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瘋了…”
警察局里,一間封閉的屋子里,一個身穿紅裙子,波浪卷發(fā)的女子坐在一張長桌子的一邊,對面坐著姜若漓,她的后面站著兩名警察。
Linda憤憤地說,“你怎么可以去殺人呢?!”又對兩個警察道,“警察哥哥,能不能讓我單獨和她待一會兒?雖然我們非親非故,可是好歹也在同一間屋檐下生活了三年……”
“小姐,這是國際殺手,讓您單獨和她在一起,實在不安全。”
“嗯,那好吧!”Linda道。
“看來一切都沒有轉圜的余地了…”Linda很失落,“咱們好歹在一起住了三年,現(xiàn)在你就要死了,你有什么愿望可以告訴我…聽說你每次殺人時,都會用錄音筆錄下那些被你殺掉人的愿望,現(xiàn)在,輪到你了,你有什么愿望,我這個舍友或許能夠幫你完成。
“沒有”姜若漓微笑道。
“真的沒有?”Linda前傾,看著姜若漓。
“沒有”
“那好吧”Linda似乎疲憊似地往椅背靠了靠,“今天過后,也許咱們就是永別了。”
“死不如生,生不如死”
“看來你看得很開嘛”Linda道。
Linda起身離開,姜若漓也正準備離開,后面的警察提醒她,還有一個人也要見她。
姜若漓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我不想見任何人。”姜若漓離開。
Linda走出房間,余洋還在外面等著。
“你就死心吧!都說了她絕對不會見你的。”
接著警察走出來,對余洋說,“她說她不想見任何人。”
“小姐,我們有些事想問您”一個戴著黑框眼睛,年約二十四歲左右的男人舉著話筒,問Linda,她的后面還跟著一個舉著攝影機的的人,看來是電視臺的人,“聽說您和這個國際女殺手一同居住了三年,您能給我們講一下這個女殺手嗎?這個女殺手在國外做了不下十起案件,您和她一起居住了這么些年,她就從來沒有露出過馬腳,難道您也從來沒有察覺過嗎?”
Linda滿臉帶笑,心里卻道,“你這個四眼仔,小心老娘今晚就把你宰了!”
“哎呀,我整天忙著出去唱歌跳舞,和帥哥約會,哪里有時間管她呢!不過有時候她也的確很怪,例如老是晚上出去,半夜三更回來,當時我也只當作她和男朋友去約會呢!哪里想到她是出去殺人呢!”
“那您和她生活這么久有害怕過嗎?”
Linda咬著牙,在心里罵道,“四眼仔,老娘今晚不幫你宰了,枉老娘當了這么多年專業(yè)殺手!”
心里雖然這樣想,Linda還是面帶笑容地回答記者的問題,“當然害怕呀,現(xiàn)在想起來都心寒呢!別看她整天不說話,跟個悶葫蘆似的,哪里想到心腸這么歹毒…”
余洋不愿再聽Linda的胡扯,姜若漓不愿見他,他只好失魂落魄地走了。
“哎呀!我男朋友走了,我也得走了…”Linda朝小記者一揮手,忙跟上余洋。
“小子,我勸你放開點!”出了警察局,Linda悠悠道,“你也別太把自己當作她什么人了。”
Linda點起一只煙,吸了起來。
“不用你管!”
“本來她可以不被抓的,她是自愿的。”Linda狠狠吸了口,“她去警察局自首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她說她已經(jīng)很累了。記得醫(yī)院里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拒絕你是非常正常的事,做一個殺手不能擁有任何感情,感情只會拖累我們。小子,你省省力氣吧!”
Linda來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后絕塵而去。
晚上,余洋回到家中,黎伯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電視里新聞正繁復播放著國際女殺手在A市落網(wǎng)的消息。
“……據(jù)悉,這名女殺手姜某在A國作案已經(jīng)不下十起,而且每次作案時,會留下一只死者臨死前的愿望錄音在現(xiàn)場,再取走死者身上的一件物什,據(jù)A國官方說法,報案的是唐人街一名女孩兒,她的父親與其中一名死者是好友,姜某陰差陽錯來到女孩兒家開的器樂培訓班,女孩兒認出姜某隨身攜帶的笛子是死者所有!立即找警方報案,A國警方經(jīng)過兩個月的努力,終于把目標鎖定在A國某大學姜某身上………”
余洋想起姜若漓隨身攜帶的那只笛子。
“少爺…你回來了…姜小姐她——”
“我要休息了,別來煩我!”
余洋往樓上走去。
路過姜若漓的房間時,他不由自主地推開房門。里面很整潔。余洋走到床前坐下。周圍什么有關她的東西都沒有。
他看到床頭的柜子上面有一只黑色的錄音筆。余洋疑惑地按下接聽按鈕。
“…你聽到這份錄音時,或許我已經(jīng)不在了,余洋,你真是太天真了!我今天所遭受的痛苦都是拜余勝風——也就是你親愛的父親所賜!余勝風…那個道貌岸然的人!他把我送去做殺手,讓我每天都擔驚受怕,在生死線上煎熬!又利用我妹妹替他干那些見不得的事!而若不是余勝風手里掌握著我妹妹的性命!我真想也把你殺掉!讓余勝風嘗嘗痛失愛子的痛苦!”錄音里傳來姜若漓陰冷的聲音。
余洋放下錄音筆——原來她隨身攜帶的那柄刀,不是為了防身,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刺穿他的胸膛嗎?余洋覺得身體一片冰冷,無力地癱倒在床上。
姜若漓雖然是在國外犯的案,但是考慮其國籍仍在本國,所以本國有權對她實施制裁。制裁定在一個月之后。
一個月后的A市已經(jīng)進入深秋,寒冷的空氣席卷整個城市。姜若漓行刑那天,Linda正在A市郊區(qū)西山上,她的面前是一個寫著姜若漓名字的衣冠冢。旁邊一個拿著二胡的老人站在她旁邊,“小姐,可以開始了嗎?”
Linda看了看表,“開始吧!”
凄凄慘慘的聲音彌漫開來。
Linda不知道姜若漓喜歡什么,只是偶然見過她用笛子吹過一首曲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就猜她可能喜歡笛聲,她想在她臨走的時候給她送送行,結果找了整個A市半天,也沒找到個吹笛子的,就把這個在路邊拉二胡的老頭兒拉來了。
“這曲子叫什么名字啊?”Linda呆呆地問。
“二泉映月——我最拿手的曲子——”老頭兒自豪地說。
“拉得不錯”Linda喃喃道。
手機提示音突然響起。
“……您有一份快遞……”
回到家中,Linda取了那份快遞,一直沒看,晚上瞥了一眼,卻嚇了個半死!
因為寄件人那里赫然寫著姜若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