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好嗎?”戴塵昊輕聲細語地對著顧若瑩說話,生怕驚擾了她,而且他也好怕她再一次拒絕,再一次起身逃跑。他受不了。天知道他剛才跟丟了她,他是多么著急,多么惱火。她怎么這么任性?她干嗎這么不要命的堅強?她干嗎就不肯低頭?她干嗎……
無數個“干嗎”縈繞著戴塵昊的思緒,催促著他再輕輕地問了一句:“跟我回家,好嗎?”
“回家?”顧若瑩眼神有些迷茫地望向前方,“我沒有家了……”
聽到這話,戴塵昊有些懊悔地想咬自己的舌頭,是他!是他傷害了她對他的信任,是他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默契,是他給這個飽經滄桑的女孩的心臟上再劃了一刀……
“對不起!”戴塵昊黯然地說了這一句話,他不是一個善于道歉的人,可是眼前這個女孩的傷痛深深地刺激了他內心柔軟的一部分,他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表達歉意。
“不用道歉!我卑微,我低賤,我不值得你說對不起!”顧若瑩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根本就聽不出一絲波瀾。
“不準你那么說自己!”戴塵昊憤怒地喊道。她這么糟踐自己,為何自己的心那么的難受?
“不是嗎?先生!是你買下了我,讓我做你孩子的代孕母親啊!”顧若瑩忽然直指他們倆之間的現實。
“呃-----”這話迅速迫使戴塵昊回到了現實當中。是啊,他們之間還有協議的,不是嗎?曾幾何時,曾幾何時,他有點想把協議丟棄一旁的感覺?不,不,不,不太正常,自己肯定不太正常,不正常……
慢慢的,戴塵昊站起了身,從褲袋里摸出一根煙來,點燃,紅色的一點在黑暗中若隱若現,藍色煙霧徐徐縈繞在他周圍……
“是!”沉默了半晌,戴塵昊掐掉煙頭,忽然開口了:“就是這樣,我們之間還有協議,你一定要根據協議內容完成自己該完成的任務,再走,再怎么說,你也得為你弟弟和母親考慮,不是嗎?”
他的話在夜色里顯得很冷。掐滅的煙頭悲哀得從他指間落下,悄無聲息,仿若一只被毀滅的螢火蟲,再也不會放出生命的光亮來……
顧若瑩的心更冷。她內心存在的一種虛幻的僥幸如肥皂泡一樣,“啪”,破了!
她慢慢站起身來,一字一句地說:“好,我跟你回去,我遵守協議,請你也不要去為難我的家人!”
說話間,好象戴塵昊是個十惡不赦的黑社會頭子,而她卻象一個英勇就義的巾幗英雄……
想到這個,戴塵昊就想發(fā)火。她為什么老是把他想的那么壞?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壞?
“謝謝你的衣服!”顧若瑩漠然地將衣服拿下,遞給他,“我一個小保姆也不配穿!”
“你-----”戴塵昊看著她冰冷的臉,很想狠狠地發(fā)泄自己的怒火,可是,可是,真害怕她,再一次一聲不吭地逃走,萬一再碰到流氓該怎么辦?
想了想,他強忍了下來。接過衣服,他沉著聲說:“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