有一切都很干凈整潔,顯得那么井井有條,與平常沒有什么不同,可是就是不見姜若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