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羅花開的時候,如果你還不能催動五靈珠,就只有死路一條……”四處燃燒著火,朱雀半跪在秦月如面前,只剩下一口氣。
秦月如看著她,緩緩收回了手中的軟鞭:“我不殺你。”
朱雀一怔,抬頭望住面前的女子,忍不住脫口問道:“為什么?”
秦月如道:“我的女媧之力是借來的,我想,靈兒不會希望我用女媧之力弒神。”
“靈兒……”
“她是個很好的女人,最懂得萬物皆有生命,可卻因為這場戰爭再也不能醒來。”
“女媧……后人……”
“朱雀,打開星宿之門,不要再死更多的生靈了,好不好?”
“遲了……已經遲了……”
“什么?”
朱雀歉意的環視一眼周圍倒地昏迷的伙伴,努力撐起身體,毫不留情的宣布:“沙羅花開,需要焚燒一切的大火焰、席卷天地的大風暴、翻江倒海的大洪水和支撐天宮的玄龜柱。一旦開始,將寂滅三界所有的罪孽。”
“你的意思是……”
“不管你動不動手,我們四宮星宿主都要死。”
“……!”
“走吧,你們走吧。”
出陣,秦月如和玄素看到了沖天燃起的大火。
鳳凰涅槃。
“公主,姑姑。”
“……!”
“星……星兒?!”玄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寒星一點頭,沒有多做解釋:“公主,請移駕六芒星陣。”
“翎湘、幻蘭她們呢?”
“她們最早出來,此外楚笑洵、宋王臣、狼王也都已經到了。”
“那我們即刻去。”
趕到六芒星陣,秦月如立時感到周身的力量牽引著她去觸碰那六顆靈珠。在指尖觸到星陣時,眼睛一剎那雪亮,一種無形的壓力從身上擴散開來。
“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
“神師殺伐,當斷夜光。”
“吾以女媧之名,守護萬物生靈……風、雷、水、火、土……”
只聽得到話語,不見秦月如唇動,這奇異的音韻和唱腔不僅僅屬于秦月如——同時,一切都在咒語中化成虛幻的扭曲。
轉眼之間電閃雷鳴,五靈珠的光芒纏繞在圣靈珠的光芒之上,倏地朝沙羅樹而去。
“轟”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凌厲之極的劍氣橫空而起,驀地削斷了光束,緊接著四下響起裊裊的琴音。
看著空中阻絕術法的白影,秦月如臉色瞬間蒼白:“逍遙!”
銀雪、幻蘭、玄素、紫陌也是臉色一變,各自幻出武器,縱身上前護在秦月如兩側。
“怎么……?”楚笑洵訥訥的指一指遠遠的前方,“那是……圣女大人嗎……”
宋王臣和水翎湘也都立刻將手中的武器握緊:“是時候了……全力一戰吧。”
劍神眼眸漆黑得毫無亮光,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沈寒星火樣的眼睛一凜,手腕一抖就將【昆吾】拔出,縱身上前來護住秦月如:“公主小心,他受了控制。”
幻蘭此時也驚呼出聲:“回生鎖!”
秦月如望著對面的男子,胸口沉甸甸的痛。
“不對,還有煞氣!”司命神銀雪話音未落便一揮衣袖,在眾人周身罩上一重靈壁。
“嘭”仿佛有什么東西猛地撞到了靈壁之上,暗紅色的液體四散。
“這是……!”水翎湘感到一陣惡心。
沈寒星搖搖頭:“不是魔界之物。”
紫陌也道:“亦不屬于妖界。”
楚笑洵瞪大眼睛,沉思一瞬,臉色立變:“鬼煞!”
鬼煞有兩種,一是脫離了地獄的惡鬼所化、背負著宿世的仇恨戾氣、殺氣極強,二是血鬼降噬主后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幻化而成。相較而言,第二種更加可怕,因為血鬼降是用小兒活體制成,生生放干血液,小兒心智未開,根本不懂何謂害怕,一旦見血,不死不休。
楚笑洵厭惡的皺皺眉:“我和師父抓過還未成形的鬼煞,兩個師兄卻都因此送命,極難對付。”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它帶著那種腐爛的、陳舊的人血之氣,令人作嘔。”
“天帝居然會用如此陰毒的鬼靈之物?”宋王臣道。
話才出口,又有“嘭嘭”兩聲撞上靈壁。
銀雪冷笑一聲:“恐怕是用來困住我的,當日我與如善分冥界人界而治,凡是屬于如善的力量我都要返還,這種鬼靈之物正是我的克星。”
提到如善,一直被宋王臣和水翎湘護在中間的冰神嚯地開口:“我來對付鬼煞。”
“冰神,你的眼睛……”水翎湘不忍提醒。
冰神神色嚴肅:“我的冰封之術可以阻絕鬼煞的氣息,運氣好海可以將其封印在冰中。”
秦月如走來挽住她的手臂:“不,說什么也不能再讓你犯險了。”
宋王臣也道:“如果是冰封之術,我也可以。”
冰神臉上浮出笑意:“求生不求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臣,你可以留下來幫我,給我指出方位,助我用大法相對付鬼煞。”
眾人對視片刻,銀雪當機立斷:“便如此吧,你們殺掉鬼煞,一定要寸步不離【封天印】。”
揮手散開靈壁,待二人退出,又立刻將靈壁罩起。空中飛舞的兩只鬼煞驟然感覺到了靈氣的吸引,瘋狂的朝冰神和宋王臣尖嘯著撲過去。
靈壁內的眾人片刻不敢停留,向前奔去。
數丈,眾人腳步又是一頓。
秦月如看著前方虛虛幻幻、漂漂浮浮的黑紗女子,不由怔怔開口:“……小文……?”
佑文虛無的身影或幻或滅,然而眼神確如劍神一般漆黑得毫無光亮。
幻蘭看著佑文,恍惚的向前走去,然而她才剛伸出手,佑文周身便散出黑色的幽然之氣,如水草一般纏上幻蘭的手腕。
“蘭兒危險!”紫陌霎時出手將幻蘭拽回。
“怎么會這樣!”幻蘭回過神來,心中一陣酸楚。
銀雪思討片刻道:“不想天帝竟從三界外取了佑文的魂魄來阻我們。”
玄素急道:“佑文也被控制,這該如何是好?”
“我記得師父說過……”楚笑洵道,“【封天印】中是有來自其他神秘世界的力量,或許指的就是三界外,我們不妨一試,將佑文引到【封天印】,送她的魂魄回去。”
“我來。”沈寒星收起【昆吾】,徑自退出了靈壁。
“寒星!”秦月如不放心的喚了一聲。
沈寒星看了一眼秦月如,輕輕點了點頭。
待靈壁離開,黑色的幽然之氣便纏繞而來,佑文飄飄忽忽地接近沈寒星。
沈寒星看著佑文的眼光閃過歉疚和溫和:“佑文,別怕,我馬上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