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莊園院子里。
蘇斐和狗肉站在最前面,后頭的傭兵怒目看著站在莊園里房子門口的幾個護衛,雖然傭兵們都沒有帶武器,但卻絲毫不懼手里握著劍的莊園護衛,這些護衛看起來可就比莉達的護衛騎士魯恩差多了,他們只是穿著一身皮甲,雖然一個個身材也算是壯碩,但拿著劍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至于霍蘭德和塞拉夫婦二人,已經被傭兵們從馬廄里救了出來,在聽了老夫妻倆的講述之后,傭兵們可是恨不得馬上拆了眼前這個房子,這些漢子眼里最看不慣以勢欺人的貴族敗類了。
吱——
這時候,房子的大門從里面被打開,又是四個護衛走了出來,連同原本就在外面守著的四人,八個護衛勉強排出了一個半圓形,將最后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波布奇護在后面。
“你們是誰?”波布奇皺了皺眉,他大聲問道。
“我是你大爺!”一個性子躁的傭兵指著波布奇就罵道。
“你!”波布奇一下子被嗆住,他手指著這群傭兵,支吾了半天,最后踹了一腳旁邊的護衛,痛罵道,“你們是豬嗎!他們怎么進來的!”
“大人,他們……”
護衛將要回答,波布奇就又踹了他一腳,隨后,他的臉色突然從剛才的怒氣沖天變成了一副陰險狡猾的樣子,波布奇走下臺階,不過還是躲在護衛的身后,他對著蘇斐說道:“那么,請問閣下來我的莊園是有什么事情嗎?”
“喂,你是不是要裝糊涂?”蘇斐說道,“快把艾麗卡放了!”
“艾麗卡?那是誰?”波布奇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反問道,“我們波布奇商行一直都遵守王國的律法,就算你們是傭兵,我也可以去審判所告你們強闖我的宅院。”
“蘇斐老板,我最恨的就是這種黑心商人,你在外面等一會,我們這就進去把女孩帶出來?!碧┨箶]起袖子,向前走了幾步,同時,跟在后頭的傭兵們也是跟著往前走去。
“喂!你,你們!”波布奇可沒想到傭兵們會這么不講道理,他連連對著旁邊的護衛喊道,“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可是,區區幾個護衛,在二十多個人傭兵面前,氣勢完全被壓了下去,更何況,這些護衛雖然叫做是護衛,但其實平時也只是幫著波布奇欺負欺負村民,可沒有真刀真槍地和人打過,這個關頭,他們當然是瞬間慫了下來。
自家老板的安全,和自己的性命,護衛們馬上從中分出了輕重。
幾個護衛紛紛將自己手中的刀劍放下,丟下后面的波布奇就朝旁邊跑去,當然,他們都被傭兵們給按在了地上。
“該死!”
波布奇瞪了眼幾個毫無忠心的護衛,扭頭就走進了屋里,重重地將門關上,還不忘將門栓鎖死。
波布奇看著通往三層臥房的樓梯,心里很是不甘,但是,在短暫地權衡之后,波布奇還是選擇先拐進了酒坊一樓廚房。
在酒坊的廚房里,赫然還有著一個通向地下的樓梯,波布奇抓起擺在廚房邊上的幾個麻袋,費勁地搬到樓梯旁邊,將麻袋丟了進去,也不管袋子砸在地上,里面的白色晶體從破損的口子灑出來,他馬上將房間里的一個燭臺扭動一周,只聽一陣轟隆的機械齒輪聲,一塊全新的地板從一旁的地面夾層里被推出來,恰好覆蓋在樓梯口處。
在確定了從外邊看不出任何破綻之后,波布奇索性就直接站在了一樓的大廳里。
在波布奇想來,這些擄走女孩的“小事情”,在審判所那里,總有辦法能夠壓下來的,大不了就多給審判所里的幾個熟人塞點錢嘛,而且,在他的背后還有大家族撐腰,只要他最大的秘密不被捅出來,那就一切好說。
但如果那件事也被發現的話……
波布奇咬了咬牙,心里發誓絕對不能被這些人發現廚房的暗道,要知道,走私鹽巴,并且惡意壟斷君臨城市場的罪名,要比擄掠女孩的罪名強上十倍!而且,他估量了一下地下室存貨的份量,這恐怕已經夠他吊死十次了!
就算是再大的家族,在這個時候肯定都只會把他一腳踢開,撇清關系。
這時候,酒坊的大門已經被傭兵們砸開。
其實一開始傭兵們也只是抱著湊熱鬧的心態,但現在看來,這個波布奇的酒莊里肯定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雖然并沒有人提前發出懸賞,但只要是最后確定了波布奇有罪,那么審判所依舊會給傭兵們一筆賞金。
蘇斐剛納悶呢,他一走進酒坊里面,聞到的不是酒味,而是一股腥臊并且混雜這汗液的味道,一個傭兵就捏著鼻子說道:“媽的,這里的味道比鼴鼠窩還濃!”
“鼴鼠窩?”蘇斐看向站在他旁邊的提比特。
“嘿,鼴鼠窩嘛,就是君臨城外面村子里一家著名的旅館,你懂的,那里很便宜?!碧岜忍佚b著牙,手臂碰了碰蘇斐,說道。
蘇斐頓時恍然,他看向波布奇的眼神里更添加了幾分厭惡。
“該死,快把你擄來的女孩都放了!”泰坦怒罵道。
雖然出入各種風流場所是傭兵們的日常,畢竟游走在刀口,在出任務之后,他們總得去發泄發泄,當然,傭兵們去的可都是合法的地方,對方也都是自愿的,既然是交易關系,你出金錢,對方出肉體,這并沒有違背什么道德、法律,至少,在這個世界的人的觀念中是這樣的。
可是,眼前這個可惡的商人,因為他特別的癖好,能夠滿足他欲望的技女可不好找,就算有,那也都是因年紀大或者樣貌丑陋而只能靠服務重口味客人賺錢的女人。
所以,波布奇就以進入酒莊當侍女為借口,強行擄走了村里不少的年輕姑娘關在酒莊里以滿足他各種變態的想法。
至于這些被擄走女兒的村民,他們當然是一萬個不愿意,可是,如果不依著波布奇的話,且不說沒有了田地的村民會失去掙錢生存的手段,還會被他雇傭的那些護衛狠狠教訓,在君臨城外的村莊,將一個人偽裝成意外死亡是再容易不過的了。
你問他們為什么不去君臨城的審判所告發波布奇?
要知道,這可不是在君臨城,雖然距離君臨城只有很短的路程,但畢竟是在城外,君臨城里的審判所對待這里的事務也沒有那么上心,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偶爾有村民進城舉報,但也只是被敷衍了事,就像是有人故意護著這個酒莊一樣。
護著這個酒莊?就憑著波布奇這個毫無名氣的三流商會?
很顯然,波布奇沒有這么大的架子,審判所里的人雖然并不是什么兩袖清風的好官,但也不至于是這種三流商會能夠賄賂的,能夠讓審判所閉嘴的,肯定別有他人。
至于這個“他人”嘛,哼哼,蘇斐想到了某條和狗同名的人。
荊棘花家族,除去皇家之外,是可以在君臨城排進前三的大家族,只要波布奇把握好分寸,不搞出太多的人命來,并且事情做得干凈些,那么荊棘花家自然有手段讓審判所不去理會這些“小事情”。
“狗肉。”蘇斐蹲下身子,摸了摸狗肉的腦袋,在他耳旁輕聲說道,“你能不能聞到鹽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