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杜蘭過度使用魔力,所以他在床上躺了三天恢復身體,期間的鍛煉和課程都沒去參加。
懶貓倒是趁著這段期間把學院的雜事處理完畢,然后正正經經地成為老師的一員,教導這些新學員如何學習騎士的必修課。
終于,在杜蘭恢復七八成后,懶貓也準備好教導杜蘭使用魔力。
深夜,巡邏的老學員們也松懈下來,靠在桌子邊上打起盹。
負責監視學院內部和外部的瞭望塔上,只有看守人員們閑聊的話語。
懶貓和杜蘭悄悄地接近學院南門,他們依靠著房屋邊的掩體在街道上快速穿行。
城門口和外面大城的城門口差不多一樣,守城的學員三三兩兩分批坐在小火堆邊取暖。
懶貓回頭望向杜蘭,嘴唇輕念:“跟著我。”
然后他快速翻滾,從街道的這一邊穿行到另一邊。那些取暖閑聊的學員沒有注意到這一閃而過的黑影。
杜蘭深呼一口氣,他捏了捏拳頭,然后學著懶貓的樣子翻滾過去。
雖然不是很熟練,還發出了一絲噪音。不過速度是夠了,那些守城學員只是望了一眼,沒有看到已經穿過街道的杜蘭。
“有聲音誒,你聽到沒?”
“是貓吧,那些新來的貴族喜歡養些小動物,大晚上經常跑來跑去,別管它們。”
杜蘭松了口氣,開啟魔眼的狀態下,他的聽覺也加強了幾倍。那些不遠處的學員談話一字不漏地傳到他的耳朵里。
“還可以。”懶貓嘴唇微動,沒有聲音發出來,不過杜蘭讀懂了他的唇語。
然后他仿佛貓一般靈敏地翻身爬上身后的房屋,然后從房檐邊伸出手招手,示意杜蘭上去。
這個對于杜蘭來說簡單多了,小時候他沒少爬過房子。他也快速迅捷地爬上屋頂,跟著懶貓在這一片緊密相連的矮平房上快速穿行。
利用之前所悟的魔力強化,杜蘭和懶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城墻邊上。
懶貓停了下來,左眼微閉,然后猛地睜開。一道紅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他的眼睛和杜蘭開啟黑白世界時是一樣的,不過卻少了那個意義不明的圖案。
緩緩掃過眼前的房屋以及背后的城墻上方。懶貓說道:“這叫做云端之眼。你應該已經知道它的用處了,我也就不多說了。”
“現在這片很安全,我教你如何爬城墻。”懶貓繼續說道。
杜蘭點了點頭,順勢摸了摸光滑的青石墻壁。雖然他不明白該如何爬上墻頭,這座墻壁根本沒有可以借力的位置。但是懶貓既然這么說了,自然有他的辦法。
“還記得你用全力打我的那一刻么?”懶貓問道。
“是的,溫斯特大人。”杜蘭回答。
懶貓喜歡別人喊他名字而不是稱號,杜蘭也就順著他了。
“將魔力聚集到某一個身體部位,來獲得短暫的強化,這招叫做魔力強化。你能在那一瞬間用木劍斬碎我的鐵劍,就是因為那一刻你全身大部分的魔力聚集到你的手上,才能打出超越你本身數十倍的力量。”懶貓說道,“現在也是一樣的。”
杜蘭認真地聽著,然后開始感應體內流動的魔力,引導著它們往自己的四肢上引。
懶貓一只手攀到墻壁上,然后腳也攀上去,再是另一只手另一只腳。他仿佛一只黑色的蜘蛛,一點一點爬上光滑的城墻。
“學著我,將魔力聚集到手腳之上,然后想辦法讓它們'粘'在墻上。”懶貓朝下低聲說道。
杜蘭試了試,每次都無法像懶貓一樣粘在墻上。
“不行啊!”杜蘭又試了幾次。
懶貓搖了搖頭:“這是靠感覺的東西,我教不了你。”
他說罷,就自顧自地爬上去了。留下杜蘭一個人在寒風呼嘯的墻角一步一步試驗。
一大半的時間過去了,杜蘭還是沒上去。等不耐煩的懶貓從城墻上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地上。
“真是笨的可以。”他再次爬上墻,“看著我的動作,仔細觀察我的魔力殘骸。想辦法悟出我是怎么控制魔力的。”
“這并不是純粹的魔力強化嗎?”杜蘭問道,“控制方法不一樣就獲得不同的能力?”
“當然。”懶貓鄙視,“難怪你半天上不來,我是讓你粘在墻上么,你光魔力強化有個屁用啊。”
那麻煩你這家伙說清楚好么?
杜蘭嘆了口氣,直接開啟黑白世界,開始觀察懶貓的魔力運行。
“看好了。”懶貓低聲道,然后再次快速地攀爬上城墻。
這次杜蘭看清楚了,原來是魔力要經過一絲細微的變動,像是無數只手一樣抓著城墻上細微的凹洞。
他學著懶貓的樣子運行魔力,終于四肢離地粘到了墻上。
在一段艱難的攀爬和魔力控制下,杜蘭站到了城墻的上邊。遠處的房屋街道盡收眼底,高聳的尖塔矗立在城市的中間。
寒冷的風吹拂著杜蘭的衣角,他用魔力包裹自身,擋住空氣中流通的冷空氣。
他回過頭,騎士學院的教學室和無數的訓練場整齊地排列在面前,遠處的西院和東院也能看到一部分。至于更遠的騎士北院被巨大的角斗場遮擋,沒有出現在杜蘭的視野里。
懶貓跳到墻延上,迎風而立。他輕語道:“站上來感受下。”
杜蘭“嗯”了一聲,跳到城墻邊的墻延上,與懶貓并排而立,眺望著遠方的地景。寒風撫摸他的面容,身下的衣擺隨風飄蕩。
“俯視大地的感覺是不是很舒暢?”懶貓問道。
“從未這么好過。”杜蘭深吸一口高處的空氣,平淡地說道。
“落下去的感覺會更棒。”懶貓眨巴右眼。
“也許吧。”杜蘭低聲說道。
懶貓歪著腦袋,抬手舉著遠方的一處豪華的高樓:“那就是薩凡納的守夜人部門,李斯特他們已經全過來了。你如果需要干什么事,記得先去找李斯特那個家伙報道。”
然后他微微一笑,一把將杜蘭推下城墻。
杜蘭仿佛斷了翅膀的飛鳥一樣墜落,呼嘯即逝的寒風中最后傳來的是懶貓善意的提醒。
“記得控制魔力落地,別失誤了。不然真的會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