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只一棟房子,再過去便是農(nóng)田。農(nóng)田那邊,是夏時光的村子。
房子很有些年頭,外邊的石灰脫了大片,里面的紅磚經(jīng)風吹日曬已經(jīng)褪色。門上一把生銹的鎖,看不出來有沒有人住。
峪青池指著鎖,“小侯爺。”
王侯從兜里摸出自己的零碎,“不是教過你嗎,怎么老學不會。”
峪青池和老趙轉(zhuǎn)身,義正辭嚴道,“我可是人民公仆,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趙磊和連萌萌的視線來回轉(zhuǎn),不知哪一個大人臉皮更厚。
大概一分鐘,王侯說:“好了。”
門像很長時間沒人動過,王侯開的有些吃力。
峪青池打頭,王侯最后。趙磊緊張盯著連萌萌,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廂房全是鐵門,連萌萌一見那門,身上寒毛都豎起來,“是這里!”
王侯看一眼,“你確定?”
“我認識這門。”
王侯花了些功夫,把鎖全開了。
每間屋子都是干凈且明亮的,一點不像連萌萌描述的地方。峪青池覺得這里太高了,也沒有窄小的氣窗。
這時她收到王侯的短信,‘來屋后’。
屋后有個自建的雜物間。
峪青池到時,最先看見門上三把鐵鎖。
里面很暗,只從氣窗中投入一道光。
連萌萌聲音發(fā)抖,“姐姐呢?”
王侯身后是大片陰暗的影子,他說:“叫小穗兒姐來一趟吧。”
靠墻堆著很多木箱子,很糙,支棱著刺。夏時光的的骸骨就在其中一個箱子里。
她早脫水了,薄薄一層皮蟬蛻似的貼在骨頭上,胳膊和腿上的骨頭斷成幾節(jié),頭骨上有很深的裂縫。
連萌萌忍著懼意,輕聲說:“我來接你了。”
王侯摸摸她的頭,“她早知道了。她送你走時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劉蘇帶大部隊到了,警笛引來村民的圍觀。雖然有些吵,也很快問出這家主人的信息。
這家男人姓李,外面搬來的,性子木訥,和村里人沒什么交情。大家只知道他有個活潑的兒子,比他老子會來事。不過父子倆前幾年搬走了,只每年過年時回來一趟。
夏時光遺物很少,一個帆布包,三本課本,三個作業(yè)本,一只筆袋,一個軟皮抄,還有些小女生的東西,編了一半的手鏈,兩只白色小珠子串成的小熊,還有一只米色珠子串成的小兔子,一張很舊的大頭貼,以及一張交響樂CD。
“我們上學時包里都很沉,沒想到擺出來只有這么一點點……喂,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可是老師了,我實現(xiàn)了我的夢想……”宋老師泣不成聲,“你答應做我的伴娘的。你這個騙子,你、你知不知道我花了所有的零用錢給你買好吃的,你……”
峪青池遞來紙巾,“節(jié)哀順變。”
“你們,怎么找到她的?”
峪青池把連萌萌和趙磊介紹給她。
“她就是這樣的人……”宋老師抽噎一會兒,“你倆怎么在這里!”
兩個本該去醫(yī)務室的人離奇失蹤。回去一查監(jiān)控,年級學霸和班上最乖的孩子竟然逃課,任課老師快瘋了,直接把狀告到班主任那。宋老師問連萌萌:“你最近精神不好都是因為這件事?”
連萌萌既內(nèi)疚又自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不住道歉,眼淚又要往外冒。
宋老師忙說,“別哭別哭,小夏知道該罵我了。她最怕別人哭了。”
沈東也來了。
他深呼吸幾次才敢進來,“女神,我來看你了。”
“你還跟當年一樣好看,我已經(jīng)是大叔啦……好吧,我騙你的。老實說你現(xiàn)在太瘦了,我有點怕,我還是喜歡你胖一點。還記的愚人節(jié)那天嗎,我說要娶你,你說這個惡作劇太老套了。我是不是一直沒告訴你,我說的是真話,我說的喜歡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