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勝文這條產(chǎn)線上共有職工二十四人,張冠傣和小貝相處越是冷淡,一些好事者就越想把張冠傣和小貝兩人撮合在一起,在這樣的流言蜚語中,向來孤傲的兩人相處時就越發(fā)謹(jǐn)慎了。
人生如戲,上帝這個導(dǎo)演往往會在人生的劇本里插上一段令人不可思議的際遇。
正當(dāng)小貝與張冠傣僵持之際,一個意外地加班通知讓他們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劇大轉(zhuǎn)變。這天趕完貨,下班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在線上忙得天旋地轉(zhuǎn)的張冠傣早已餓得發(fā)慌,吆喝著下班去吃夜宵,劉福貴與他平素交好,就爽快地答應(yīng)著一塊去,因小貝平時又和劉福貴很是聊得來,也就湊在一塊去了。
這個夜宵,這一夜對張冠傣而言,可以說是認(rèn)識小貝的一個開始。張冠傣吃罷夜宵躺在床上休息時,只覺小貝的言談舉止,竟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親切!從此他開始對小貝產(chǎn)生了興趣,但畢竟男女有別,有些事情也不便直截了當(dāng)?shù)娜査谑菑埞诖霭涯繕?biāo)鎖在了與小貝交好的劉福貴身上。
這一天,張冠傣趁著和劉福貴吃宵夜的空余,便問了起來。
“福貴,你和楊小貝認(rèn)識多久啦?”
張冠傣單刀直入的說上主題,旁敲側(cè)擊他覺得反而會令人想入非非。
“也不算久吧,她今年三月份來的,不過半年的光景。”
“噢。”
劉福貴見張冠傣若有所思,心里頓起了疑竇,問道:“冠傣,你在想什么?”張冠傣回過神來,喝了一口水,冷笑道:“呵,我是在想啊,像楊小貝這么大的一個女孩子,沒有結(jié)婚倒還罷了,她居然到現(xiàn)在還沒有男朋友,你說說看,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呃……”劉福貴略一沉吟,說道:“其實,小貝也有她的苦楚。我相信沒有一個人愿意被人說三道四吧?小貝也不例外,她這么大,并不是不想結(jié)婚,或許她天天都在想結(jié)婚,問題是她跟誰結(jié)婚呢?要知道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女人的婚姻等于是在投第二次胎,嫁給一個什么樣的男人就等于選擇了她下半生的命運,你說結(jié)婚對女人來說容易嗎?那需要多大的決心多大的勇氣啊!”
張冠傣聽了,長長嘆了一口氣。這道理他不是不懂,可光懂有什么用呢?別人自身的問題,只有他自己看透了想通了才能夠走出困局。
“都說愛情能使人盲目,失去理智,這么多年來,難道小貝她就沒有遇到過心儀的對象?”
“呵呵,這我聽她說過,她并不是沒有遇到,可遇到了有什么用呢?緣分緣分,有緣無分。你知道嗎,小貝的命運其實很坎坷,從小她就在與病魔抗?fàn)帲『昧怂幊缘枚嗔藚s傷了腸胃,她之所以現(xiàn)在身段婀娜苗條,都是腸胃不能全面吸收營養(yǎng)所致。也因為從小身體的原因,養(yǎng)成了一副焦燥的脾氣,在別人眼里看來,這性格就顯得強勢了些,其實在她這強勢的外表下,更多的是脆弱,她最需要的是一份安定,一個依靠,一分理解……”
“呵呵,你對她倒了解得很!”
在與劉福貴的交談中,張冠傣對小貝的事情知道得也很有限。盡管如此,但這對張冠傣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吃罷宵夜回到租房,這一夜張冠傣徹夜失眠了,他情不自禁的打開電腦更新了QQ說說,寫上了他此時的心情:“為什么一個人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如果可以,我寧愿那個人是我自己……”
“那個人”這里自然是指小貝。
往后的日子里,張冠傣對小貝處處關(guān)照,兩人也漸漸熟絡(luò)了起來。張冠傣對小貝的關(guān)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覺得小貝如劉福貴所講,她太需要人照顧,需要像他這么一個懂得理解的人在身邊,所以他也就一直無怨無悔的付出,就連一絲回報也沒有奢望過。
張冠傣就是這么一個人,他更多的是在為別人著想,在幫助別人的同時,往往會忘了自己,忘了那已不是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圍。
一個月很快又過去了,這天中國迎來了漢族四大傳統(tǒng)節(jié)日中的中秋節(jié),巨源公司按照法定的安排放了三天的假。這三天的假日,正合張冠傣心意,他心里早已默默盤算著怎么來度過這個具有傳統(tǒng)意義的節(jié)日,同時也在想著兩全其美的法子,一來可以散散心,排解這些天的勞累,二來可以接近小貝,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俗話說:“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張冠傣掏空心思,終于找出了一條可行的路子。
“不死心還在,拯救我們未來,這條路,很愉快,你和我,心還在,不死心還在,推翻命運安排,為了你活了下來,給世界一場意外,不死心還在,拯救我們未來,這條路,很愉快,你和我,沒有盡頭才精彩……”
農(nóng)歷八月十五,中午十點二十三分,熟睡的小貝被信樂團這首《不死心還在》的鈴聲給驚醒了,她懶洋洋的睜開一雙朦朧的睡眼,但見屏幕上閃著“張冠傣”三個字,于是小貝把電話接通了。
“喂,楊小貝嗎,你……還沒有起床呀?”聽著小貝的呢喃的呻吟,張冠傣硬生生地轉(zhuǎn)過話頭。
“還早呢,打我電話有什么事情哪?”
“啊!還早呀?哎,我說楊大小姐,你知道現(xiàn)在都幾點了嗎?”
