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戶是個現金中轉站。老趙順著查下去,很快查出來另外幾筆來路不明的大額匯款。并且這些錢又很快分散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像洗黑錢啊。”老趙指著屏幕,“這是啥?利息?”
孫律師另一個賬戶每月都接到一次匯款,額度極小,多是‘100,24’‘110,17’‘70,09’之類的。
王侯示意兩人看另一個賬戶,“是孫律師的匯款日期。逗號前是月份,逗號后是日子。”
老趙認真比對一番,“還真是!孫律師到底干什么呢,跟特工接頭似的。”
峪青池說:“親自問他咯。”
孫律師精神頹靡,頭發白了大半,表情陰沉地盯著面前的錄像機。
王侯:“這招對他沒用,他對這樣的手段很不屑。”
“不這么做他也對我們不屑。”峪青池看看時間,“晾夠五分鐘了,我進去了。”
峪青池帶杯溫白開進去,換掉孫律師面前冷的那杯。這杯水孫律師碰都沒有碰。峪青池:“您不必這樣,您的指紋信息我們已經采集過——”
“有話直說,別浪費我的時間。我認識你們局長,過來是給他的面子。”
峪青池不氣不惱,“那我就直說。孫律師,您濟狀況還好?”
孫律師滿臉不屑,“你不就想問我被童家辭退的事嗎。告訴你,辭退我的不是童家,是溫柔和徐思遠這對狗男女!她給老爺停藥時我就猜著了,我原想怎么也得等老爺小姐過完頭七,沒想到她在葬禮上就……算了,我也不愿看見他們,這樣也挺好。”
他沒有回答問題,只是在發泄不滿。峪青池只得重復一遍,“你的經濟情況。”
“你懂什么!我少時便跟隨老爺,是老爺的左膀右臂,老爺能虧待我?”孫律師抖抖腳,指著自己鞋子,“看見沒有,你半年的工資。”
峪青池當真瞄了一眼,“看來孫律師很喜歡這雙鞋。童老爺和童小姐的葬禮我在場,孫律師那天似乎也穿了這雙鞋。”
“我、我有兩雙一樣的。”孫律師抄手,靠在椅子上,“你還有事沒有,別浪費我時間,我可是按分鐘收費。”
峪青池翻開資料夾,是他賬戶頁面。
孫律師勃然大怒,“你們敢查我!你們這是侵犯隱私知道嗎。”
“或者說,我們找到了你的作案動機。”峪青池收起笑容,“綁架童小姐,殺人并拋尸!”
孫律師激動地拍桌子,“你敢這么跟我說話!我要告——”
峪青池把筆扔在桌上,“老實點!跟誰大呼小叫呢!”
孫律師訕訕坐回去,整個人頹廢不少。
“去年年末起,你匯去的金額只有之前的一半。上個月干脆沒有匯款。別告訴我交易停止了。”她往后翻了一頁,“如果真不交易,這個月怎么有兩筆匯款匯入你的賬戶。我知道這是你的匯款日期。更巧的是,一個月后,童小姐遭人綁架。你說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系。”
她說交易之后,孫律師的手便不自覺抖著。等她說到童欣綁架,他反而鎮定了。峪青池正疑惑,孫律師說:“和小姐沒關系。我把她當自己女兒看,怎么可能傷害她。”
他態度好了不少,甚至帶著誠懇。
“但她畢竟不是你女兒。以你的性格,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至于當了自己東西。”峪青池又翻開個文件夾,“手表,還有幾塊是定制的。是您的沒錯吧。”
“這、這是我的私事!”
峪青池把文件夾往桌上一砸,“私事,你對著童老爺和童欣也敢這么說!你敢肯定這件事和童欣的死沒關系!”
孫律師又開始抖了,“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童老爺對你不薄,你但凡念及一點往日情分就把事說出來。”
“這、這是我投資的賬戶。我不想繼續投錢,但那邊一直勸我不要撤資。我發誓,和小姐一點關系沒有。因為、因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在外國。我確定。”
王侯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他說的是真的。”
峪青池皺眉,如果真是這樣,這條線索又斷了。“我要知道具體情況。”
孫律師一咬牙,“是、是澀情錄影帶。但不在咱們國家傳播啊,這個你可以放心。前幾年效益很好,這幾年,大家都用互聯網,就……”
饒是峪青池再見多識廣,也預料不出是這種情況。
王侯:“他沒說謊。”
他正想提醒她董昕的事,峪青池已經問道:“你在葬禮那天才知道孫明有女朋友嗎?”
果然還是有默契的。王侯想。
“是的。孫明前幾年搬出去住,我們都挺忙的,不怎么聯系。也不知道他從哪找的人,真得太像小姐了。”
孫律師走時,特案組傾巢而出,參觀老司機本人。
老趙問峪青池:“這條線索沒用了?”
“交給掃黃組吧,他們應該樂意收下這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