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剛想放下飯碗去給母親磕個頭，就聽到父親開口，“對了，林西，你奶奶病了，住院好多天了，昨天剛回來，你等會去看看她。”

“我跟小可也還沒去，等會姐跟我們一起去。”林坤猛然想起來今天還沒去看過奶奶，不由搶話道。

林西面色一白，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父親，就那么看著他，不移開，也不開口。

父親被她看得有些不安，目光閃躲了開去，“林西，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奶奶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一句沒想到就可以抵消一條人命嗎？”林西嘲諷一笑，“我去看看媽，就不打擾您一家好好團圓了。”

林西扔下飯碗，拔腳就往三樓跑。她知道父親為難，一邊是妻子，一邊是骨肉兄弟，生他養他的母親，可是，這么多年來他對奶奶的孝順，對兄弟的偏幫，奶奶有記在心里嗎？二叔三叔有感激過嗎？奶奶的眼里還不是只看得到二叔跟三叔，照樣明里暗里的為難他們一家，甚至，讓母親年紀輕輕就被氣死……

一句她沒想到就想抵消這一切嗎？

做夢！

“姐，等等我。”林坤臉色為難的跟了上來，“姐，我知道你還在怪奶奶，可是奶奶也年紀大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她還有幾年可以活，沒必要再繼續跟她……”

“小坤，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林西打斷林坤的話，當年的事情，細節始末林坤并不清楚，她也沒必要讓林坤變得像她一樣，心永遠得不到安寧。

“可是……”林坤還想說什么，被父親打斷了，“小坤，你先下去，陪小可吃飯。”

“哦。”林坤一步三回頭的下樓了，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兩個人靜默的站著，許久，父親哀傷的開口，“你是在怪我？”

林西看著父親蒼白的鬢角，抹了一把淚水，“我不怪你，我只是為母親不值。你幫的永遠都是奶奶，就沒有想過我跟媽媽以前過的是什么日子，不，我說錯了，其實你是知道的，你在左右為難，你不能有違孝道，你必須孝順奶奶，無論她怎么為難我們，無論她背地里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西……她是你奶奶……”父親皺眉，擠出一句蒼白的辯駁，似乎對她的最后一句話很是不滿。

林西嘲弄的笑，話音不可抑制的尖銳起來，“她在做下那樣的事情時有沒有想過她是我的奶奶，她是我媽的婆婆，有哪個婆婆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難道她不知道，三人成虎嗎？難道她不知道，在這樣保守的小村子里，流言蜚語猛于虎嗎？不要跟我說什么她沒料到，她做下這一切的時候就早想到了后果，她就是想不遺余力的整垮我媽，讓我媽沒臉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林西……”父親臉色一白，被她的尖銳刺傷，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勸我，我不去看她的。”林西捂著胸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你可以讓林坤小可去看她，這已是我的最大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