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軍一路暢行無阻,片刻便進了轅門,營中積水遍布,除卻己方人馬鏘鏘的步伐聲,再無它聲!
當眾人穿至后營,只見得人影一閃,一記重刀便落向卓陽,眼看左右來援不及,情急之下卓陽硬著頭皮高舉佩刀!
“嘡啷”一聲,看著空中飛舞的長刀卓陽難以置信。其所持佩刀平日不過裝飾之用,哪曾想看似方才勢大力沉的一刀,卻如此不堪一擊!
再看賊人已然束手就擒,見其跪倒于污泥之間低頭連咳不斷,一副病入膏肓之態,卓陽這才釋然!
臨松大軍駐于天門腳下,地勢偏低,連日陰雨,排水不便,而后濕氣上升,濕毒入體難驅,兵士槍矛銹鈍,戰力銳減!
然糧草日益霉變,更是雪上加霜!濕毒、霉毒交加,瞬間便病倒數千人,奈何醫術有限,次日便出現人員死亡,將士惶恐不安,數日未食,早已已無力再戰!
賀魁此人倒也果斷,見雨一停,隨即下令全軍撤退,留下千余軍兵皆為將死之人!
偷襲之人正是留守者之一,本就病魔纏身,又能有幾分力道?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狗~賊,可~可敢~與我一戰?”那人顫顫巍巍地罵到,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記冷槍貫體!
隨后天門軍挑開一排排營帳,里面皆為病重之人,卓陽恐生瘟疫,隨即下令眾將士運來火油澆于帳內外,而后一把大火覆之。傾刻間后營化為人間地獄,哀嚎之聲此起彼伏!
此間陶義已然明白所以,但想到臨越騎兵不過千余,便是追得賀魁,有待如何?于是憂慮道:“只是正陽將軍……”
未待說完,卓陽便明其意,反問陶義:“將軍可發現敵軍大型攻城利器?”
“賀魁斷然不會留半分與我軍,想必早已運走!”
“我只命陽宏宏毀其輜重,可有不妥?”
陶義恍然大悟,不禁為卓陽之謀而折服!拱手道:“卓大人之才,唯吾兄方可企及,義深感慚愧!”
“將軍說笑了,欲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郡守之能便在我之上!”卓陽揮手言道,陶義亦不再言語。
臨松十萬大軍壓境,卻錯了天時,非未近得天門,反為天災所亂,天門一戰尚未開始,卻已提前夭折!令軍兵們虛驚一場的同時,不免又會心一笑!
沖城,乃臨松郡最為接近天門關的一座城池,臨松大軍除卻一萬輜重部隊,其余軍兵三個時辰前便已退駐此地。
賀魁高坐于大堂之上,嘗著手中的香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語道:“早聞卓陽聰明過人,而今來看也不過如此,虧我百般擔心,連夜倉皇而退,你卻蒙在鼓里,錯失良機!”
正得意間,卻傳來一聲長報:“報~~,將軍,我軍輜重營遇襲,全軍覆沒,輜重焚毀一空!”
賀魁面色瞬間一沉喝道:“所為者何人?”
“將~軍,據稱是正陽宏所率騎兵!”所跪傳令顫巍巍稟報。
“大膽?據我所知,正陽宏部不足兩千,我輜重營過萬,怎落得全軍覆沒?”
“將軍,小人絕非虛言,正陽宏一眾的確僅千余人,可是~可是~”
賀魁掀起案桌怒言道:“即便將士羸弱,也不至于全軍…………是啊,若非天災害人,也不至于如此!”說著卻是聲音愈發低沉。!
連日陰雨鐵器已然銹鈍,因而賀魁撤軍之時僅令后軍帶了箭塔,沖車等木制器械。
此時三軍之中唯輜重營尚在城外,想來半個時辰便會趕到,本以為躲過一劫,卻不料半路遇襲!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輜重乃臨松重中之重,那可是臨松數十年來積累的家當吶!
賀魁痛心疾首,站立良久長嘆道:“正陽宏~正陽宏~卓陽啊!果然名不虛傳!”
且說正陽宏率部疾馳一日,天色已晚卻敵軍蹤影!所幸雨過之后,沿路留有印跡,順跡而追必然不失!
千余騎眼看再追片刻便是沖城,忽見得前方火光隱約閃動,忙趕上前去!
果不其然,近前一看,正是敵軍輜重部隊,話不多說,眾將士策馬沖殺而過,一時間敵軍后方大亂。
敵將得報,攜十余偏將趕至。隱約見得一人雙锏锏飛舞間數十人已命散其手。
敵將大喝一聲:“大膽賊子,看槍!”一桿長槍便要捅向陽宏。正陽宏瞥見來敵,轉身一锏擋開長槍,順勢側移,舞起右锏,一招“腰斬白蛇”,馬背之上上便只留了敵將半截軀體,鮮血一涌而上,行成一道血幕,煞是恐怖!
其余偏將呆滯片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逃跑。此人不知何方神圣,僅一個照面便取了自家營尉性命,在場者孰能攖鋒?
奈何,緊隨正陽宏而至的其余十六位統領,又怎會任其逃脫?
臨越騎兵,如虎狼進食,片刻便屠盡近萬敵軍,而后一把大火燃盡所有輜重與痕跡后迅速撤離。
正陽宏部不僅毀了臨松輜重,更是在其眼皮底下全殲其軍,可謂震撼!
此前外人只知臨海騎兵個個精兵強將,卻不知戰力此番強勢。經此一役,臨海騎兵名聲大震,凡提及臨海者,莫不言正陽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