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從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西裝,正想問峪青池借掛燙機,卻被一陣有規律的巨響嚇一跳。他順著聲音找到廚房,峪青池正剁排骨。
她手中切骨刀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帶著血絲的肉便分成兩塊,骨頭渣子四濺,噴得到處都是。再看峪青池,笑得詭異又滿足,在背光中格外陰森。
肥鸚鵡本是來討吃的,這會兒嚇得縮在墻角,用翅膀蓋住身體瑟瑟發抖。
王侯鼓起勇氣進來,“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來?今天喝排骨湯好不。”
“看你拿刀的姿勢就知道沒做過飯。”王侯嫌棄地接過刀,“我來吧。”
峪青池還挺不好意思,“天天叫你做飯,我過意不去嘛。”
“咱倆有一個會做飯的就夠了,不要浪費時間挑戰自己不擅長的事。要真的過意不去,你幫我把衣服熨了吧。”
這活兒峪青池還是挺拿手的。她在沙發上找到王侯西裝,“你明天穿這套上班?太隆重了吧,容易脫離人民群眾啊。”
廚房里的聲音停了,王侯擦手出來,臉上有些尷尬,“那什么,明天我得請半天假。”
“第一天上班就曠工,小侯爺你這樣可不行。”
“上午王爵給我電話,我明天得幫他談一筆生意。”
“爵爺回來了?”
“就是他不在,才要請我監工啊。”
爵爺怎么可能這樣跟他說話呢,他的原話是:“養了你這么久,終于能派上用場了。明天有個很難纏的客戶去公司,你得把這筆生意談下來。”
王侯以前也為他打過工,立即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薪水怎么算,我可是很貴的。”
王爵眼前立即出現他說這話時的得意樣子,額頭青筋直跳,“成功了,債務一筆勾銷——”
王侯怕他哥反悔,搶白道,“一言為定!”
王爵冷哼一聲,“要是失敗了,利息再漲三成。”
“本侯出馬怎么可能失敗。你不要說話不算數啊。”
自己養大的狗子,總不能宰了煮著吃。王爵聽他中氣十足,知道他最近過得不錯。他氣哼哼地想,真是孽畜,也不知道關心一下自己遠在異國他鄉的哥哥。
王侯跟他心有靈犀,下一秒便問:“哥,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啊。”
王爵心中終于熨帖了,“以為我是你么,飯也不會好好吃。”
“外國的飯哪有中國菜好吃啊,哥你還是趕緊回來吧,大老爺們怎么那么矯情,熱就開空調唄,至于特意飛去國外嗎。”
王爵簡直氣死了,卻聽他又說:“算了你愛什么時候回就什么時候回吧,不過你千萬別忘了給我帶禮物啊,我要巧克力、薯片——”
爵爺再忍不,掛了電話。
王侯致力于在峪青池面前抹黑他哥,又忍不住念叨爵爺歲數大了,更年期到了云云。聽得峪青池忍無可忍,終于胖揍他一頓。
這小混蛋永遠記不住,自己和爵爺同歲。
不過老話說得好,人靠衣裳馬靠鞍。第二天早上,峪青池剛起床就呆了。
那時她正往衛生間走,哪知在客廳遇到個疑似霸道總裁的人物。這人一身昂貴西裝,倨傲中帶著冷漠。
王侯見她目瞪口呆,嘚瑟極了,“被本侯帥呆了?”
峪青池老實點頭,“足以排進你人生最帥場景的第二名。”
王侯不解,“第一名是什么時候。”
“刷卡的時候。”
侯爺傷心欲絕,“原來你只愛我的錢!”
“不不不,我還愛你的美色。”峪青池摸一下他的臉,順手拿過他的領帶,“我幫你系。你想要什么扣。”
王侯確實打領帶無能,他對領結也沒有研究,叫峪青池自己看著辦。
峪青池便給他打了個最普通的結,“其實我只會打這一種。瞪著我干什么,我告訴你,別的結太花哨了,只有這樣平凡的結才能襯托出你的威武霸氣。”
于是侯爺便頂著這個能襯托出他威武霸氣的結去賺外快了。
談判有專業人士,用不著侯爺動嘴。他要做的只是在后頭觀察對方的反應,然后用紙條傳給己方人員。
沒花多少時間,這單生意就成了。
跟自家哥哥炫耀后,侯爺打車往市局走。途徑三條街時,他卻忍不住下了車。
三條街還是老樣子,靜謐而祥和,王侯當初執意買下這里的房子,就是因為這里叫自己心神平靜。不過現在……他想起峪青池,嘴角忍不住向上翹。
屋子也是老樣子,只是東西都搬走了,顯得格外空曠。
走之前,王侯開了門口的信箱。信箱里沒有亂七八糟的傳單和促銷海報,八成是連爺爺或者三石小朋友幫著收拾過。王侯翻著幾封信件,動作突然滯住了。
他盯著那個名字,表情驚喜又疑惑。
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