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青池他們回警局時正好碰上小方。他手里大包小包,半個身子探進門衛處,正跟里面的人說著什么。
峪青池按喇叭,“他來協助我們辦案。”
老趙是個熱心腸,幫他把東西搬上車,“東西挺多啊。”
“嗨,我家老頭這幾年都魔怔了。但凡和夏時光有關,甭管大事小情都記上一筆。我說,你們能找著夏時光嗎。要真找著了,也算了解我爸的心病。”
幾人帶小方回特案組,小方在辦公室里轉悠,對著墻上錦旗和獎狀雙眼放光,“我以為特案組跟神盾局一樣都是編出來的,沒想到是真的。峪、峪隊長,這些案子全是你破的。”
“我們特案組破的。”峪青池說,“我可沒這么大本事。”
“我能摸摸嗎?”
“請便。”
小方臉上卻出現失落。
老趙看見了,問:“怎么了?”
“小時候我看電視,覺得警察懲惡揚善,特威風。可我從警校畢業到現在,遇到最大的案子是兩口子打架,男的把女打到流鼻血。我把男的抓起來,他老婆還罵我多管閑事。真羨慕你們,我這輩子要能參加一個大案子也好。”
夏時光的父母在近郊一處中檔小區開了家便利店。他們搬家后和以前的朋友斷了聯系,找起來很費了些時間。
店里人不多,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站在收銀臺后沖兩人笑一下,“買點什么?”
婦人頭發染成黃色,燙成小卷,大約染后再沒做過護理,枯的像草,發根位置一圈黑,有很明顯的白頭發。
她長得不錯,夏時光有些像她。
峪青池問:“您是夏時光的媽媽。”
婦人像忘了這個名字,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沖出來,“你們是誰?你們找到她了?她在哪?她——”
峪青池把證件給她看,“我們是特案組的,來調查夏時光失蹤。”
“有什么好查的。這么多年了,她想回不早回來了。”婦人對當初專家的話堅信不疑,認定自己閨女就是離家出走。
“死丫頭鬼迷心竅,好好的老師不當偏當明星。我們家吃得起這碗飯嗎。再說娛樂圈那么臟,好人家的孩子誰干那個呀。我和她爸怎么說都不聽,鬼上身似的。她走的前幾天,他爸打了她,誰知道她還學人離家出走。行,我等著,看我進棺材前能不能在電視上看見她。”
峪青池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不同,但王侯看出來她生氣了。他問:“您有夏時光朋友的聯系方式嗎?”
“小孩子家家有什么朋友,這才高中,等工作了誰還記得誰啊。我從來不讓她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頭。”
“您再仔細想想?”
“真沒有。不過我聽村里孩子說,她跟很多男孩走得很近。”
說話間,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進來了。婦人問:“寶兒,怎么自己回來了。”
小男孩認生,躲到婦人身后,怎么哄他叫人也不吭聲。“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婦人滿臉寵溺,“快進去吃午飯吧。”
小男孩把書包摘下,婦人拉開拉鏈頭,“寶兒學校年紀小,我得看得嚴了,可不能被壞孩子給帶壞咯。”
峪青池諷刺,“您真負責任。”
“沒辦法,總不能和夏時光一樣。”
車上。
王侯把冰鎮過的飲料貼在峪青池臉頰上,“冷靜一下。”
峪青池搓把臉,“我失態了。回去寫份五千字的檢討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