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萌萌巨細靡遺地把自己的夢講了一遍,“幫上你了嗎?”
“你提供的線索很有用,謝謝。”
王侯插嘴,“給連大爺打個電話吧,他該擔心了。”
連萌萌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再看手機,一排未接來電。
她背起書包,“我要回家了。”
峪青池說:“我送你。”
街上很安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連萌萌說:“我家就在隔壁,不會有危險的。”
“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總是不好的。我正好出來透透氣。”
“我的夢真的對案子有幫助嗎?”
“有的。”
“那女孩怎么樣了,你們能找她嗎?”
連萌萌眼睛里有少女特有的純潔和天真,峪青池的心一下軟了,“我們一定能找她。”
連萌萌踢著小石子,小聲說:“我覺得她可能死了。”
“為什么這樣想?”
“不知道,就是種感覺。”
峪青池停下來,“萌萌,你想試試催眠嗎??”
“好呀。不過王偵探給我做過了。”
“……這位更專業。你滿十八周歲沒有?”
“我生日在十一月,還沒到。”
“沒關系,我聯系你的父母好了。”
連爺爺正在門口轉悠,一見到連萌萌回來,忙問她去哪里了。
連萌萌把爺爺勸回屋,“我還能丟啊,我去505了。”
“小王?去那干嘛?”
“拿飯盒啊。咱們家的飯盒還在他那。”
“那你也得跟爺爺說一聲。哎對了,快給你媽打個電話,她都急死了。”
連媽媽真的急死了,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連爸爸邊退車票邊安慰她,還有空數落女兒,末了不忘問她吃飯沒有。
連萌萌頭一次不覺得他們的嘮叨煩。她想,也不知道夢里那女孩怎么樣了,她的家人是不是也等著她。
王侯等在自家樓下,峪青池笑著說,“擔心我啊?”
“我擔心街上的流氓好吧。好歹是鄰居,再讓你打死了。”
“去你的。”峪青池給他一肘,“你怎么想。”
“連萌萌或許真見過夏時光,或許只是見過她的照片。她的夢是很多新聞拼成的——”
“你怎么這么墨跡,不能痛快給句話嗎。放心,只用作參考,絕不抄襲你的創意。”
“夏時光被侵犯時連萌萌在場,夏時光向她求救但她逃跑了,之后選擇性遺忘了這段經歷。最近的新聞喚起她的記憶,她雖然不記得具體經過,但心中充滿罪惡感,覺得自己和侵犯夏時光的人一樣。”
“連萌萌和夏時光差了十歲,她們怎么碰上的。”
“等案子查清楚就知道了。”
“對了,我明天要去下面轄區拿夏時光的卷宗,你和我一起去嗎?”
王侯站定,“不怕別人誤會?”
“誤會什么?明早我來接你。早點起。”
等她車子消失不見,王侯才低聲說:“你今晚留下也行啊。明天也方便。”
第二天天氣很好,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房門罕見地鎖上了,峪青池敲門,“小侯爺。”
沒人答應。
再敲。“王侯!”
“干哈呀,干哈呀。”
是肥鸚鵡。
峪青池:“小肥,叫王侯起來。”
里頭沉默幾秒,“亂臣賊—子——!”
峪青池:“我帶了好吃的。”
一陣微小的響動后,門開了。肥鸚鵡歪著腦袋攔在門口,“早飯?”
峪青池蹲下摸它,“我保證下次給你買好吃的。”
肥鸚鵡白眼一翻躺在地上,任憑峪青池說什么都不起來。
戲真多。峪青池懶得管它,進去找王侯了。
王侯暈在衣柜前,腦袋頂著柜門,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伸在柜子里。
峪青池戳他,“王侯?”
沒反應。
峪青池拍他,“王侯。”
還是沒反應。
峪青池正想著要不把他扛上車算了,肥鸚鵡溜達來了。
它撲騰起來,啄他后腦殼一下,“嘎——太子妃駕到!”
夏時光那轄區在遠郊一個小村子,峪青池和王侯到時已近晌午,派出所里一個人都沒有。王侯轉了一圈,“吃飯去了。”
峪青池看看時間,“才十一點。”
“又沒別的事,閑著也是閑著。峪隊長,我們怎么辦?”
峪青池找把椅子坐下,“等著唄。早知道記個聯系電話了。”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說話,一個年輕小伙子進來了,警服的風紀扣敞著,手里拎個飯盒,見屋里多出倆人嚇了一跳,“你們誰呀。”
峪青池盯著他的風紀扣,“特案組的,昨天跟你們聯系過了。”
“是你們啊。”小伙邊收飯盒邊問峪青池:“你談朋友沒?”
王侯:“夏時光案子的負責人在哪?”
“急什么,再聊會。”小伙對峪青池說,“要不咱們倆處處,我一定對你好。”
王侯很想教訓這小子,峪青池攔下他,把自己的證件給小伙子看。
小伙立即收起嬉皮笑臉,“領、領導!”
峪青池說:“風紀扣扣上!”
其他人也陸續回來了,見小伙子在大廳站軍姿,好奇問:“小方,干嘛呢。”
小伙子說:“市里、市里領導來了。”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急忙進來,見大廳站著一男一女,明星似的,心說市局的人就是跟他們不一樣。
這人是這里的所長。他把兩人請到辦公室,直夸他們年輕有為。峪青池和他客氣幾句便直奔主題,說要見夏時光案子的負責人。
所長拿起內線電話,“叫小方來一趟。”
那小伙子又來了。
所長:“你爸呢?”
小方:“去我姐家了。再有兩三天就回來了。”
老方是夏時光案子的負責,已經退休了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