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何對趙光耀還有些奢望,軟聲哀求,“師兄,簡白還小,這刀下去他就毀了?!?/p>
趙光耀不想再聽她說話了,他把調(diào)節(jié)器的滾輪朝上推了一點,“我知道你有刀。”
簡白真的從口袋中掏出把薄刀。趙光耀立即認(rèn)出來,他就是用這把刀刺傷自己的。他臉上露出狂熱,直勾勾盯著簡白。
簡白語氣溫柔,“轉(zhuǎn)過頭吧。有點血腥,你別看?!?/p>
薄何不住搖頭,叫他住手。簡白朝她笑笑,手擦過臉上,一道血痕立即出現(xiàn)。這痕跡像融冰的瀑布,血液瞬間涌出,染紅了大半張臉。
“怪物,你果然是怪物!”趙光耀尖叫,“肚子,快往肚子割一刀!”
薄何終于意識到,這人瘋了。
“怪不得找不出被害人間的關(guān)聯(lián),原來方向錯了?!庇喑赜烷T踩到底,“他的目標(biāo)根本不是綿綿!”
王侯心驚膽顫盯著她,試圖用說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用免費治療引前兩個受害人上鉤,通過他們了解薄何跟簡白的近況,順便實驗他的能力??伤旆植粔颍瑳]法直接催眠別人殺人,只能加深他們的抑郁達到目的。至于后面幾個人,或者年齡,或者職業(yè),多少跟簡白有相似的地方?!?/p>
峪青池憤懣極了,“他竟拿人命實驗!我們該早點發(fā)現(xiàn)的!”
“放心吧,他沒有好下場的!”王侯突然想起什么,催促道,“快點快點,不然簡白非搭上一條命不可。”
一連幾刀下去,血已把T恤浸紅。趙光耀神情驕傲,像個俯視眾生的神明。他警惕性降低不少,雖依舊不敢靠近,卻已離薄何足夠遠(yuǎn)。
簡白看薄荷一眼,她的臉已慘白一片。還是托大了。簡白埋怨自己。他想,我怎么總讓你受傷呢。
你太好,不該受這種苦。
再抬頭,他眼里閃著詭譎的光。趙光耀盯著他唇角的笑容,暗道不妙,責(zé)怪自己太過大意,眼前可是個怪物。
他想回到薄何身邊,他想攥緊自己的護身符。
就在這刻,簡白笑了,白生生的牙齒浸在血水里,盡管他沒開口,趙光耀已手腳冰涼,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制。
“你嚇?biāo)懒?,你不知道我留下的暗示是什么,你寢食難安,害怕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自殺,你快嚇?biāo)懒??!?/p>
簡白語調(diào)輕柔又平緩,像母親的睡前童謠,讓人神志不自覺模糊起來。趙光耀強迫自己清醒,但簡白的聲音像一張網(wǎng),他越掙扎便陷得越深。
薄何看出簡白的意圖,她想阻止他,但她實在太過虛弱,即使拼盡全力,喊出來的聲音卻低如蚊鳴。
簡白盯著趙光耀,“記得那一刀嗎,你猜,我再說一次暗示,你會做什么。”
理智告訴趙光耀,簡白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但他真的嚇?biāo)懒?,那一刀雖然不深,卻帶走他所有的理智和尊嚴(yán)。
他本能懼怕簡白。
他惶恐地看著他,只見他嘴角上挑,似乎馬上就吐出有毒的信子。他絕望地閉上眼,妄圖逃過一劫。
但他沒聽見任何聲音。
他疑惑地睜開眼,只見王侯把簡白壓在身下,自己腕上多了副手銬,峪青池正跟醫(yī)護人員一起把薄何抬上擔(dān)架車。
他眨眨眼,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簡白的傷看起著嚇人,其實不重,這會兒已經(jīng)處理好了,只是顯得非常狼狽。他身上裹著繃帶,在病床邊等薄何醒來。
薄何已經(jīng)脫離危險,只等麻醉效果過去。
王侯看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到底沒憋住,“你是不是傻子,那個人渣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命!你不想想,你要真過去照他脖子來一刀,這會兒薄何可連個陪床的人都沒有。”
是的,催眠和暗示是騙趙光耀的。簡白就是等待他退縮的時機,給他致命一刀。王侯跟著峪青池沖進去時,他正朝趙光耀的脖子比劃。
王侯本能過去撲倒他,傷就是那時留下的。
簡白難得不回嘴,低著頭不知想什么。過了許久,他說:“我想變強?!?/p>
王侯愣了,“啥?”
簡白目光堅定,“我不能再讓綿綿受傷了。至少得變的跟你一樣,即使幫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
我怎么一點不高興呢。再說你和我比什么,我家池小魚可是把壯漢打哭的奇女子好吧。
“我老師很久不收徒弟了,不過你嗎……”王侯審視一番,“還湊活?!?/p>
簡白瞇起眼,看架勢是要跟他吵一架。這時老趙回來了,身后跟著個和簡白差不多大的少年。
“三石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去混幫派!為什么最近經(jīng)常受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