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青池正貼膏藥,老趙抱著電腦沖進來,“有發現!”
本來帶隊去護城河里撈證據的人該是老趙,但這人是技術宅,最大作用在電腦前才能發揮。于是峪青池接手了他的工作。
老趙把電腦放在桌上,“你看!”
是張照片,渾濁的水里隱約能看出人形。他把照片放大無數倍,一個模糊的圖案出現在在屏幕上。
是童欣的項鏈。
照片上寫著:嚇死我了!還以為是尸體!能不能有點素質。#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日期是案發第二天。
“咱們不是推算出了拋尸地點嗎,我找了找附近居民的微博。”
“趙兒你立功了!我這幾天的苦力沒白干。”
老趙賊笑,“你是沒聽他們夸你,說咱們峪隊長一人頂三個壯漢!”
“去你的!通知他們沒有?”
“早說了。”老趙調出一張地圖,鼠標圈出一片區域,“根據水流推測,拋尸地點在這一片,是荒地。”
“走吧,去看看。”
“你不管護城河啦。看來今天得多調三個壯丁。”
拋尸地點是片草剎子,在護城河上游。河邊和荒地交界處有半人高的蘆葦,在風里東搖西晃。地上有綠芽破土而出,還有不知名的野花頑強生長。
“應該是這里了,繩子上本來綁著土疙瘩,被水泡化了,尸體才浮出來。”峪青池看看周圍,“這里是近郊吧,怎么有這么大片荒地?”
近年房價節節攀高,市區樓盤貴得嚇人,郊區也不便宜,荒著一片地確實不合理。“這地八成有主,查一下。”
老趙剛掏出手機,一個頭發斑白的大爺在遠處喊,“這里是私人地方,不能進來!”
大爺姓徐,徐思遠那個徐。
多年前,房地產剛有火爆的苗頭,徐思遠的爸爸買下這里。后來徐家破產,沒有后續資金,這片地也廢了,只留個老仆人在這里守著。
痕檢科來的很快。并且發現兩行足跡。
一雙是四十二碼男性鞋印,另一雙是三十七碼的高跟鞋。
是徐思遠和溫柔的尺碼。
峪青池說:“申請搜查證吧。”
法醫室。
峪青池趴在桌子上,“穗兒,結果出來沒有。”
劉蘇遞來兩份報告,“你們從董昕家找到的證物里有枚指紋是童欣的。剩下的沒法用。”
“案子怎么就捋不清呢。”峪青池指自己下巴,“你看我這都起痘了。”
“心火旺盛。有事?”
“……我媽又讓我相親來著。”
劉蘇跟她是老同學了,知根知底的,“你媽因為你早戀來學校鬧像昨天的事似的。話說,你媽知道爵爺是誰了嗎?”
“能不知道嗎,我爸評級還是爵爺找的關系。”峪青池罵了句臟話,“他們誰都沒告訴我,還是我爸說漏嘴我才知道的。”
她又說了句臟話。
劉蘇瞄她脖子,“你和爵爺還那樣處著?”
峪青點頭。
劉蘇從柜子里翻出個藥瓶,“活血化瘀的,效果更好。”
峪青池抱住她,“小穗兒,你太好了。”
劉蘇嘆氣,“你倆折騰什么呢?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干嘛不在一起。”
“我倆傻啊,要能一塊兒過不早一塊了。算了,距離才有美,偶爾見一面就挺好的。”峪青把能量棒嚼的‘咯吱’響,“再說像我家這么卑劣的基因,也沒有傳下去的必要。”
痕檢科的人進來,“組長,峪隊,檢驗結果出來了。”
峪青池翻開報告,“是徐思遠和溫柔的鞋子。”
劉蘇接過來一看,“誒,體重怎么不符?溫柔沒這么重。”
峪青池想了想,“王侯一開始覺得綁架是童欣自導自演的。”
“小侯爺?我同意。”
“這是迷信吧,你不是最講究證據嗎。”
“我不是迷信。現有的證據完全可以支撐這個結論。”
“如果有別的結論呢?”
劉蘇推了下眼鏡,“如果有其他可能,肯定能找出其他證據。”
峪青池小聲說:“其實,我最開始的想法跟侯爺一樣。”
“你怕了。你知道我們的工作多重要,所以害怕出現任何錯誤。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整個特案組。而且,你所有的結論都由我證明,你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