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際,外面只有寒風一陣接著一陣掠過窗臺,龍君燁蹙眉站在窗戶邊,看著窗外的
黑漆漆的夜。
想起以往,柔兒總是會拉著他去看夜空,然后數(shù)著夜空中根本就數(shù)不盡的星星。
提著燈籠來到以前寧柔住的彩柔居,往常的溫馨都不在了,象征哀傷的白綾被夜風吹得四處
飄蕩,現(xiàn)在的將軍府上下,全都是這般,白綾飄飄。
這里,每一處都有柔兒和他的回憶,每次來到彩柔居,心里都會悸痛,看著這里熟悉的一
切,卻再也回不去了。
這里永遠都是屬于他和柔兒的,龍君燁提起手中的燈籠,然后扔在了白綾邊,風很大,不一
會兒,整個彩柔居便成了一片火海。
沉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越是想起這些,心里便越發(fā)地煩躁,根本就毫無睡意,關上窗戶,
來到柜子邊,轉(zhuǎn)動了下花瓶,便開啟了一道通道。
通道一直綿延到地下的一個冰窖,里面溫度很低,龍君燁也沒有披上披風的心情,直接就進
去了。
有些沉重地走到冰棺前,看向里面,躺在里面的人兒,臉色慘白,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笑顏。
向來最愛笑的柔兒,卻再也不會對他笑了。
“柔兒……”
龍君燁將手放在冰棺上,眼眸中滿是柔情和悲傷,自己和柔兒因為一次偶然相遇,后來將柔
兒接進將軍府,經(jīng)歷了這么多磨難,最終卻還是物是人非,生死相隔。
他只是想要和自己心愛的人好好的生活,為何老天這么殘忍,一次又一次折磨他們?
靜悄悄的冰窖中,只有龍君燁一人的呼吸聲,透著濃濃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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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今日一早,龍君燁便安排好了馬車,準備陪著慕君一起回宮。
丫鬟豆兒有些膽戰(zhàn)心驚地來到茗喜苑,這將軍夫人是最刁蠻任性的公主,自己以前只是遠遠
地看到夫人便覺得夫人很難伺候,現(xiàn)在要她去請夫人,心里確實有些慌慌的。
待會自己千萬別說錯什么話才好。
“奴婢豆兒參見夫人?!?/p>
慕君剛好在院子里打理那些枯草的,似乎很久無人打理過,所以亂七八糟的,等這次去皇宮
回來后,定要好好除除這些枯草。
“何事?”
豆兒一愣,怎么感覺夫人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而且今日的夫人一身淡藍色衣衫,頭上也沒有
佩戴任何發(fā)飾,一張素顏,與平日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形象完全不同。
好像格外好看一些,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回夫人的話,將軍已經(jīng)備好馬車,讓奴婢來請夫人。”
“嗯,知道了?!?/p>
放下手中的一根雜草,這時早已準備好的玉嬤嬤便很適時地出現(xiàn)了,隨著慕君一同前往將軍
府門口。
慕君眼中有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來這玉嬤嬤平日里監(jiān)視得很辛苦?。?/p>
去皇宮的一路上,龍君燁、慕君還有玉嬤嬤坐在馬車中,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路沉默,慕
君很滿意這種清靜。
前幾日將那位侍妾氣走之后,自己又過了幾日的清凈日子,只是不知道的是這次進宮,又會
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龍君燁無意中瞥見坐在自己對面的慕君,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只是一瞬間,隨即揚起一
抹冷笑
她今日這般簡樸裝扮,是想要去皇宮好好演一場苦肉計么?!
隨著馬車漸漸慢下來,最后停住,慕君知曉是到了皇宮門口了,也沒問龍君燁,便直接先跳
下馬車了。
筋骨好久沒有活動了,真是有些難受啊!
望著建筑宏偉的宮門,腦子中忽然閃過一些畫面,好像是一個小女孩偷偷溜出宮門的場景,
還帶著自己的丫鬟。
不清楚為何最近自己看到一些事物聽到一些話語之后,腦子中總是閃現(xiàn)出這些相關的畫面,
這些,都是身子的主人,蕭念喜的記憶么?可是為何自己會有?
一路走著,看著旁邊的景象,腦子中就像是放電影似的一點點過了一遍,一閉上眼睛,全部
都是之前在這里生活的場景。
為何從這些上感覺,這個公主在這里活得很開心呢?好像所有人都很寵她似的,但為何自己
遇到的玉嬤嬤是這般的冷淡呢?
而且,好像身邊一直都跟著一個年紀差不多大的丫鬟的,現(xiàn)在呢?那丫鬟又去了哪里?
凌合殿內(nèi),坐著兩人,還有一些宮女和太監(jiān)。
“兒臣參見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p>
慕君和龍君燁一同跪下請安道
“快些免禮,賜坐?!?/p>
“謝母后。”
入座后,慕君打量了兩人,坐在旁邊的,一看就知曉是當今圣上,一身黃龍袍,長得劍眉星
目的,看上去很年輕,絕對不超過二十歲。
而坐在正中央的,一身彩衣,風韻猶存,雍容華貴的婦人則是太后,看上去還真是年輕啊,
應該是在宮中保養(yǎng)得比較好吧!
是她的親生母親么?
“喜兒坐這兒來?!?/p>
顏錦太后拍了拍自己身邊空出的地方,她坐的是一張寬寬的椅子,上面鋪了厚厚的墊子,慕
君沒什么表情地走至她身邊坐下。
不怎么習慣和一個陌生人這么近。
顏錦太后親切地拉起慕君的手
“喜兒在將軍府住得可好可習慣?”
“回母后,習慣?!?/p>
龍君燁有些詫異慕君的表現(xiàn),論理說她應該大哭大鬧才是,難道是想要慢慢開始訴苦么?!
顏錦太后也怔了一下,隨后笑笑
“習慣便好,早些生個胖小子讓哀家抱抱啊?!?/p>
“母后真是心急啊?!?/p>
皇上笑著打趣道,似乎有些緩和凌合殿中的氣氛了,太后不悅
“哀家自然是心急的,誰叫你一點都不爭氣,當初不肯封太子妃,現(xiàn)在繼位后,還不肯封皇
后,皇上你究竟是想讓后宮空多久啊?”
慕君詫異,怎么還沒封皇后么?方才太后說后宮空著,難道說這皇上連個妃子也沒有?
聽到這里,蕭胤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帶著些許苦澀,但是只是一瞬間,隨后便假裝無事
地笑了起來
“看,喜兒,皇兄這一幫你,反倒是把火惹到自己身上來了?!?/p>
這話是笑著說的,慕君回以一笑
“母后也是擔憂皇兄而已。”
這話一出來,可是讓在場人都驚了驚,很久都沒反應過來,慕君自知自己說錯話了,聽聞念
喜公主刁蠻任性,應該不會說這些話才對。
看來自己往后得小心點才是。
“但是母后定要多疼喜兒一些才行,否則喜兒不干?!?/p>
回想著腦子中關于念喜的記憶,慕君模仿著口氣和話語說道,才算是解除了他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