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顯然并沒有注意到婷婷的臉色，嘴里客套的說道：“給你就拿著吧，別嫌少就行了。”聽著林母的話，婷婷更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搖搖頭笑一笑。林皓軒也不好說母親，只好搖搖頭跟在婷婷身后回房間了。

婷婷嘟著嘴，一句話也不說，林皓軒知道她心里肯定在埋怨自己的父母呢。可是林皓軒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婷婷，但是想到前幾天給母親的3000塊錢，林皓軒也有些生氣。

婷婷抱起床上正在玩耍的君南，臉上露出了一點微笑：“兒子，你現在可是二歲嘍！”

“婷婷，你別嫌我媽給的錢少，家里確實是沒錢了。”林皓軒跟在旁邊，想替母親說幾句好話。婷婷看看林皓軒聳聳肩：“我知道，你放心，沒事，就算不給也無所謂。”婷婷無所謂的語氣讓林皓軒更覺得不舒服：“你別這樣，我知道我媽她沒顧及你的面子問題，可是已經發生了，也沒辦法了……”林皓軒的話還沒說完，婷婷便抱著孩子走到了院子。林皓軒知道婷婷不想聽任何解釋，但是母親的做法，也實在是太欠缺思考了。

在林皓軒看來，他的父母一直是很了解這些習俗問題的，更是將面子看的很重要的，這不只是他的母親，應該說所有人都很在乎面子的呀。

“大孫子醒了，來，我抱抱。”林母看到婷婷抱著君南站在院子里，便走上前接過了婷婷手中的孩子，往客廳走去。

婷婷和林皓軒跟在后面來到客廳，林母臉上的笑容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掛著，婷婷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那樣開心，坐在沙發上看著林母。

林母從口袋里又掏出100塊錢，臉上依然掛著笑：“這是給我們大孫子的壓歲錢！”嘴里說著，手中的錢也順勢塞到了包裹孩子的褥子里。

看到這樣的情景，林皓軒看向婷婷，婷婷也依然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只是她將臉轉向了院子。林皓軒坐在婷婷身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林父也將婷婷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或許從早上起來到現在，林父都在考慮著什么，一直都沒有說話。

“哇……”聽到孩子的哭聲，婷婷站起身，接過婆婆手中的孩子，看都不看塞在孩子身邊的錢：“我去給他換下尿布。”說著，婷婷離開了。

客廳里林皓軒直視著母親：“媽，你怎么能只給婷婷那一點錢呀，我前幾天給你的錢呢？”

林母也坐了下來，跟林父并排坐著：“皓軒，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給婷婷那一點錢，是委屈她了，沒顧及她的面子。可是你也要知道，咱家現在的確是沒有多少錢了，再過二個月，你妹妹就結婚了，她的嫁妝還沒買，如果把你給我的那錢給婷婷的話，你妹妹的嫁妝就真沒法弄了。”

“你們也不能這么自私吧，你知道這錢是誰的嗎？我給你那三千塊錢，是婷婷的。是她在上海上班賺的錢，還有之前我寄回家給你們還帳的六千都是婷婷給的。媽，婷婷對咱家不錯了，你還這樣為難她。你這樣做，你讓婷婷怎么想呀。”聽到一直用著婷婷的錢，林父也有些懷疑：“怎么回事？你說清楚點。”

“沒什么好說的，事情很簡單。我在上海工作賺的錢并不是很多，這些你們也知道，扣掉房租，也沒剩多少。后來婷婷去了上海，開銷就更大了。婷婷覺得一直用我的錢她過意不去，再加上你那時候說還帳的事情，所以她把自己存的九千多塊錢都給了我。這次回來，我帶了一萬多塊錢，可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花的都差不多了。媽，家里什么事情我都很少問，你們打電話要錢，我就給，我不知道家里開銷為什么會這么大。還有，小玉結婚，是，她這么多年賺的錢都給家里了，我們是該好好的給她辦一辦嫁妝，可是……”林皓軒不知道后面該怎么講，林父林母被林皓軒數落的低下了頭。

客廳里一片寂靜。

婷婷抱著孩子走回客廳，看著低頭不語的三個人，她似乎猜到了什么：“皓軒，這都快八點了，你去煮點餃子吧，我都餓了。”

林皓軒看看婷婷，嘆了口氣。婷婷裝做什么都沒看見，坐在林皓軒身邊：“你不是說你那幾個兄弟呆會要過來嗎？”

林母站起身：“我去煮餃子，再弄幾個菜。”

林父也跟著出去了。

婷婷見公公婆婆出去了，便將懷里的孩子塞到林皓軒懷里：“好了，別再想剛才那些事情了。雖然我很生氣，但是總不能讓你媽再重新給我一次吧。只是你媽做的的確是有些過份了，我都覺得，在她心里，還是君南重要。給我100塊錢，居然又給君南100塊，這不明顯是看不起我嗎。雖然心里覺得不舒服，不平衡，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反正在你家也沒什么地位，等一個月后，或者說等小玉結完婚后，就讓她好好的帶她的寶貝孫子吧，我是不想在你家呆著了。”婷婷的話很明顯是在氣剛剛的事情，但是她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林皓軒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一手抱著君南，另一只手將婷婷攬到了懷里：“好，等小玉結完婚，我們就出去，我保證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了。”

在這個小城市里，大年初一是不能動刀的。所以今天這一整天，家里根本就不會聽到切菜的聲音。初一的餃子是主角，里面包著錢和玉米面。吃到錢，代表在新的一年里，能夠多多發財；吃到玉米面，就代表在新的一年里，福氣多多。在這個喜慶的節日里，也是不可能少了大魚大肉的，雖然不能動刀，但是在今天之前，所有人家，都會將這一天吃的東西準備好。滿桌子的菜，也是代表在新的一年里，能夠豐衣足食。

早飯過后，婷婷抱著孩子坐在電話邊，給家里的媽媽打電話；林皓軒正在看昨晚沒有看完的春節晚會；林父已經出去給長輩們拜年了；林母也在收拾著桌子。家里過年的氣氛并不是很濃，可能只因為上午的關系吧……