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拜月那個混蛋!”
了解了趙靈兒的狀況,看到痛不欲生的姬逍遙,秦月如憤怒了。
“姐姐,你不要沖動。”佑文拉住了她的手臂,“等姬逍遙醒來,那是他要做的事。”
秦月如身體一僵,不錯,為趙靈兒報仇、為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報仇,那是一個父親應盡的職責。
父親……
原本,姬逍遙是要成為父親的。
“該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秦月如顫抖著緩緩的坐下來,掩面而泣。
她怕,她怕姬逍遙會崩潰,她怕就這樣失去姬逍遙。
她,愛他。
“別哭了,這個時候,你要堅強,在逍遙最脆弱的時候,只能依靠你了。”
宋王臣踱到床邊,遞去一方手帕。
秦月如接過,擦了擦紅腫的眼睛,站起身來:“謝謝,我去看看阿奴。這幾天,她也一定吃了不少苦。”
“喂,”宋王臣拉住她,“唐鈺在守著她,你不用擔心了。”
正說著,水翎湘走了進來。
“翎湘,怎么樣?靈兒的狀況怎么樣?”
“很抱歉……”水翎湘搖了搖頭,“和圣女說的一樣,我無能為力。”
最后一絲希望幻滅,秦月如顫抖著站起來,緩緩向王帳踱去。
床上,姬逍遙雙眉緊蹙;四周,寂靜無聲。
秦月如就在他旁邊坐下來,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涼,她的心也跟著揪緊。
秦月如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一切厄運都要降臨在姬逍遙身上,讓他嘗盡一切悲哀,真的,好不公平。
“逍遙……逍遙……”
她輕輕地呢喃著他的名字,從心底祈求上蒼讓她來分擔他的痛苦。
“啊——!”
一聲驚叫劃破夜空,秦月如渾身一僵。
靈兒……是靈兒的聲音……
果然,姬逍遙猛地從夢中驚醒,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從王帳飛奔了出去,甚至,他沒有看到一直坐在他身邊的秦月如。
“逍遙!”秦月如也連忙站起身追了出去。
她顧不得他有沒有看見她了,現在,她只想陪在他身邊。
“靈兒!”姬逍遙沖進帷帳,一眼就看見了蜷縮在角落里、用力揮開想要攙扶她的侍女的趙靈兒。
立時,一陣劇烈無比的心痛充滿姬逍遙的胸口,他輕輕地朝趙靈兒走過去,低柔的呼喚:“靈兒……”
趙靈兒驚懼的眼睛里閃過疑惑,張了張口,聲音卻卡在嗓子里。周圍的侍女見是姬逍遙,都連忙下跪。
姬逍遙緩緩的靠近趙靈兒,伸出手來撫摸她的臉頰:“靈兒,沒事了,逍遙哥哥在這兒。”
趙靈兒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了姬逍遙的手,尖銳的指甲摳進了姬逍遙的肉里,她驚恐的喊著:“逍遙哥哥,救救靈兒,他們……他們要給我喝藥,他們要害死我們的孩子!”
姬逍遙痛苦的閉了閉眼,勉強的笑笑:“靈兒不要怕,有逍遙哥哥在,他們不敢的,嗯?”
“逍遙哥哥……”趙靈兒看著姬逍遙張開的懷抱,猶豫著,突然身子一歪,昏倒過去。
姬逍遙抱著她站起來,悲憫、心痛的看著趙靈兒瘦削蒼白的臉龐,一步步走向王帳。
身后,侍女們哆嗦著,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起來吧,再熱一碗湯藥端去王帳。”
“啊,王后娘娘!”
侍女們戰戰兢兢的起身,退了出去。
秦月如嘆了口氣,扶住了門框。
其實,從剛才起,她就已經看到了一切。
“無悔……”
秦月如把秦無悔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嚴肅的握緊了她的手。
“公主?”秦無悔微怔,然后,搖了搖頭,“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請恕無悔無能為力。”
“無悔!”秦月如道,“你可以的,我知道!你能救靈兒,只有你可以!”
秦無悔淡淡一笑:“趙靈兒現在已經癡傻了,就算我能讓她清醒,又怎么樣?公主,他們的孩子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死了沒錯……”秦月如囁嚅,“但是幻蘭曾經告訴過我,有轉輪盤的存在,不是嗎?”
秦無悔瞇了瞇眼:“她告訴你的?”
“是啊!”
“你知道轉輪盤在哪里嗎?”
“呃,這個,不是很清楚。”
“靈狐幻界。”
“哎?”
“那個地方,就連我也不能隨便進入。”
“哎哎?”
“還有,轉輪盤是幻界的鎮宮之寶,守護它的天狐百年才啟動一次,用來變換五行,加固狐族的結界。”
“……”
“公主,死了這條心吧。”
“……”
“屬下告辭。”
“……”
靈狐幻界……鎮宮之寶……
對秦月如來說,她知道這兩點就足夠了。
“靈兒,乖,吧藥喝了,這是能治好你的病的湯藥。”姬逍遙把侍女們端來的湯藥親自送到趙靈兒嘴邊。
“我不要喝!走開!”趙靈兒急急忙忙的推開,藥碗一斜,正潑在剛走進來的秦月如手臂上。
滾燙的湯藥讓秦月如疼的咬緊了下唇,她沒有叫出來,因為她知道,趙靈兒再也不能受到驚嚇了。
“靈兒!好,好,不喝,不喝,你別怕。”
姬逍遙急得不知怎么辦才好,想站起來看看秦月如的燙傷,卻被趙靈兒一把抱住:“逍遙哥哥!你不要離開靈兒!”
“好,不離開……”姬逍遙回過身把趙靈兒攬進懷中,柔聲道,“那你要聽逍遙哥哥的話,把湯藥喝了好不好?”
“唔……”
“來人,再端一碗湯藥過來。”
“是,大王。”
“逍遙哥哥……”
“嗯?”
“不管怎么樣,你都不會離開靈兒的,對不對?”
“當然……”
“逍遙哥哥……逍遙哥哥……”
“呃……靈兒……松開啊,我抱你躺下來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
“唉……好好好,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逍遙,你……月如?”走進來準備看看姬逍遙的宋王臣一眼就看見了靠著墻呆愣的秦月如,緊接著看到了秦月如手臂的燙傷。
“跟我走。”宋王臣似怒非怒的皺了皺眉,一把拉著失魂落魄的秦月如離開了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