張冠傣不喜歡阿諛奉承,也從不刻意貶低自己來討好他人。在這個追名逐利的世界里生活就如一潭死水,如果連說話也少了些情趣,那就只會令生活雪上加霜,枯燥乏味。所以張冠傣在言詞之中,往往會添加些戲劇性的臺詞,以充實些情感。
“嗯……應(yīng)該有十點鐘了吧?”
“喲!虧你還知道呀。現(xiàn)在那是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啦,你還好意思繼續(xù)睡下去嗎?別忘了,我和你還有個約定。”
“約定?”小貝偏頭想了想,叫道:“喂,那天一句玩笑話,你不會就當(dāng)真了吧?”
張冠傣聽了頓時一愣,他滿以為他的如意算盤有戲唱了,誰知人家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但追求女孩子碰碰釘子在所難免,他腦子靈敏,數(shù)念轉(zhuǎn)過,忽而哈哈一笑,說道:“喂,楊大小姐楊姑娘,聽你的這口氣我看不會這么簡單吧?你是怕被別人誤以為我和你……有什么曖昧的關(guān)系吧?”他故意把“你”字音拖得很長,心想:“你不出來?哼,那可不行!俗話說,請將不如激將。”
小貝確有此意,心中暗自嘀咕:“我可犯不著與你扯上關(guān)系。”既然張冠傣挑明了,她也就只好說道“是啊。畢竟我們男女有別嘛,我和你一起出去,你未婚我未嫁,別人看見了作何感想?自然是少不了些閑言碎語啦,這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張冠傣一激成拙,心想:“女孩子向來都挺自戀,得說些好聽的話,捧她一捧。”叫道:“喂,這可就不像你的處事風(fēng)格啦!你不是常說:‘身正不怕影子歪’嗎?能說出這樣話的人想來不至于這么俗吧?更何況你不是一向自詡為膽大包天的嘛,若連別人的一點閑言碎語你都怕了,豈不是有損你在我心目中的威望呀?”
小貝被張冠傣這一激帶捧,終于頂不住泄氣了,笑道:“我暈倒!你還威望來了,好啦好啦,我去還不成嗎?”
“那好,我就在公司的門口等你了。”
“嗯,好吧,等會見。”
小貝掛斷電話,曾萍、夢琴、謝珊珊就不約而同的尖叫了起來。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一些戲言恍如潮水似地涌入小貝的耳里。
“小貝,今天和誰有約定呀?”
“小貝,威望都說出來了,看來那人對你俯首稱臣啦!哈哈!”
“小貝,‘你未婚我未嫁’,看來這是天公作美,人家這樣待你,干脆就嫁他好啦。”
“小貝,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威望,說明你是他眼中的牡丹,夢里的西施,心中的嫦娥,你現(xiàn)在若要他為你去死,只怕人家也是甘心情愿,眉毛也不會皺呀,哇,真羨慕你哦!”
“小貝,……”
小貝被這一陣亂糟糟的調(diào)笑話弄得面紅耳赤,心也不規(guī)律地跳了起來,猶如小鹿亂撞,隱隱覺得她們說的真有那么一回事樣。這些年來她風(fēng)里來雨里去,什么場面沒有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心里雖然忐忑不安,經(jīng)多識廣的她立刻作出了一副漫不在乎的表情,說道:“切,我要暈倒了,你們呀,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想得也太多了吧!我和他才認(rèn)識多久呀?同事嘛,彼此開開玩笑你們就大驚小怪了。”
夢琴把嘴一撇,叫道:“奇哉怪了,開開玩笑?那怎么沒有人對我這樣子說呀,唉!”
曾萍卻故作一臉委屈,說道:“小貝,我也和他很熟呀,他怎么就不給我開開這樣的玩笑呢?”
謝珊珊此時卻把臉色一沉,又正經(jīng)八百的說道:“唉,說你們無知吧,看起來你們什么都懂,說你們是萬事通吧,卻根本就不靠譜!愛情這東西,它來時靜悄悄,享受時轟轟烈烈,走時卻又波瀾起伏,扣人心弦。現(xiàn)在的人傷感,在我眼里看來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們只懂得一味地去享受愛情帶來的甜蜜,卻不知道人性的多變,一段再深的感情,都經(jīng)不起時間長河的沖刷。愛情這東西需要經(jīng)營,只有懂得經(jīng)營的人才能夠享受愛情帶來無窮無盡的樂趣和甜蜜,否則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如同曇花,給你的感覺只會是彈指間的美麗。”
小貝一聽,觸動了心中的傷痛,眼睛也慢慢濕潤了。謝珊珊的話很對,只有懂得經(jīng)營愛情的人才能夠享受愛情帶來無窮無盡的樂趣和甜蜜,她與大笨熊在愛情的世界里追逐了四年,感情可謂濃郁如酒,可到頭來卻還是以勞燕分飛而終了,不得不說,這就是沒有用心經(jīng)營愛情的最好現(xiàn)實典故。
“珊珊姐,你老公和你的感情很好吧?”
夢琴、曾萍、小貝三人不約而同的問道。愛情,畢竟女孩子都比較向往。
謝珊珊臉上頓起一絲甜美的笑容,說道:“我和老公結(jié)婚時才二十四歲,屈指算來現(xiàn)在都將近九年了,給我的感覺……我和他幾乎天天都像在談戀愛。”
夢琴眨了眨眼睛,叫道:“哇!結(jié)婚九年?天天如同談戀愛?”曾萍苦笑了笑,說道:“珊珊姐,你們是怎么過來的呀?和一個男人相處九年,換作是我,只怕早就沒有新意了。”謝珊珊笑道:“這就是我說的‘經(jīng)營愛情’呀!”小貝眉毛一蹙,問道:“結(jié)婚九年,難道你們就沒有過人們常說的‘七年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